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女主角-《野火撩不够》

  1月27日,晨光熹微。

  温暖和煦的阳光从露台温泉池一路漫进卧室,在鹅绒被上铺开一层碎金。霍媔在司湛轻柔的早安吻中悠悠转醒,他的唇带着晨露般的湿润,一点点化开她惺忪的睡意。

  “生日快乐,阿媔。”

  她睁开眼,孕后期的起床气像团棉花堵在胸口。司湛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眉心,将那点被阳光刺出的烦躁悄然抚平。

  “抱你起来?”他嗓音里压着化不开的宠溺,像陈年蜜糖。

  她鼻腔里哼出一声猫儿般的慵懒回应。六个多月的身孕让体重攀升到118斤,司湛却轻松将她托起,稳稳安置在洗手台前。

  “昨晚劳累的是我,享福的你倒更娇气了。”他低笑,气息拂过她耳畔。

  霍媔睨了他一眼,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说好一次就结束,你折腾了我两回……”尾音消失在满嘴泡沫里,只剩一记白眼表明立场。

  司湛笑着在她隆起的腹部落下一吻,温热的毛巾轻拭过她的脸:“大清早的,火气别太大。”那声音如春风拂过柳梢,“吓到宝宝。”

  “我生日你讨什么福利?”她又瞪他,眼波流转间却泄了底气:“别在这碍手碍脚。”

  他笑着退场,转身时衬衫勾勒出结实的臂膀线条。再回来时捧着宝蓝色礼盒,定制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英俊。

  “我……要穿晚礼服吗?”看了他一会,她才开口。

  “当然,”司湛牵着她来到一条崭新的晚礼服面前。宝蓝色丝绒长裙,胸口一圈还点缀着密集的钻石。

  “美丽的霍小姐,期待你完美亮相,”他笑着拉上衣帽间的门。

  霍媔手指滑过那条华美的衣裙,满目惊艳。

  当衣帽间的门再次推开,司湛呼吸一滞,眼底一片惊艳。眼前人肌肤胜雪,宝蓝衬得她如深海珍珠,钻石在她锁骨间流淌着细碎的光河。

  “好美!”他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抚她脸颊,喉结微动。

  霍媔不满地噘嘴,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我捯饬半天,就换你两个字?”

  司湛笑着将礼物递给她,再次祝福:“生日快乐。”

  霍媔嘴角压不住笑意,脸上仍然傲娇,“不会又是项链吧?”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他诱哄着。

  她打开礼盒,里面赫然放着一顶王冠。

  冠上,足足二十四颗钻石。

  她惊在原地。

  “送……给我的?”惊喜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音。

  “你觉得呢?”司湛取出来给她戴上,眸色深邃,语气却很打趣,“不过只是现在属于你,将来它或许属于我们的儿媳妇或者女儿。”

  “你就不能再单独送一份给孩子们?”霍媔娇嗔一句。

  孩子们?

  司湛精准抓住这个词汇,眼底绽开惊喜的涟漪,“遵命。要是有女儿,一定年年送。”

  “女儿奴,”她嗔了眼,但没有往这方面细想,眼里只有对王冠的喜爱和惊叹。

  她从小就渴望成为一个公主,不管是父母掌心上的,还是爱人心里的。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司湛非常可爱,有种想要抱在怀里猛亲的冲动。

  司湛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心思,眸色郑重:“阿媔,我正在抒写一段传奇,做我人生的女主角好吗?”

  霍媔氤氲的眸子猛地抬起。

  这算求婚吗?

  可谁求婚用王冠啊?

  一想到他恐婚,她心里自嘲一笑,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岂能改变他?

  她抬眸,感动的星眸挂着几分戏谑,“学唐三藏吗?”她摸着王冠,爱不释手地笑着:“会念紧箍咒吗?”

  司湛宠溺一笑,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礼服传来滚烫心跳:“我靠这里。”

  霍媔鼻尖一酸,泪光在眼眶凝成星子:“哪个女主角只拍一部电影啊?”她偏头藏住动容,“等我拿下最佳女主角,再考虑要不要跟你锁死cp。”

  他低笑起身,递出手臂时西装革履的郑重与眼底的宠溺形成奇妙反差:“我美丽的女主角,现在可以赏光用早餐了吗?”

  两人携手走出房间之后,“霍小姐生日快乐”的祝福就接踵而来。

  每个人见到她都先说一句祝福,再送一支玫瑰。不同颜色的玫瑰聚在她手里,瞬间变成了花海。

  “谢谢,”霍媔欢喜地收下祝福。

  移步餐厅时,满满一桌丰盛的早餐已经摆好。其中有一个盘子极其特别——一团糅面摆在盘中。

  “?”她疑惑地看向司湛。

  “现场制作长寿面,”他笑着,然后系上围裙,动作利落地揉搓着面团,反复拍打间,细长筋道的面条就拉好了。

  霍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连拉面都学过?”

