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关东大赛-《冰封球场:立海大银发法师》

  镰仓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早被东京都闹哄哄的喧嚣给吞没了。

  立海大附属中学那辆显眼的土黄色校车,稳稳当当地碾过学校门口那条总是落着树荫的柏油路,车身在午后有点晃眼的阳光下,泛着一种沉甸甸的、像是打磨过的旧铜器一样的光泽。

  车里头,气氛跟集训那会儿不太一样了。

  那时候是身体和精神都绷到极限的麻木和疲惫,现在嘛,疲惫劲儿还没完全散干净。

  但另一种东西悄悄渗了进来——那是大赛真正敲锣打鼓逼近眼前时,心里头不由自主绷起来的那根弦,沉甸甸的,压得人喘气都不敢太放肆。

  真田弦一郎雷打不动地坐在最前面,那顶深蓝色的帽子压得低低的,帽檐投下的阴影把他大半张脸都盖住了,只留下一个线条绷得死紧的下巴壳。

  可就算看不见眼睛,车里也没人敢瞎闹腾。

  那阴影底下的目光,跟老鹰盯猎物似的,又冷又锐,一遍遍扫过车厢里这些家伙。

  有靠着窗户假寐的,有凑在一起低声嘀咕战术的,一个个都老老实实。

  “关东大赛,明天开幕。”

  真田的声音不算特别响,甚至没刻意拔高,但就那么清晰地盖过了引擎嗡嗡的底噪,一个字一个字,硬邦邦地砸进每个人耳朵里,砸在心口上。

  “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目标”

  他顿了一下,那目光沉得像是能把人钉在座位上,“从来只有一个——全国连霸。关东大赛,是通往王座绝不能绕过去的路,一步都不许错,一场都不许丢。”

  他又停住了,帽檐微微动了动,那视线跟冰刀子似的,精准无比地剐到了后排某个正没骨头一样瘫在座位上、顶着一头火红乱毛的脑袋。

  毛利寿三郎正张着嘴打哈欠打到一半,眼角还挤出生理性泪水,猛地被这视线一冻,整个人一激灵,腰板瞬间挺得笔直,脸上挤出个要多讨好有多讨好的笑,忙不迭地保证:“真田副部长!放一百个心!保证完成!绝对百分百完成训练!”

  他嘴上喊得响亮,眼珠子却偷偷往旁边溜,瞄了一眼那个安安静静坐着、好像周围一切都跟他没关系的银毛小子神崎凛司,心里头哀嚎一声。

  自打这小子冒出来,真田那“铁拳制裁”的标准简直坐着火箭往上升,连他这种摸鱼划水的老油条,都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蒙混过关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刚腹诽完,另一个平平板板、听不出半点情绪的声音就接上了,是柳莲二。

  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又摸出了他那宝贝平板,细框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幽蓝的光。

  “集训期间,体能、技巧、战术配合等共计四十七项训练指标的完成度数据,已全部录入数据库。”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调出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复杂柱状图,“未达标项目超过三项者,后续日常训练中将自动追加‘多功能饮料’辅助套餐。”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具体成分比例,将根据未达标项目的类型和严重程度,进行动态调整。”

  “多功能饮料”这五个字像是个冰窖开关,“唰”一下,车厢里的温度肉眼可见地跌了好几度。

  丸井文太刚吹起来的一个粉红色大泡泡,“啪”一声脆响,破了,糖膜糊了一嘴,他都顾不上舔,脸唰地就白了。

  旁边的胡狼桑原,黝黑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默默握紧了拳头。

  仁王雅治那狐狸眼里惯有的那点玩味笑意瞬间冻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最后排的切原赤也都猛地缩了缩脖子,浅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货真价实的后怕——集训时被真田副部长盯着灌下去那整整500毫升的、颜色诡异冒泡的“魔鬼汁”的滋味,足够他记一辈子,做噩梦都是那个味儿。

  毛利寿三郎的脸彻底垮成了苦瓜,那哀怨的目光简直像是有了实体,嗖嗖地往凛司那边飞刀子。

  可惜,凛司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银白的头发丝都透着一丝不苟的规矩,镜片后的目光平平静静地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对身后那几乎要把他后背盯出洞来的视线完全无动于衷。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搭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运动包侧袋——那里面放着本硬壳的笔记本,边缘看起来有点磨损了。

  切原赤也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尖几乎要掐进掌心里。

  他低着头,浅绿色的瞳孔里烧着两簇不甘心的火苗。……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集训表现……柳前辈的评价是“冲动有余,稳定不足”。

  多功能饮料……他打死也不想再喝那种东西了!

