第222章 晋营哗变破强敌 楚旗高扬定河山-《楚国一统华夏》

  黄河北岸的旷野上,尘埃蔽日,喊杀声震得天地都在发颤。晋军左翼的阵脚已如被洪水冲垮的堤坝,楚军的重型车兵如钢铁巨兽般撕开缺口,青铜车轴碾过晋兵的尸体,车轮溅起的血珠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便被蒸腾成一缕暗红的雾气。

  熊旅勒马立于高坡,玄色披风被风卷得猎猎作响。他手中握着的青铜剑尚未出鞘,目光却如鹰隼般锁定着晋军左翼的混乱——那里,数百名秦籍士兵正围着楚营送来的粮车,粗糙的麻布口袋被割开,金黄的粟米倾泻而出,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这些秦卒本是晋侯从秦国借来的兵,如今家乡已与楚国通商,家中妻儿靠着楚商运来的布匹、粮食过活,他们却要在这异乡为晋侯的霸业卖命。

  “我们为晋侯卖命,刀头舔血不说,粮饷还时常克扣!”一名秦卒扔掉手中的戈矛,粟米从他指缝间漏下,“可楚营送来的消息说,秦伯已与楚通商,我家老娘上个月还收到了楚地运来的盐巴!咱们何苦在这儿送死?”

  这话如一颗火星落在干草堆上,瞬间点燃了秦卒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多的人扔下兵器,有的蹲在地上抓起粟米往怀里塞,有的则对着晋军中军的方向咒骂——他们本就不愿为晋侯效力,如今眼见楚军势大,又念及家中安稳,哪里还有半分战心?

  “反了!都给我住手!”晋军中军将赵鞅气得脸色铁青,提着长戈策马冲来。他身后跟着二十名亲卫,本是要镇压哗变的乱兵,可刚到近前,却见亲卫们忽然停下脚步,手中的戈矛缓缓垂落。为首的亲卫队长上前一步,对着赵鞅抱拳道:“将军,楚人的‘蜂鸟’早就找过我们——晋侯刻薄寡恩,连年征战害得百姓流离,我们不愿再为他卖命了!”

  “你们……你们竟敢通敌!”赵鞅又惊又怒,抬手就要挥戈砍向亲卫队长。可不等他动手,旁边两名亲卫已猛地扑上来,一把夺下他的长戈,将他按在马背上动弹不得。乱兵见中军将被制住,更是没了顾忌,呼喊着往中军方向涌去——他们要找晋侯讨个说法,要让这个让他们流血卖命的暴君付出代价!

  中军帐附近,晋侯姬据的战车还停在原地。他正握着玉圭,焦急地等待着前线的捷报,却见黑压压的乱兵涌来,口中喊着“杀暴君”的口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车夫想要驾车逃跑,可乱兵早已围了上来,有人抓住车辕用力一掀,沉重的战车轰然翻倒,姬据摔在地上,玉圭也断成了两截。

  “护驾!快护驾!”姬据连滚带爬地呼救,可身边的侍卫要么四散奔逃,要么早已加入了乱兵的行列。他顾不得体面,一把扯过身边一名死去士兵的粗布战袍,胡乱套在自己的锦袍外面,又抹了把脸上的尘土,混在逃跑的士兵中,头也不回地往晋国都城的方向窜去——他这国君的体面,早已在求生的本能面前碎得一干二净。

  乱兵之中,楚将熊审勒住战马。他胯下的黑马打了个响鼻,蹄子踏在晋军丢弃的戈矛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身边的副将见状,立刻拱手请命:“将军,晋侯逃跑了!末将愿带一队轻骑追击,定将他擒回楚营,献与大王!”

  熊审却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溃散的晋军——有的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有的则对着楚营的方向张望,眼中满是畏惧与期待。他提高声音,让亲兵用晋语传话:“楚不杀降卒!若愿归楚,可入营领粮;若愿回家,楚军绝不阻拦!我们只杀暴君,不害百姓!”

  这话如春风化雨,瞬间打消了晋军的顾虑。不少士兵放下心来,有的就地坐下等待天亮,有的则小心翼翼地往楚营方向挪动。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芒洒在战场上,将楚军的铠甲染成一片金红。楚车兵的铁轮缓缓碾过晋军丢弃的旌旗,那些绣着晋侯徽记的布帛被车轮压得粉碎,融入脚下的泥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熊涛——熊旅麾下最勇猛的年轻将领,手持一面楚旗,纵马从乱军中穿过。他勒马停在晋军大营的旗杆下,仰头看了看那根光秃秃的木杆(晋旗早已被乱兵扯下),猛地将手中的楚旗高高举起,用力插进旗杆底座的凹槽中。

  楚旗展开,玄色的旗面上,金色的“楚”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熊涛拔出腰间的青铜剑,指向天空,声音洪亮如雷:“从今日起,这片土地,归楚了!”

  声音传遍旷野,楚军中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士兵们举起兵器,高声呼喊着“楚王万岁”,连那些溃散的晋军,也有不少人下意识地跟着鼓起掌来——他们知道,随着这面楚旗的升起,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终于要迎来太平了。

  高坡上,熊旅看着那面飘扬的楚旗,缓缓拔出了青铜剑。剑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他轻轻挥动剑身,对着身边的谋士道:“晋军已破,下一步,便是兵临晋都。告诉熊审、熊涛,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兵发绛邑!”

  谋士躬身领命,转身去传达命令。熊旅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楚旗上,嘴角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他知道,这面楚旗,不仅插在了晋军的大营里,更要插在天下每一片土地上——楚国一统华夏的大业,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夜色开始笼罩大地,但楚营中的灯火却一盏盏亮起,如繁星般点缀在旷野上,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