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尘埃落定,左右冀州-《三国:耕耘一次,就能获取一百币》

  夜里的密谈,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刘景心中荡开层层涟漪。

  但他表面上,却平静得可怕。

  接下来的三天,洛阳城暗流涌动。

  驿馆之外,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记录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刘景闭门不出,每日只是与沮授对弈,与张飞饮酒,仿佛真的在耐心等待一个结果。

  张飞的焦躁,在刘景的镇定下,也渐渐平复。

  他虽然搞不懂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信大哥。

  大哥说等,那就等!

  与此同时,袁府却是门庭若市。

  士族官员们络绎不绝,言语间都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袁隗的无限吹捧。

  “太傅以死相谏,真乃我辈楷模!”

  “是啊,陛下必然已经知错,冀州牧之位,非韩文节莫属了!”

  “刘景小儿,不过跳梁小丑,岂能与太傅这等国之栋梁抗衡?”

  袁隗坐在主位上,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成了他最显赫的勋章。

  他享受着众人的恭维,心中却始终有一丝不安。

  皇帝那晚醒了。

  可醒了之后,却迟迟没有动静。

  这太不正常了。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三日后,朝会再开。

  德阳殿内,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泾渭分明。

  士族官员们簇拥着袁隗,个个昂首挺胸,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傲慢。

  何进与张让,则各自率领着武将与宦官集团,面色冷峻,眼神不善地盯着对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龙椅之上。

  汉灵帝刘宏,在宦官的搀扶下,缓缓落座。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带着病态,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浑浊。

  那里面,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

  他扫过下方神态各异的群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

  袁隗心中那丝不安,瞬间被放大。

  他正要出列,按照计划,再次“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册封韩馥。

  可汉灵帝,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咳咳……”

  皇帝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冀州之事,朕已有决断。”

  汉灵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座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刺向袁隗。

  “太傅为国分忧,以死相谏,朕心甚慰。”

  “然,靖安侯刘景,亦有不世之功。”

  “功,不可不赏。”

  “过,亦不可不究。”

  “朕思虑再三,决定……”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将冀州,一分为二!”

  什么?!

  一分为二?!

  整个德阳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四个字给震懵了。

  包括何进和张让,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方案,脸上写满了错愕。

  袁隗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预想过皇帝会妥协,会拉拢,甚至会发怒。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皇帝会来这么一手!

  简直是闻所未闻!

  龙椅上,汉灵帝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那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快意的潮红。

  他不等众人反应,继续用那冰冷的声音,宣判着最终的结果。

  “即日起,分冀州为左右二州!”

  “以中山、常山、赵国、巨鹿、魏郡,此五郡之地,设为左冀州!”

  “册封前将军、靖安侯刘景,为左冀州牧,总揽军政,假节!”

  州牧!

  还是总揽五郡的州牧!

  更是冀州最精华的五郡!

  轰!

  袁隗的脑子嗡的一下,几乎要炸开。

  他死死地盯着汉灵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这哪里是分冀州!

  这分明是把冀州的骨头和肉都剔出来,打包送给了刘景!

  他想开口,想怒吼,想质问。

  可汉灵帝的目光,已经转向了他。

  那目光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至于剩下的渤海、河间、安平、清河四郡,设为右冀州。”

  “朕念及太傅举荐之功,便允了。”

  “命韩馥,为右冀州刺史!”

  刺史!

  不是州牧,是刺史!

  两字之差,天壤之别!

  州牧是封疆大吏,军政大权一把抓!

  刺史呢?不过是监察之职,权力被削得连郡守都不如!

  更何况,这四郡之地,除了一个渤海郡,剩下的都不是很强?

  欺人太甚!

  这简直是把他们士族的脸,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压!

  “陛下!”

  袁隗终于忍不住了,嘶哑地喊出两个字。

  “嗯?”

  汉灵帝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危险。

  他冷冷地看着袁隗,一字一顿地问道:“太傅,有异议?”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袁隗的心,猛地一颤。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皇帝眼底深处,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再转头。

  看到了大将军何进,正摩挲着腰间的刀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快意。

  看到了中常侍张让,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眼神却像毒蛇一样盯着自己。

  武力!

  皇权!

  这一刻,冰冷的现实,像一盆凉水,从袁隗的头顶浇下,让他瞬间清醒。

  他明白了。

  自己撞柱逼宫,彻底激怒了这条盘踞在龙椅上的毒龙。

  他没有死,不是因为士族的面子有多大。

  而是因为,皇帝需要一个更狠,更羞辱的方式,来报复他,来打压整个士族!

  分设左右州!

  这就是皇帝的报复!

  用一个看似“公平”的方案,釜底抽薪,将他们所有的算计,都打得粉碎!

  再闹?

  再闹下去,就不是丢脸的问题了。

  而是丢命!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何进的刀,就会立刻砍下自己的脑袋!

  而皇帝,绝对会笑着下令,将整个袁家,连根拔起!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与屈辱感,席卷了袁隗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脊梁骨,在这一刻,被彻底打断了。

  他身后的士族官员们,也个个面如死灰。

  他们看着龙椅上那个眼神冰冷的皇帝,终于明白,天子的雷霆之怒,到底有多么可怕。

  在绝对的皇权和赤裸裸的武力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清议、名望、人脉……

  全都是个屁!

  “臣……”

  袁隗的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屈辱地,跪了下去。

  膝盖与冰冷坚硬的金砖,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臣……无……异……议……”

  随着他跪下,他身后那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士族官员们,也像是被抽走了骨头,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臣等,无异议!”

  那声音,充满了不甘、怨毒与绝望。

  整个德阳殿,回荡着士族集团,最耻辱的哀鸣。

  刘景,从始至终,都静静地站着。

  直到此刻。

  他才排众而出,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袁隗,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些面如死灰的士族。

  他的眼中,只有龙椅上的天子。

  他上前一步,对着汉灵帝,深深一揖。

  “臣,刘景,领旨!”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很快,小黄门捧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枚崭新的官印,和一根代表着无上权力的节杖。

  左冀州牧之印!

  假节!

  刘景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了过来。

  官印入手,冰冷而沉重。

  节杖在握,仿佛握住了万千黎民的命运。

  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前将军,不再是靖安侯。

  他是名正言顺,得天子亲封,总揽冀州五郡军政大权,坐拥数百万之民的一方诸侯!

  大殿之上,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有何进的欣赏,有张让的满意,有士族的怨毒,有百官的敬畏。

  更有龙椅之上,汉灵帝那复杂而又充满期盼的眼神。

  刘景挺直了脊梁。

  从这一刻起,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领旨之后,刘景转身,迈步向殿外走去。

  他与刚刚起身的袁隗,擦肩而过。

  袁隗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刘景,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阴冷地说道:

  “靖安侯,冀州的水……很深。”

  “别一不小心,淹死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毒与诅咒。

  刘景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只是迎着阳光,继续向前走。

  一个淡淡的声音,随风飘进了袁隗的耳朵里。

  “不劳太傅挂心。”

  “我,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