  “现学的。昨晚临时抱了下佛脚,似乎也不难,”他淡定而优雅地忙碌着。

  霍媔:“…………”

  惊讶之余,她忍不住打趣:“合着拿我试毒呢。”

  司湛低眸浅笑,利落地煮面,打调料,煎蛋。

  三分钟,一碗热腾腾的红烧牛肉面就花落她面前。面上还盖着一个荷包蛋和一层翠绿的葱花。

  “第一次做面,只为你而做。”

  迎上他深情浪漫的眼神,霍媔心里感动不已,嘴上却不解风情:“你的第一次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司湛挑眉,随即笑了。这个回旋镖扎的真准,无奈一笑:“好听的话,你是一句也不记得。”

  “没办法,我肚量小。”霍媔傲娇地接过筷子,却在尝第一口时红了眼眶。手工面的筋道裹着浓香,是她童年所有生日愿望的具象。

  香喷喷的长寿面啊!

  这是她第一次吃手工制作的长寿面,还是出自司湛之手。

  “好吃到让你味蕾爆炸了?”司湛打趣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辣的,”她反驳。

  “你吃麻辣小面和火锅长大的,这点辣度连微辣都算不上,”司湛笑着戳穿她。

  霍媔一口一口地吃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着。“很好吃,”她含糊不清,但足够司湛听清楚。他轻柔地擦着她眼角,“慢点吃。”

  “我能吃其他的了吗?”她已经吃了半碗,肚子剩余空间不多了。

  “好。”司湛端过那碗面,接着吃起来。

  霍媔怔了一瞬,忍不住提醒:“我吃过的。”

  “纯手工制作,浪费了可惜,”他将浪漫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霍媔脸颊攸地一红,放了张纸巾在碗边,“葱花。”

  司湛抬眸,眼波流转间泻下一片深情。

  金灿和李飒站在一侧,被喂了满满一嘴的狗粮。两人互视一眼,无声打趣着。

  金灿心想:等到小少爷出生,他也应该找个姑娘谈谈恋爱了。

  李飒看着霍媔同样若有所思。

  “陪伴是爱,成全是爱,放手也是爱……”她脑海里全是周霁苦涩的笑容。在祁煜炽热狂野的喷涌式爱情面前,他的细水长流式陪伴显得何其寂寞卑微;在司湛霸道又深情的强制式爱情面前,他的隐忍式关怀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她看向霍媔越发红润的脸庞,那是用爱意才能灌养出来的样子。羡慕,也真心祝福。她不知道还能陪伴她多久,只希望在她身边的每一刻,江城那个永远只会默默注视她的男人能感同身受。

  吃过早饭,霍媔如愿拿到了手机。

  一条01:27时分发来的信息出现在她眼前。

  [生日快乐,我的小狐狸]

  还有一个元的生日红包。

  连续六年,每年如此,一次不曾缺席。

  “谢谢你,阿煜。”霍媔心里苦涩,她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点开他朋友圈查看他近况。

  他的头像还是两人在游乐园拍的那组学生照,朋友圈背景还是两人拍摄的那些照片的动态图,权限还是仅一个月可见。似乎没有变化,却又无处不在地提醒着她两人之间已经不再可能。

  “对不起,祁煜……”她哽咽地看着屏幕,泪滴打湿了界面。

  退出他的朋友圈,她收下微信红包,回:“今生,我错了。下辈子,我来赎罪。”

  祁煜看到她的微信消息,鼻尖蓦地一酸,呢喃道:“傻瓜,这辈子还没走完呢,谈什么下辈子。”

  傍晚,霍媔站在垂枝樱树下看着满天的火烧云。“这是小时候课本里才有的景象吧,”她轻声呢喃。

  司湛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将人搂在怀里。“祁煜给你打电话了……我接了。”

  霍媔先是一怔,听他说完又是一怔。

  “他想见你,”司湛直接省略两人在电话里剑拔弩张的画面,气定神闲地搂着他。

  她望着天边烧成绛紫的云霞,轻声问:“你同意吗?”她其实很想见祁煜。

  “不反对。”他将下巴轻靠在她发顶,“也不支持。”