  更不想被前面那个银毛混蛋越甩越远!

  他咬紧了后槽牙,喉咙里滚动着无声的咆哮:等着瞧!就算的特训安排!老子自己加练!加倍!加十倍!关东大赛……我一定要站上球场!一定要赢!

  夜色浓得化不开,泼墨一样罩住了立海大校园。

  ……

  神崎凛司合上了面前那本摊开的硬壳笔记本。

  灯光下,纸页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怪异符号、简化图形和缩写——体能强化的关键节点与负荷、神经反射速率的刺激方案、精确到克数的高蛋白食谱搭配、药浴用的药材清单甚至还有熬煮时间

  ……

  翻到后面几页,甚至能看到几幅画得有些潦草的简易器械结构草图,旁边标注着尺寸和受力分析。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清冷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来,给他没什么血色的侧脸轮廓镶了道凉薄的银边。

  镜片后面,那双眼睛深得看不见底。

  集训的成果需要尽快巩固,暴露出来的短板必须立刻弥补。

  全国级别的对手……迹部景吾、手冢国光、不动峰的橘桔平……这些人的实力,根本不是县大赛那些对手能比的,穿越过来多年,终究是要开始狩猎了。

  他微微闭上眼。

  意识像是沉入了一片绝对无声、无光的深海。

  脑海里,强制性地拉回了集训最后一天,沙滩上,那杯改良版“魔鬼汁”灌进口腔的瞬间——那根本不是味道,那是一场地动山摇的感官灾难!

  极致的酸、腐蚀般的辣、钻心的苦、齁死人的咸、还有一股子焦糊混着油哈喇的怪味!

  像是把全世界最难以下咽的东西搅合在一起,然后点燃了,爆炸一样冲击着每一颗味蕾,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五脏六腑都跟着剧烈地痉挛、抗议!

  那股足以撕裂神经的味觉风暴再次汹涌扑来!

  但他没有抵抗。

  意识像是抽离了出去,变成一个绝对冷静甚至冷酷的外科医生,精准地操控着无形的“手术刀”,朝着那疯狂报警的痛觉神经末梢与大脑皮层连接的虚拟通路,一根一根,冷静地“切”下去!

  额角,一滴冷汗无声地滑落,滴在窗台的水泥面上,瞬间就洇开了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几秒钟后,他缓缓睁开眼。

  镜片后的眸光,锐利得像刚刚在极寒冰水里淬炼过的刀锋,冷气森森。

  有效。

  这或许可以在突破极限训练时,用来暂时覆盖身体本身的保护机制。

  他转过身,走到小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盒用保鲜膜封好的鸡胸肉沙拉,旁边还摆着几个小药盒,里面是分装好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补充剂。

  他撕开保鲜膜,拿起叉子,慢条斯理地开始进食。

  高蛋白,低脂肪,搭配精确计算过的营养剂。每一口都像是在给一架精密的机器填充必要的燃料。

  空气里,仿佛已经能闻到待会儿药浴时会弥漫开的、那种混合了中药材的苦涩气味,脑海里,购置特殊训练器材的计划步骤清晰得如同刻印上去一样。

  时间……必须切割得更加精细,利用得更加高效。

  关东大赛的会场,人声像是开了锅的滚水,嗡嗡地响,几乎要把顶棚都掀开来。

  各色的校旗、应援横幅在场馆里挥舞得哗啦啦响,空气里混着新铺塑胶地面的味道、汗水的咸味,还有那种独属于年轻身体的、躁动不安的荷尔蒙气息。

  “冰帝!冰帝!冰帝——!!!”

  突然,一阵简直能震破耳膜的声浪跟海啸似的猛地扑过来!

  足足两百多号人,穿着统一的灰白相间队服,动作整齐划一得吓人,冰帝学园那支庞大的啦啦队,活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踏着咚咚响的鼓点开进会场!

  那气势,跋扈张扬,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来了!

  领头的那个,迹部景吾,一头紫灰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流淌着一种矜贵的、亮晃晃的光泽,眼角那颗泪痣点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嫌骚,少一分则淡。

  他脸上挂着那种惯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傲然表情,只随意地抬了抬手——甚至没见他拿麦克风——身后那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然后,他才用那种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嗓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宣布,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每个角落:“胜者是——冰帝!”

