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血仙皿来了-《师父,你的徒弟是被通缉的血仙》

  几天后……

  长安宗的天方飞舟平稳地穿梭于云海之上,舟身篆刻的符文流淌着淡淡的灵力辉光。

  慕容诺婧百无聊赖地趴在船舷边,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小嘴依然噘着,显然对青风宗之行还是满心不情愿。

  秦夜鸩则静立在她身后不远处,青衣如墨,气息沉凝,目光看似落在远方,实则心神分出一缕,悄然感知着飞舟周围广阔天域的一切细微波动。

  突然,秦夜鸩(本体)的眉心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看”到了。

  并非用肉眼,而是通过一种玄妙的、与“血仙皿”分身共享的感知。在飞舟斜前方数十里外的云层之中,一股炽烈、霸道、带着浓郁血腥气息的妖风正以惊人的速度靠近。

  那气息的核心,是一只神骏非凡的巨鸟——羽翼如火,边缘却泛着诡异的暗金光泽,双目锐利如血钻,正是五岳圣地凶名赫赫的灵宠,血风鸾!

  而端坐于鸾鸟背上,一身玄底赤纹长袍,脸覆半张狰狞鬼面,只露出线条冷硬下颌和一双深邃如渊眸子的身影,不是“血仙皿”又是谁?

  “他来了。”秦夜鸩心中默念,同时通过分身的视角,精准地“看”到了飞舟上众人的反应。

  几乎是血风鸾那股凶戾气息迫近的瞬间,飞舟甲板上的气氛骤然绷紧!

  “戒备!”慕容垂沉稳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负责操控飞舟和护卫的弟子们立刻灵力暗涌,手按法器。

  百战长老更是踏前一步,周身战意勃发,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射向那团越来越近的血色风暴。

  慕容诺婧也猛地直起身,杏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警惕:“血风鸾?是那个血仙皿?”她对这位“亦正亦邪”的煞星可没什么好印象。

  杨再兴则眯起了眼,握紧了腰间刀柄,低声道:“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冲着我们来了?”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之际,那血风鸾却在距离飞舟百丈开外猛地一个振翅悬停,庞大的身躯带起的气流让飞舟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鸾背上的血仙皿并未释放敌意,反而抬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声音透过灵力,清晰地传到飞舟上,带着一种奇特的沙哑磁性,却又显得彬彬有礼:

  “前方可是长安宗的道友?冒昧打扰,在下血仙皿。此去路途尚远,可否行个方便,容在下与这笨鸟借贵宗飞舟一隅暂歇?定当约束,绝不生事。”

  飞舟上一片寂静。借飞舟?血仙皿主动要求搭顺风船?这简直匪夷所思!

  慕容垂作为掌门,眉头紧锁,并未因对方的客气而放松警惕,沉声问道:“血仙皿阁下,久仰。不知阁下欲往何处?为何要搭乘我宗飞舟?”他问得直接,目光如炬,试图穿透那张鬼面看清对方的真实意图。

  血仙皿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面具显得有些低沉模糊:“巧了,在下也正要去青风宗。”

  此言一出,飞舟上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更加诡异。青风宗论道大会,怎么把这尊煞神也引过去了?

  血仙皿仿佛没看到众人的惊疑,继续用那平静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解释道:“说来惭愧。在下收到一位在西岳圣地的老友传讯,说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血魔暝,似乎也看上了青风宗这次的热闹。”

  “血魔暝”三个字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巨石!连一直保持沉稳的慕容垂和百战长老,脸色都瞬间凝重了几分。那个杀人不眨眼、黑白通吃、行踪诡秘程度更在其兄之上的魔头?!

