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很合理(才怪)-《师父,你的徒弟是被通缉的血仙》

  秦夜鸩却仿佛早料到她的反应,脸上瞬间切换成恰到好处的无辜和一丝“恍然大悟”般的歉意。他后退一步,微微躬身,语气诚恳又带着点“师父你误会了”的无奈:

  “师父息怒!弟子……弟子只是谨遵师父昨日教诲啊!”

  “我昨日教诲?!”慕容诺婧气得胸脯起伏,指着那刺眼的“道侣”二字,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我何时教过你写这等……这等大逆不道的混账话?!”

  秦夜鸩抬起头,眼神“清澈”地看着她,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守门弟子们都听清:

  “师父昨日严令弟子,外出历练必须时刻跟在师父身边,寸步不离,以免弟子‘偷偷溜去危险之地’……”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后面半句的语气,模仿着慕容诺婧昨日那酸溜溜的口吻,“……或者,在外面‘沾花惹草,惹是生非’。”

  他摊了摊手,表情“真挚”又带着点“委屈”:“师父您看,这‘道侣’关系,岂非最能体现弟子对师父命令的绝对服从?道侣者,同修大道,形影不离,生死相依。如此,弟子自然不敢、也不能擅离师父半步,更遑论去沾花惹草、惹是生非了?弟子愚钝,思来想去,唯有此身份最能杜绝师父所忧之事,这才……斗胆写下。”

  一番话,逻辑清晰,有理有据,还句句紧扣慕容诺婧昨日亲口说出的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你……你……”慕容诺婧指着秦夜鸩,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樱桃。她气得浑身发抖,想反驳,却发现对方的话简直无懈可击,完全是拿她自己的话堵她的嘴!那股羞恼无处发泄,让她恨不得当场把这狡猾的逆徒按在地上揍一顿。

  周围的守门弟子们一个个憋笑憋得肩膀耸动,脸都憋红了,又不敢真的笑出声。那位年长的师兄更是尴尬无比,眼神飘忽,假装研究玉册上的纹路,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位慕容师叔和她的天才弟子……玩得可真够大的!

  “噗嗤……”终于,一个年轻的守门弟子实在没忍住,漏出了一声极轻的笑音。

  这声音如同火上浇油!

  慕容诺婧猛地转头,凌厉如刀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努力低头的弟子,羞愤瞬间转化为磅礴的灵力威压,月白(虽换了劲装,气势犹在)的身影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看什么看?!登记好了没有?!”

  “好、好了好了!师叔!”年长师兄一个激灵,赶紧运转灵力,在玉册上盖下守门司的印记,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手续已毕,师叔和师……呃,和秦师弟请慢走!一路顺风!”他差点顺口喊出“师侄女婿”,幸好及时刹住。

  慕容诺婧狠狠剜了秦夜鸩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回头再跟你算账!”,然后一把夺过属于自己的身份玉牌,头也不回,几乎是踩着风火轮般冲出了守门司的大门,那背影比昨天在静室“逃”走时还要仓皇狼狈几分。

  秦夜鸩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玉牌,对着几位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守门师兄们,露出了一个春风和煦、人畜无害的完美微笑:“有劳诸位师兄。”说罢,才施施然地跟了上去。

  通往飞舟码头的山道上,气氛降到了冰点。

  慕容诺婧闷头疾走,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把道旁的灵草都吹得东倒西歪。她一言不发,只是那通红的耳尖和紧抿的唇线,昭示着主人内心的滔天巨浪。

  秦夜鸩不远不近地跟着,脸上那点戏谑早已收起,恢复了平日的温顺安静,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得逞后的愉悦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逆徒!胆大包天!竟敢……竟敢在守门司……写那种东西!慕容诺婧在心里咬牙切齿,他绝对是故意的!什么谨遵教诲,分明是歪理邪说!我……我昨天就不该心软答应带他出来!

  可气归气,她心里某个角落又诡异地觉得……那逆徒的解释,虽然混蛋,但好像……歪得有点道理?这个念头让她更加羞恼,脚步更快了。

  【呵呵,小狼崽子,撩拨你师父的手段倒是越来越娴熟了。】 秦夜鸩识海中,萧玉梅慵懒带笑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看戏意味。

  【‘道侣’?亏你想得出来。不过嘛……倒也不算全错。本座看你俩这相处模式,离真正意义上的道侣,也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还是你师父自己糊得死死的那种。】

  秦夜鸩在识海中平静回应:【前辈说笑了。我只是在完成师父的要求,确保她放心而已。】

  【啧,装,接着装。】 萧玉梅嗤笑,【不过,中岳圣地……选得不错。那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对你这种需要隐藏身份的小家伙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本座当年……嗯,在那里也有些故人旧事。到了地方,多看,多听,少惹事,但若事惹上门,也不必畏缩。有本座在,保你和你那‘道侣’师父无恙。当然,前提是你别把她气晕在半路上。】

  提到目的地,秦夜鸩眼中闪过一丝认真:【是,晚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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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天方飞舟停靠在云海缭绕的浮空码头上,船身铭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慕容诺婧板着脸,看也不看秦夜鸩,径直验过玉牌,登上了飞舟。秦夜鸩默默跟上。

  飞舟内部空间宽敞,分隔成许多雅致的舱房。慕容诺婧选了一间僻静的双人舱,进去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显然还在气头上。

  秦夜鸩摸了摸鼻子,识趣地没有立刻跟进去讨打。他站在过道的舷窗边,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长安宗的山门在下方渐渐缩小,最终隐没在云雾之中。

  旅程开始了。

  飞舟启动,平稳地升入更高的云层,破开气流,向着遥远的中岳圣地疾驰而去。

  舱房内,慕容诺婧背靠着门,听着外面隐约的飞舟嗡鸣和气流声,胸口剧烈起伏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她走到窗边的小榻坐下,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壮丽云景,眼神有些复杂。

  生气是真的生气,羞恼也是真的羞恼。但除了这些,心底深处,似乎还有一丝……隐秘的悸动?那个混蛋徒弟写的“道侣”二字,像两颗滚烫的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涟漪。

  “逆徒……”她低声又骂了一句,声音却已没了多少火气,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被强行点破某种心事的慌乱。

  而舷窗外的秦夜鸩,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沿,目光悠远。中岳圣地,妖魔仙混杂之地……那里,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这对关系微妙、登记册上写着“道侣”的师徒呢?

  飞舟化作流光,消失在茫茫云海深处,载着一段刚刚萌芽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驶向未知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