  跟在这支张扬队伍后面的立海大校车,显得格外沉默,像一头收敛了爪牙的黄色巨兽,缓缓驶入指定区域。

  队员们身上那身土黄色的队服,看着就沉稳,甚至有点刻板,跟冰帝那恨不得把“华丽”二字刻在脑门上的做派形成了再鲜明不过的对比。

  车窗里面,真田弦一郎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冷冷地扫过冰帝那夸张的阵仗,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哗众取宠。”

  旁边的柳莲二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白光一闪,平板电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了:“冰帝啦啦队规模同比去年扩大了15.7%,平均声压级提升了10.3分贝。迹部景吾个人的影响力指数以及现场号召力……嗯,数据持续走高。”

  他顿了顿,像是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补充道,“不过,网球,终究不是靠嗓门大小来决胜负的。”

  凛司坐在靠窗的位置,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冰帝那群人。

  迹部景吾那副帝王巡视般的姿态,榊太郎教练站在后面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忍足侑士推眼镜时镜片掠过的反光,向日岳人那头跳动的红发……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无声地捕捉、拆解、归档。

  冰之帝国……关东大赛撞上的第一个硬骨头。

  “立海大!常胜立海大!”

  “王者立海大!所向披靡!”

  立海大自己这边的啦啦队虽然人数上比不过冰帝那浩浩荡荡的阵势,但气势也半点不虚。

  统一的土黄色旗帜在看台上舞动,口号喊得整齐划一,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毋庸置疑的自信。

  即使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因病缺席,立海大这块金字招牌,依旧是所有参赛队伍心里头那座最高的山,是夺冠路上最不想提前碰到的大热门。

  抽签仪式的后台,地方不大,气氛却有点微妙的紧绷。

  青学的一行人正好和立海大的撞了个正着。

  “哇啊!是神崎君!”

  菊丸英二活像只发现了毛线球的猫,红头发一甩,嗖一下就蹦了过来,一双浅褐色的猫眼瞪得溜圆,亮得放光,“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也来打关东大赛啦!你还真是立海大的正选!好厉害!”

  他自来熟地一巴掌拍在凛司的肩膀上,力道不大,但足够表达他的兴奋。

  凛司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菊丸学长。”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青学那边的几个人。

  大石秀一郎脸上那温和但难掩紧张的笑,不二周助眯着的笑眼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其锐利的光,乾贞治镜片后面疯狂闪烁的数据流……以及,走在最后面,那个气息沉静得像是深潭、自带生人勿近气场的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和真田弦一郎的目光,在空中无声无息地对上了。

  那感觉,像是两把绝世好剑的剑尖隔着老远轻轻碰了一下,没声音,却激得空气里劈啪作响,溅起一串无形的火花。

  “真田。”手冢的声音清冷冷的,没什么起伏,稳得很。

  “手冢。”真田的声音则是低沉冷硬,像块砸在地上的石头。

  两人极其短暂地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手冢的目光在真田脸上停留了一瞬,镜片后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关切:“幸村……他身体怎么样了?”

  真田帽檐下的阴影仿佛又浓重了几分,声音里透着一丝几乎听不出来的紧绷:“还在治疗。恢复得……还算顺利。”

  他顿了顿,像是要强调什么,语气加重了些,“但是,立海大的目标,绝不会因此有任何动摇。”

  手冢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期待在决赛和你们相遇。”

  就这么短短两句话的交锋,周围的空气却像是被抽紧了,有看不见的电流滋滋窜过。

  凛司站在真田身侧稍后一点的地方,镜片后的目光在手冢国光那左臂肘关节处——即使隔着队服外套,似乎也能隐约看到里面包裹的绷带轮廓——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零式削球……手冢领域……全国顶尖级别的水准。青学,或许不是一头拦路的猛虎,但手冢确是。

  “关东大赛第一轮!立海大附属中学,对阵开成中学!双打二号,立海大丸井文太、胡狼桑原,对阵开成中学藤井健、中村正树!”

  广播声在场馆里回荡,带着点电子音特有的嗡嗡声。

  丸井文太吹了个粉红色的泡泡,啪地吹破,嚼了两下,红毛脑袋得意地晃了晃,一脸轻松地拎着球拍踏上场地。“噗!开成中学?没听说过嘛!胡狼!速战速决哈!打完这场,门口那家甜品店的限量铜锣烧应该刚好出锅!”