  霍媔笑得苦涩,把一票否决权说得这么绅士。

  “他好不容易从失去你的痛苦走出来,见你,无异于饮鸩止渴。”他理性而客观。

  霍媔垂眸。

  “我知道了,”她淡淡应着。

  “你姐也打电话来了,”他接着道。

  “嗯,看完晚霞我给她回电话,”她视线依然挂在天边绚丽的云彩上。

  “确实……很美”,司湛紧紧拥着她,抬眸看向天边,心却在她身上。

  夜,凉如水。

  他陪着她走在鹅卵石上,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与夜空里闪烁的繁星相映成辉。

  “司湛,谢谢你。”她过了一个美好的生日,一整天心情都是愉悦的。

  司湛则紧紧握着她手,十指交缠。他喜欢用行动来回应她。

  八点,夜幕彻底笼罩在上空,星星点起微弱的灯。

  忽地,一束烟花腾升在空中,似穿云箭那般响彻云霄,提醒人们抬头。

  随即,在空中爆炸开来。

  夜空瞬间亮如白昼。

  霍媔震惊一瞬,看向嘴角始终卷着笑意的人,“烟花女主角是?”

  “你看看就知道了。”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第二支穿云箭直上云霄,连响三下,就在霍媔以为冲到最高处就结束时,那支三响穿云箭爆发出更盛大更耀眼的光芒。

  天空被炸开一个口子,烟花又刚好补上那个缺口。

  她看得目瞪口呆,惊叹:“好美。”

  赞叹声刚落下,那些熄灭的烟花二度炸开,汇集成一张精致的脸庞。

  她怔住。

  那不是自己吗?

  “阿媔,喜欢吗?”司湛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独一无二的烟花女主角。”

  她震撼的眼眸在第三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绚丽夺目中达到鼎盛。

  霍媔愣了许久,声音沙哑:“第一次有人为我放烟花,还是量身定做。”

  司湛眼眸中的深情溢于言表,“以后,每年我都给你放。”

  这句话的分量无亚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承诺落在耳畔,比烟花更沉重。

  霍媔眼中娇媚,水光潋滟,含羞带笑地低头。

  他托起她的脸,深邃的眸子灼灼地望着她,随即俯身含着她唇,在星河倾颓的夜空下印下深吻,用唇齿诉说无法言说的爱意。

  爱意缱绻。

  他用行动对她说——我爱你。

  漫天绚烂的烟花成为两人感情升华的背景板。

  烟花落幕,吻依然。

  与此同时,江城的嘉水江面,一场惊艳了整个江城的烟花雨正在皓月下尽情绽放。

  一张酷似霍媔的脸在夜空中明媚热烈地尽情绽放。

  烟花落幕,无人机表演无缝衔接。

  天空的画面,从一组青春洋溢的教室风到星空下浪漫的约会,到两人逛街嬉笑……整整一个小时的无人机表演,将两人六年的点点滴滴从头播放了一遍。

  三亚,嘉佩乐酒店。

  李闻关掉直播画面,“祁少,表演结束了。”

  “嗯,”祁煜淡淡应了声,指尖摩挲着手机屏保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

  温言溪递了杯酒给他,陆知遥默默地将蜡烛插在蛋糕上。

  “最后一个仪式,切蛋糕。”他将刀递出去。

  祁煜喝掉杯中酒,接过刀利落地切了五份。

  “媔媔,生日快乐。”他心中呢喃一声,对几人道:“寿星虽然不在,派对还是要继续的。蛋糕一人一块,酒不限量。”

  几人自觉地端起蛋糕,只留那块插着24岁标记的蛋糕在桌上纪念这特殊的生日派对。

  江城,滨北路公园。

  周霁抱着一束鲜花,提着一个蛋糕,拿着一瓶梅见独坐江边。

  看完轰动全场的烟花秀和无人机表演,他苦涩地笑着。“祁煜的爱,永远那么轰轰烈烈,那么拿得出手。”

  他喝了口果酒,呢喃着打开小蛋糕,“酒和蛋糕都是你喜欢的款……”

  江风太大,他点了三次才点燃蜡烛,还没来得及许愿就被风吹灭了。

  苦笑一声,他又点燃蜡烛。

  刚许完愿蜡烛又灭了。

  他再次点燃蜡烛,直到执着地说完“生日快乐”才吹灭蜡烛。

  “都说郭襄一见杨过误此生,媔媔,你又何尝不是惊艳了我的青春呢?……你劝我试着去喜欢另外一个女孩,但我做不到。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这话真的很假,因为真理留在了初见你那刻的怦然心动里…………”

  三个城市的夜空,两场同样璀璨的烟火,映照着同一张绝美的容颜。

  最佳女主角,霍媔。

  三个男人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