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凤撵-《出狱后,她成为权臣表哥的报应》

  高贵妃死死的盯着贤妃,咬牙切齿道:“我儿可是皇子,怎能去和亲?贤妃出身低微,连这点事情都不懂么?”

  贤妃却是轻蔑一笑,在她眼里,二皇子根本无甚尊贵的。

  高贵妃:“圣上看重二皇子,等二皇子成婚,便会安排他去户部历练。”

  贤妃轻挑眉稍:“要这么说的话,圣上也很看着三皇子啊!”

  贵妃心里冷笑,那个洗恭桶的贱婢所生的儿子,怎配与她的儿子相提并论?

  沈瑜都有点麻了。她以为宫斗是高手过招,勾心斗角,杀人于无形。

  可她现在觉得,真正的宫斗,往往采用最朴素的进攻方式。

  余光看到的其余妃子,个个噤若寒蝉。皇帝已经老了,在宫里混这么多年还没有皇子,可见已经没有争斗的心气了。

  贤妃这次不提前离去了,在贵妃的生辰宴上,每当其他妃嫔恭维高贵妃。她就阴阳怪气的嘲讽,气的高贵妃好几次赶她走。

  然她身怀金重的储君,再怎么任性,她自己不走,没人能强拉着她走。

  可怜沈瑜从头到尾精神紧绷,那块玫瑰乳酥,始终没吃到嘴里。

  终于到众人散场的时候了。

  贤妃扶着肚子起身:“臣妾坐久了,猛的一站起,还有点不适应呢!”

  皇后眼神平静,看着她淡淡笑着:“凤辇在外候着,贤妃自去坐便是!”

  贤妃美目流转,娇怯说道:“多谢皇后娘娘,也辛苦娘娘自己走回去了!”

  那柔弱的眼神中,野心不小。想想也是,都身怀储君了,未来天子之母,何不搏一把那全天下女人的最高位置。

  沈瑜起身,悻悻的跟着贤妃离去。

  贤妃昂首坐在那一驾尊贵奢华的凤撵上,此时的她,当真是凤仪万千。

  什么出身不出身的,穿金戴银,锦衣华裳下,是个人都高贵。

  沈瑜在她旁边走着。时不时看一眼上方的她。

  贤妃:“怎么?你也想坐凤撵?”

  她话一出,沈瑜瞬间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这是可以说的吗?

  那么多宫女太监在场,这话被后宫之人听到了,她还活不活了?

  她以为,她已经够口无遮拦的了。没想到这个贤妃更上一层楼。

  这就是储君buff的加持下,宠妃的姿态吗?

  看着底下人眉眼痛苦的朝自己使眼色,贤妃笑了。

  纤纤玉手搭在扶手上,修剪的漂亮圆润的指甲,一下一下的敲在雕花凤头上。

  沈瑜心苦的听着这声音。

  行至一条漫长的甬道时,沈瑜朝上面的贤妃小声道:“别敲了,好烦哦!”

  贤妃手指顿住,悠悠的转头看她。眼底是如冬日湖面的厚重冰层,寂冷无声。

  沈瑜皱眉,她敏锐的察觉到贤妃的心情转变了。

  却不知为何,难道是日头太晒了?

  沈瑜:“您累…”

  ——“咔嚓!!”

  凤撵横梁突然从中间断裂。

  断的太突兀,太干脆。

  贤妃惊声尖叫,凤撵又沉又重,猛的朝地上砸去。

  电光火石间,沈瑜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救驾!救驾,她就可以回家了。

  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朝贤妃座位底下冲去。

  凤座材质坚硬非常,砸在沈瑜半边肩膀。

  剧痛中,她和贤妃惊恐的眼神对上。

  像是霎那间,又像是过了许久。

  就好像她看到贤妃娘娘如神仙施法一样,瞬间修复了凤撵,毫不在意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是幻觉。

  她被凤撵砸在左肩上,断开的木刺在肩头扎出鲜血。

  贤妃只一瞬改变了点方向,随后和底座一起砸在地上,肚子猛磕在扶手上。

  宫女的惊叫声无比骇人,贤妃面色煞白的僵住片刻,随后仰头爆发出瘆人的哀嚎。

  鲜血和液体从她下身疯狂涌出。

  太监们赶紧将贤妃托举起,小心翼翼又快速的跑回蒹葭宫。

  沈瑜知道自己不能晕,她拖着受伤的身体。跑着跟在他们后面,回了蒹葭宫。

  她在寝殿门外紧盯着那道门。

  直至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沈瑜麻木的脸上,瞬间出现惊惧,忧心,无措等表情。

  她虚弱迟缓的转身,随后猛的跪下,哀哀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臣女无用,救驾不力…”

  看着她鲜血淋漓的肩膀,又听着里面痛苦的哀嚎。皇后颤抖着嘴唇,随后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划落。

  她踉跄了几步,随后被宫女扶住。

  皇后走上前,路过沈瑜的时候,手抚着她的头顶:“好孩子,你受苦了。等下会很乱,你快回家去!”

  皇后身边的一个丫鬟立马搀起沈瑜,走出蒹葭宫。

  在走出殿内的时候,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宫殿。

  看到皇后娘娘颓废的侧脸,佝偻的身形,一步一步走到寝殿门口,准备推门进去。

  出了蒹葭宫后,宫女就放开了她,脚步极快的在前面带路。

  沈瑜也快步跟上,她知道现在非比寻常。她要赶紧出宫,回到自己家里。

  宫里不允许跑动,她们只能走。

  走快点!再快点!

  在经过一道拐角的宫墙时,她瞥见一队仪仗快速的往蒹葭宫的方向而去,明黄身影一晃而过。

  直至被带到上次来时的宫门,她看到宁远侯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沈瑜忘了跟那个宫女道谢,她疯了一般跑向自家马车,直到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厢。

  几乎是她一上来,马车就启动了。

  马车轰响颠簸,在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打冷颤,泪水像水龙头一样,流了满脸。身体抖动的无比夸张。

  她瘫在底下,右手紧绷的撑着座位。她想怒喊,想痛哭,想尖叫。

  贤妃娘娘不是狂妄的挑衅皇后和贵妃,而是她知道自己会死,她根本活不了,所以要肆意的活一把。凭什么三皇子的生母下场那么惨,而她却能一飞冲天。假的都是假的,皇帝那么薄情的一个人,狗根本改不了吃屎。

  她这时才知道,皇城是多么可怕,它吃人于无形。

  万丈高墙下,全是女人,和不是男人的太监。

  那里的人和宫外的人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