  他扭过头,对着旁边沉默得像块礁石的搭档挤了挤眼睛。

  胡狼桑原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不作声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然后稳稳当当地站定在了发球区的位置上,像扎了根。

  对面,开成中学的藤井健和中村正树,脸色白得跟刚刷的墙差不多,握着球拍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对面站着的可是王者立海大,还是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天才”丸井和“铁壁”胡狼的组合,这压力还没开打就已经像山一样压下来,把他们那点本就可怜的气势给压得一点不剩。

  比赛过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丸井在网前的截击灵活得像是跳舞,走钢丝、时间差、各种花里胡哨的技巧信手拈来,打得对面两个人眼花缭乱,满场扑腾,累得跟狗一样,连球的边都摸不着几次。

  胡狼桑原则像一座沉默又可靠的铁塔,牢牢镇守在后场,防守得滴水不漏,不管对方好不容易抽过来什么球,都能给他稳稳当当地挡回去。

  俩人的配合默契得像是共用一个脑子,攻防转换流畅得跟提前录好像的。

  “15-0!”

  “30-0!”

  “Ga,立海大,1-0!”

  比分牌上的数字冷酷地跳动着,不带一丝感情。

  藤井和中村彻底成了被牵线的木偶,被丸井和胡狼玩弄于股掌之间,别说还手了,连招架都显得那么勉强。

  场边,开成中学那稀稀拉拉的啦啦队,喊声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声了,只剩下几个死忠还在有气无力地挥着旗子。

  凛司坐在立海大选手席比较靠后的位置,目光压根就没放在场内这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局上。

  他微微侧过身,视线像是无形的探针,巧妙地穿透喧嚣拥挤的人群,精准地投向其他正在同时进行的比赛场地。

  冰帝学园那边。迹部景吾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他那张看起来就比别人豪华不少的监督席上,一只手支着下巴,紫灰色的头发在场地灯光下流淌着一种慵懒又危险的光泽。

  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目光看似随意地扫着场内正在进行的比赛,忍足侑士像个忠诚的副官站在他侧后方,推着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嘴唇微动,低声汇报着什么。

  球场里面,向日岳人像一团跳动的红色火焰,网前截击快得只剩下一道影子;宍户亮底线抽击砰砰作响,力量十足……冰帝的双打,同样展现着强大的、不容置疑的统治力。

  不动峰中学的场地。

  橘桔平抱着胳膊站在场边,橘色的短发一根根像是要炸起来,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死死盯着场内的每一球。

  神尾明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在底线来回穿梭;伊武深司一边碎碎念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一边打出角度刁钻得要命的回球……这支去年还名不见经传的队伍,今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刚出鞘的利刃般的冷冽锋芒,谁碰谁倒霉。

  青学的场地。

  手冢国光依旧稳坐钓鱼台,没上场,只是安静地站在场边,那股沉凝的气场就够吓人的。

  不二周助眯着眼睛,脸上挂着他那招牌的温和笑容,但每一次挥拍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带着温柔的残忍。

  乾贞治的数据网球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整个赛场……青学的进化速度,同样快得让人心惊。

  凛司的镜片边缘,掠过一道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反光。

  他缓缓站起身,对身旁目光依旧专注落在场内——丸井刚刚用一个漂亮的网前放短得分——的柳莲二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柳前辈,我去下洗手间。”

  柳莲二的视线甚至没有从赛场上移开一秒,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嗯。”

  凛司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出了立海大的选手区,像一滴水融入了喧闹的人海。

  他并没有走向洗手间的指示牌,而是如同一条经验丰富的鱼,沉稳而灵活地穿梭在各个比赛场地的观众席外围。

  冰帝啦啦队那边传来的狂热爱尔兰式欢呼,不动峰替补席上弥漫着的肃杀之气,青学看台上桃城武标志性的大嗓门和海堂薰那压抑着不满的、低低的“嘶”声……

  所有的一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道投向场内的专注或紧张的目光,每一次网球撞击拍线发出的清脆或沉闷的声响,都被他不动声色地纳入感知范围,迅速分类、处理、储存。

  关东大赛的暗流,在这首轮看似波澜不惊、强弱分明的水面之下,早已开始急速涌动,潜藏着无数未知的碰撞。

  他的狩猎场,已然无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