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权宦的笼中雀(14)-《快穿:反派别跑,宿主训狗有一套》

  陈太傅被她这番抢白,气得脸色发青。

  他没想到,长公主竟如此伶牙俐齿,还如此……不要脸皮!

  竟把这等秽乱宫闱的丑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老臣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的一名官员立刻呈上了一卷明黄的卷轴。

  陈太傅双手接过,高高举起。

  “殿下!您以为,这只是老臣一人的意思吗?”

  “您错了!”

  他缓缓展开卷轴,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朱红的印章和签名。

  “吏部尚书,兵部侍郎,翰林院掌院学士……朝中三品以上官员,一百零七人,联名上奏!”

  他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等,死谏!”

  “请陛下下旨,废黜长公主与阉人沈渊的婚约!”

  “并将乱政的奸宦沈渊,凌迟处死!以正视听!以安民心!”

  整个朱雀大街,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骇得说不出话来。

  这哪里是劝谏,这分明是逼迫!

  沈渊的身体微微侧过,用一种绝对的保护姿态,将凤衔青挡在了自己身后分毫。

  那双垂下的眸子里,深不见底的墨色正在疯狂搅动,沸腾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将眼前这群聒噪的蝼蚁撕成碎片。

  殿下。

  我的殿下。

  他们竟敢,当着我的面,如此逼迫您。

  他们,都该死。

  他抬手,将凤衔青的发丝抚于耳后:“ 殿下,臣现在就让他们,永远闭嘴。”

  他周身的空气,温度骤降。

  一些离得近的官员,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让他们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别。”凤衔青懒洋洋地抬起手,握住了他的。

  “杀鸡焉用牛刀,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呢。”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

  然后,她从沈渊的身后走了出来,重新站到了所有人面前。

  那张明艳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陈太傅,您这阵仗,搞得挺大啊。”

  她歪了歪头,像是真的在好奇。

  “一百零七人联名死谏?啧啧,本宫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要在本宫这凤凰台门口,搞什么行为艺术呢。”

  陈太傅被她这轻佻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在哆嗦。

  “长公主!您……您还知不知廉耻!死到临头,还敢在此巧言令色!”

  “死到临头?”凤衔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太傅,您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了?”

  “您拿着这东西,说是死谏,要逼本宫的皇弟下旨。可您有没有想过,这圣旨,是谁写的?玉玺,是谁盖的?”

  她顿了顿,环视着那群脸色各异的官员,声音陡然转冷。

  “这桩婚事,是当今圣上,亲口允的。你们现在联名上奏,让陛下去废除自己刚刚颁布的圣旨,这是在打谁的脸?”

  “你们这是在说,我皇弟,当今的天子,是个朝令夕改,毫无主见的昏君吗?”

  “你们这不叫死谏,你们这叫——谋逆!”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来的,字字诛心。

  在场的所有官员,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他们只想着逼迫长公主,弹劾沈渊,却忘了这桩婚事最根本的来源。

  是皇帝!

  否定这桩婚事,就是在否定皇帝的权威!

  陈太傅的嘴唇哆嗦着,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刁钻,三言两语,就将一顶谋逆的大帽子,扣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头上。

  “一派胡言!我等皆是为国为民,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陛下年幼,是被你与这奸宦蒙蔽了!”

  “蒙蔽?”凤衔青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陈太傅,您是觉得,我那皇弟,是个傻子吗?”

  “还是说,您觉得您比本宫,更了解本宫的亲弟弟?”

  她向前走了两步,逼人的气势让陈太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本宫不妨把话给你们挑明了。”

  “你们这群人,看不惯的,不是这桩婚事,也不是沈渊。”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身后的沈渊。

  “你们看不惯的,是本宫一个女人,手握兵权。”

  “你们看不惯的,是沈渊一个‘奴才’,掌控厂卫,能查到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

  “你们怕的,是皇权集中,是你们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架空皇权,为所欲为!”

  她每说一句,那些官员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因为,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沈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他没有说话,只是贪婪的凝视着自己殿下那光芒万丈的侧脸。

  他想,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她更耀眼的人了。

  “吏部尚书,王大人。”凤衔青忽然点了名。

  站在人群中的一个胖官员身体一僵。

  “您上个月,刚把您那不成器的侄子,塞进了户部当主事,对吧?本宫听说,他连算盘都打不明白。”

  “兵部侍郎,李大人。您家在江南私吞的良田,足有三千亩。今年江南大旱,您却上奏说江南风调雨顺,颗粒归仓,逼得多少百姓卖儿卖女,流离失所。”

  “还有你,陈太傅。”凤衔青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为首的老者身上。

  “您最疼爱的那个孙子,陈子昂,三年前在街上纵马,踩死了一个卖花女。您花了三百两银子,让那女孩的家人闭了嘴,又动用关系,把卷宗压了下去。”

  “本宫说的,对,还是不对啊?”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陈太傅的脸,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死灰般的颜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些被他们藏得严严实实的秘密,会被长公主,当着半个朝廷的文官,满街百姓的面,如此轻易地揭开!

  是沈渊!

  一定是他!只有他掌控的厂卫,才能将这些事情查得如此清楚!

  这个阉狗!

  “妖言惑众!来人!将这妖女和奸宦拿下!清君侧,靖国难!”

  他身后的一些官员也跟着聒噪起来,试图用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和恐惧。

  “拿下!拿下!”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一片死寂。

  周围的禁军和围观的百姓,都用一种看傻子般的表情看着他们。

  拿下?

  拿谁?

  拿那个手握京城三大营兵权的长公主?

  还是拿那个能让小儿止啼,手下鹰犬遍布天下的沈阎王?

  你们怕不是失心疯了。

  “看来,讲道理是讲不通了。”凤衔青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向沈渊,语气里带着一丝娇嗔和埋怨。

  “都怪你,非要跟他们废话。”

  “现在好了,本宫的开业大典,全被这群老东西给搅黄了。”

  沈渊的身体一颤,眸子里瞬间漫上了无尽的悔意和心疼。

  “是臣的错。”

  他俯身,在凤衔青的手背上,烙下一个虔诚的吻。

  “臣,这就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