  血仙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实则是由秦夜鸩精心控制的分身演技):“我那弟弟行事……素来百无禁忌,只凭喜好。他若去了,恐非青风宗之福,更非参与论道的各派同道之福。为防他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在下只得星夜兼程赶去。奈何我这血风鸾虽快,长途跋涉也需歇脚。见贵宗飞舟方向一致,才厚颜相求。还望慕容掌门行个方便。”

  理由冠冕堂皇——阻止更危险的弟弟血魔暝在青风宗大开杀戒。而且将姿态放得很低,只是“借一隅暂歇”。

  慕容垂与百战长老、铁心长老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血仙皿此人虽亦正亦邪,但“除暴安良”的名头也非虚传,他阻止血魔暝作乱的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

  拒绝他?似乎并无必要,反而可能平白树敌。带上他?却无异于在飞舟上放了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的雷。

  慕容诺婧更是紧张地抓住了身边秦夜鸩的衣袖,小声道:“夜鸩,是血魔暝!那个大魔头也要去青风宗?天啊,这论道大会怎么变成龙潭虎穴了!”

  她此刻无比庆幸外公和父亲坚持让秦夜鸩来了,徒弟沉稳可靠的形象在她心中又高大了一截。

  秦夜鸩感觉到衣袖上传来的力道,微微侧头,低声安抚道:“师父勿忧。血仙皿既言为阻止其弟而来,想必会有所约束。”

  他声音平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了然。

  最终,慕容垂权衡利弊,缓缓开口:“原来如此。血仙皿阁下为同道安危奔波,令人钦佩。飞舟尚有空余舱室,阁下若不嫌弃,便请登舟吧。只是,”

  他语气转肃,“还望阁下遵守承诺,约束自身及灵宠,莫要惊扰我宗弟子。”

  “慕容掌门放心,血某省得。”血仙皿在鸾背上微微颔首,“多谢。”他轻拍血风鸾的脖颈,那凶戾的神兽竟乖巧地收敛了周身翻腾的血气,缓缓降落在飞舟甲板预留的空地上,庞大的身躯落下时,飞舟只是微微一沉,显示出其主人精妙的控制力。

  血仙皿飘然落下,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身形与秦夜鸩有七八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一个如深渊寒潭,内敛而危险;一个似出鞘魔刃,带着毫不掩饰的煞气与一种玩世不恭的邪魅。

  鬼面下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众人,在掠过慕容诺婧时似乎微微停顿了一瞬(秦夜鸩本体能清晰感知到师父瞬间绷紧的身体),最终落在慕容垂身上。

  “叨扰了。”他再次拱手,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慕容垂回礼,安排弟子引他去侧翼一间僻静的舱室。

  血风鸾墨梨儿(伪装版)则安静地匍匐在甲板角落,收敛了所有凶威,只是那双血钻般的眼睛偶尔开阖,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待血仙皿进入舱室,甲板上的气氛才稍微松弛,但一种无形的压抑感依旧弥漫。众人议论纷纷,话题离不开“血魔暝”的威胁和“血仙皿”这个不速之客。

  杨再兴走到慕容垂身边,秀眉微蹙,低声道:“姐夫,此人出现得太过蹊跷。血魔暝的行踪向来飘忽,他如何能‘恰好’得知并‘恰好’与我们同路?他那灵宠血风鸾,气息虽凶戾,但方才降落时,我隐约感到一丝……风系灵兽特有的清灵之意?虽然被那血煞之气掩盖得极好。”

  他的观察力细致入微,几乎触及了真相的边缘。

  慕容垂目光深邃,望着血仙皿消失的舱门方向:“再兴所言有理。此人不可尽信,亦不可不防。传令下去,暗中留意,但莫要主动招惹。他此行的目标若是血魔暝……对我们而言,或许并非坏事。”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只要他不把麻烦引到我们头上。”

  另一边,慕容诺婧拉着秦夜鸩走到船舷角落,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那个血仙皿,面具下的眼神好可怕!还有那只大鸟……夜鸩,这次青风宗之行怎么感觉越来越危险了?那个鲁玄风还没见着呢,又来了个血魔暝!你……你可一定要跟紧为师啊!”她此刻无比依赖徒弟带来的安全感。

  秦夜鸩看着师父担忧的小脸,心中一片冰冷杀意翻腾(针对鲁玄风和所有潜在威胁),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沉稳可靠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师父放心,弟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