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天子密诏,惊天逆转-《三国:耕耘一次,就能获取一百币》

  德阳殿的混乱,最终以天子被紧急抬入后宫而草草收场。

  这场决定冀州归属的朝堂大战,没有胜利者。

  袁隗被士族官员们簇拥着,像个得胜的将军,额头上的血迹成了他最耀眼的功勋。

  何进与张让,则面色铁青,带着满腹的憋屈与不甘,匆匆离去。

  刘景独自走出宫门,驿馆之内,刘景将朝堂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飞和沮授。

  “砰!”

  张飞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碗乱跳。

  他那张黑脸涨得发紫,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虎,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嗡嗡作响。

  “大哥!这算怎么回事!”

  “那老匹夫装模作样地撞个柱子,就把事情给搅黄了?”

  “皇帝老儿也太不经事了,就这么被气晕了?”

  “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趟洛阳之行,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飞越说越气,豹眼中满是焦躁与怒火。

  “俺看,就该让俺带兵冲进那老匹夫的府里,直接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另一边,沮授端坐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没有张飞那般暴躁,但眼中的忧虑却更深。

  “主公,翼德所言虽糙,但理不糙。”

  沮授沉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凝重。

  “天子龙体若安,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可一旦天子驾崩,何太后必临朝称制,大将军何进将权倾朝野。”

  “到那时,为了拉拢士族,他必定会与袁氏妥协。”

  “我等在洛阳毫无根基,届时,冀州牧之位,休要再想了。”

  沮授的分析,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剖开了残酷的现实。

  一旦汉灵帝倒下,他们这些被皇帝亲手扶植起来对抗士族的力量,将瞬间成为无根的浮萍,任人宰割。

  刘景沉默地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心中何尝不急。

  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焦急的张飞和忧虑的沮授。

  “公与,翼德,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待,是此刻最无奈,也是唯一的选择。

  夜,渐渐深了。

  驿馆里灯火通明,却无人入睡。

  就在众人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甚至开始商议是否要连夜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时。

  “笃,笃笃。”

  一阵极其轻微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谁?!”

  张飞一个箭步窜到门边,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嘘……”

  门外传来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与恐惧。

  “是……是刘侯爷吗?”

  “咱家奉陛下口谕而来。”

  沮授和刘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张飞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门缝。

  门外,一个身材瘦小的小黄门,正探头探脑,满脸都是汗,见到门开,吓得差点瘫倒在地。

  他确认了屋里的人后,才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压低了声音,用最快的语速说道:

  “陛下醒了。”

  “宣刘景刘明远,一人,立刻进宫面圣!”

  ……

  再入皇宫,已是深夜。

  白日里的喧嚣与威严,此刻都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所吞噬。

  宫道两旁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刘景跟在小黄门的背后,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推开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寝宫之内,灯火昏黄。

  汉灵帝刘宏,正半靠在龙榻之上。

  仅仅半天不见,这位九五之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眼窝深陷,那张原本还算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与苍老。

  看到刘景进来,他虚弱地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

  “是,陛下。”

  侍立在旁的宦官、宫女、御医,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偌大的寝宫,只剩下君臣二人。

  “皇侄……”

  汉灵帝开口,声音沙哑。

  他朝着刘景招了招手。

  刘景快步上前,在榻前跪下。

  “臣,刘景,参见陛下。”

  “起来吧。”

  汉灵帝叹了口气,竟主动伸出那只干瘦的手,拉住了刘景的手臂。

  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

  “皇侄,你来看。”

  他拉着刘景,让他坐在了床榻边沿。

  这个举动,让刘景心中剧震。

  “你看这大汉……”

  汉灵帝的眼中,是一种刘景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悲哀与无力。

  “已经病入膏肓了。”

  “匪患四起,外族叩边,朝中权臣一手遮天!”

  “国将不国啊!”

  这位大汉天子,此刻不像个帝王,更像一个走投无路的老人,在向自己唯一能够信任的子侄,倾诉着心中的苦楚。

  刘景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汉灵帝紧紧攥着他的手,眼中闪过痛苦与挣扎。

  “朕虽为天子,却也无法为所欲为!”

  “袁隗那个老匹夫,今日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逼宫,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是……不能啊!”

  他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涨起病态的潮红。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杀一个袁隗,天下士族就要揭竿而起了!”

  “朕杀不得啊!”

  “但是!”

  就在刘景以为他要妥协的时候,汉灵帝话锋猛地一转,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然迸发出一股骇人的光。

  “天下,是我刘家的天下!”

  “绝不能让外人,让那些士族门阀,给夺了去!”

  他死死盯着刘景,一字一顿地说道:

  “朕白日里晕过去,躺在床上,却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朕要将冀州,一分为二!”

  一分为二?!

  刘景的脑中,如同响起一道惊雷,整个人都懵住了。

  汉灵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旁边的案几上,拖过一卷地图,在刘景面前“哗啦”一声展开。

  正是冀州的舆图。

  他用那根干枯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地划下了一道线。

  “以中山、常山、赵国、巨鹿、魏郡,此五郡之地,设为左冀州!”

  “朕,命你为左冀州牧!”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至于剩下的渤海、河间、安平、清河四郡,设为右冀州。”

  “为了安抚袁氏那帮疯子,就让韩馥去做个右冀州刺史!”

  “不设牧,只设刺史!”

  州牧!刺史!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州牧,总揽一州军政大权,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而刺史,不过是监察之职,权力被大大削弱!

  更何况,刘景所得的左冀州,囊括了冀州最富庶、人口最稠密的五郡之地!

  而韩馥的右冀州,不过是些除了渤海郡富庶,其余相差甚远!

  这哪里是分冀州,这分明是把冀州的精华,整个挖出来,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汉灵帝喘着粗气,看着目瞪口呆的刘景,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那笑容里,有算计,有决绝,更有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皇侄,朕把半个天下第一州,都交到了你的手上。”

  “你……切莫让朕失望!”

  刘景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场昏厥,竟让这位看似昏庸的天子,想出了如此石破天惊的破局之策!

  这手腕,这魄力,哪里还有半分白日里被气晕的懦弱!

  他压下心中的震撼,立刻就要俯身叩拜。

  “臣……”

  “等等。”

  汉灵帝却一把按住了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这几日,你哪里也别去,就待在驿馆,等朕的消息。”

  “记住。”

  他的声音冰冷而诡异。

  “袁隗那老家伙,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