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群废物,朕要去找朕的孝子!!!-《父皇,我真是大孝子,您咋吓晕了》

  冯断岳凝重分析道:

  “陛下!”

  “蛮族狡诈,背后更有大周的影子,此战非同寻常!”

  “臣恳请陛下,即刻从国库拨付军饷、粮草,火速增援北境!”

  “另外,京中三大营的精锐,真的要立即北上才行!”

  “再这么耗下去,北境防线一旦被撕开,蛮族铁蹄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林啸天在奏报中提及的皇城司“影卫”和“临机专断之权”。

  冯断岳是一个字都不敢提,也不能提。

  提了,不管支不支持林啸天,意味着他有指挥皇权的歹念,要掉脑袋的。

  冯断岳话音刚落。

  一旁,这段为了国库能好一些,操劳疲惫的让身形更加清瘦的池文博。

  便立刻哭丧着脸,躬下了身子。

  他声音透着一股子精打细算后的绝望道:

  “陛下。”

  “北境战事是难,臣也赞同调派粮饷,也赞同京畿三大营北上。”

  “可国库实在是没钱了。”

  “前一阵,臣想尽办法才凑了三十万粮饷和十万石粮食。”

  “眼下再凑,臣是真的没招了。”

  冯断岳闻言,花白的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他怒视着池文博:

  “池大人,前一阵能凑来,这一阵凑不来了?”

  “边境战事焦急,你不想办法派饷派粮,难道要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跟蛮子拼命吗?”

  “江山社稷重要,还是你那点算盘重要?”

  池文博也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杆反击道:

  “冯大人!你少给老夫扣帽子!”

  “老夫掌管户部,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之前户部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陛下有令,老夫想尽办法,不顾脸面,凑了粮饷交给你们兵部,结果你们把粮饷丢了。”

  “你不思悔过,不想着戴罪之身如何为陛下排忧解难,现在却在陛下面前状告老夫不顾社稷江山。”

  “你不想着为陛下分忧,反倒给陛下拖后腿。”

  “你说老夫打算盘,那你丢了粮饷是何居心?”

  冯断岳一介武夫,如何敌得过池文博这张抹了蜜的嘴。

  字字如刀,捅的冯断岳面红耳赤,羞怒不已。

  “池老匹夫,鼠目寸光!妇人之见!”

  “冯老罪人,莽夫之勇!不知柴米!”

  两个年过半百的重臣,就在养心殿内,当着皇帝的面,唾沫横飞地争吵起来,从军国大事,吵到陈年旧账,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王德福跪在角落里,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在金砖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楚威就一言不发地看着。

  看着他倚重的兵部尚书,和他信赖的户部尚书,又一次像两个市井泼皮一样互相攻讦。

  他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换来的就是这样一出闹剧。

  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化为了冰冷的灰烬。

  这个帝国,真的从根子上,烂透了。

  “够了!”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

  楚威猛地一挥手,将御案上的几本奏折砸到了二人身上。

  砸的二人面色发白,身形猛颤。

  争吵声戛然而止。

  冯断岳和池文博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楚威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林啸天在北境愁白了头!数万将士枕戈待旦,随时可能血染沙场!大夏的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而你们呢?”

  “一个只知道要钱要粮,派兵北上,恨不得把朕的龙椅拆了给你当柴烧!”

  “一个只知道哭穷捂口袋,不想着弄钱,眼睁睁看着前线将士去死!”

  “吵!吵!吵!除了吵架推诿,你们还会做什么?朕养着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究竟有何用!”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暴怒与绝望的怒吼,在空旷的殿内来回冲撞。

  两位尚书把头磕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也根本不敢吭声。

  楚威骂累了,粗重地喘息着,他颓然地跌坐在龙椅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愤怒过后,是更深沉的无力感。

  他看着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的两个朝廷柱石,心中一片悲凉。

  靠他们,大夏必亡。

  一个疯狂的,几夜来一直拼命压制下去的念头。

  此刻却无比清晰地,带着致命的诱惑,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如果是楚休……

  如果是那个孽障……

  他不会在这里跟人争吵。

  他甚至,不会要一分钱,一粒米。

  他只会问一个问题:谁是麻烦?

  然后,他会去“解决”掉那个麻烦。

  这个念头,让楚威自己都打了个冷颤。

  他真的开始期盼着。

  那个最‘孝顺’的小九,用那种最恐怖,最扭曲的方式,去解决眼前的困境。

  楚威这个念头一起,浑身一颤,心中暗叹道:

  “朕这个皇帝,已经无能到了,需要靠一个疯子来拯救江山的地步了吗?”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楚威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绝望的死寂。

  他看着殿门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宫墙,看到那座听雨园。

  良久。

  他动了。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御阶。

  跪在地上的王德福,感受到皇帝的脚步声在自己身边停下。

  “摆驾。”

  皇帝的声音传来,沙哑,却异常平静。

  王德福猛地抬头,满脸都是错愕。

  “陛下……您……您要去哪儿?”

  楚威没有看他,只是望着殿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投下的影子,将两个瑟瑟发抖的尚书完全笼罩。

  他停在殿门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听雨园。”

  “是,奴才这就安排御驾!”

  ......

  去听雨园的路上。

  御驾走得不快,王德福跪坐在皇帝脚边,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但每一下车轮的滚动,都像是碾在王德福的心尖上。

  他不禁想到,养心殿里那两个当朝尚书,还跪在坚硬的金砖之上,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就那两个老登,一大早的赶早朝,还吵了一架耗费不少体力,想来跪不了多久,身体就顶不住了。

  王德福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庆幸起来:

  “陛下一夜未睡,情绪起伏颇大,在龙椅上坐着说不定就睡着了。”

  “要不是摆驾听雨园,咱也得跟着跪到不知何时,九殿下真是咱的救星啊!”

  随后他抬头偷瞄了一眼楚威的脸色,立马神情一慌,低下了头。

  “陛下这表情,怎么瞧着如此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