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日期证言-《签到渔村,我靠系统逆袭成海王》

  陈岸站在司法大楼的地下走廊,手里攥着雷达信号的确认回执。纸张已被他捏得有些褶皱,但字迹仍清晰可辨。法官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东礵岛那晚的两次雷达扫描,方向正对闽渔1607号最后的位置。信号特征与陈天豪货轮的导航雷达完全一致。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默默将文件塞进防水袋,拉好外套拉链。

  “走。”他说。

  陈小满跟在他身后,算盘挂在手腕上,轻轻晃了一下。她没问去哪,脚步却始终没落下。周大海扛着鱼叉走在最后,胶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技术员提着设备箱,快步跟了上来。

  气象局档案室在另一栋楼的三楼。走廊狭窄,灯光忽明忽暗。门没锁,陈岸一推就开了。

  房间不大,两侧立着铁皮柜,柜面贴着泛黄的标签,年份从1950年起依次排列。1983年的那一格有些卡滞,拉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找八月。”陈岸说。

  技术员放下箱子,打开笔记本电脑,接入单位内部系统。陈小满走到柜前,手指沿着文件夹滑动,忽然停住。

  “哥,这个。”

  她抽出一本硬壳日志,封皮上写着“南洋区气象观测记录 1983”。翻开第一页,日期是八月一日。她继续轻翻,动作极缓。

  “八月十五……”她低声念出,“最大阵风十四级,浪高超过九米,全港禁航,所有船只强制回港避风。”

  她用算盘珠压住那一页,抬头看向陈岸。

  技术员那边也有了结果。屏幕上跳出一条红色提示:“1983年8月15日,无外勤记录,气象站全员留守,近海作业全面中止。”

  “系统标记为红色警戒日。”技术员说,“当天无人出海,也无任何海上文书备案。”

  陈岸点头。他走向窗边的桌子,打开声呐仪,插入存储卡,调出海底探测数据——那是打捞沉船时同步记录的原始气压与风速曲线。

  投影亮起,三条曲线并列呈现:一条来自气象站手写日志,一条是系统自动采集,第三条则是声呐仪捕捉到的沉船前最后一刻传回的信息。

  三组数据完全重合。

  风速峰值出现在凌晨一点零七分,气压骤降,海浪高达九点二米。那一刻,闽渔1607号正在下沉。

  “那天别说签字了。”周大海靠在门边,声音低沉,“我叔的船都被掀翻了,锚链断了三根。那种天气,谁还能上船?签什么协议?”

  没人接话,但气氛已然改变。

  陈岸关掉投影,收起声呐仪。他取出打印好的气象报告,共三份,每份都盖着红章。他仔细核对编号,确认无误后,一一装入密封袋。

  “备份好了。”技术员说,“一份交给法院指定接收人,另外两份我们留存。原始数据已拷贝三份,硬盘加密完成。”

  陈岸点头,将其中一份递给技术员。“你送去登记台,当面交值班法警,签收单拿回来。”

  技术员拎包离开。

  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人。

  陈小满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算盘珠。噼啪一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哥。”她说,“他们写八月十五签协议,是想让人以为那天天气正常,能办事。可那天连灯塔都灭了。”

  陈岸看着她,未语,眼神却柔和了些。

  他知道妹妹记得清楚。那年她尚未出生,但父亲的日记里写过,母亲常说,那一夜,整个渔村的人都没睡,听着如海啸般的风声,只盼天亮。

  如今,有人想用一张纸,抹去那一夜的真实。

  “日期不对。”陈岸开口,“纸不对,墨不对,时间也不对。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周大海走过来,把鱼叉靠墙放稳。“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他冷笑,“赵有德在庆功宴上说,协议是八月十五签的,他还‘亲眼看见’。可那天他根本不在码头,他在镇上喝酒,醉得不省人事。”

  “有人替他圆谎。”陈岸说,“钱万三写的证词,马明远改的档案,一层一层,把假的变成真的。”

  “但现在。”陈小满把算盘往桌上一放,“我们把日子给掰回来了。”

  技术员回来了,手里拿着签收单。“交了。法警说,法官已经看过材料,明天开庭直接进入质证环节。”

  陈岸嗯了一声,将最后一份文件放进胸口内袋。他拉上外套,朝门口走去。

  走廊的灯仍在闪烁,但他们已习惯。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渐行渐弱。

  电梯厅在前方,灯光明亮。金属门紧闭,数字显示在一楼。

  他们走过去,站定。

  陈岸抬手看表。

  十点五十七分。

  离明天开庭还有六十三分钟。

  技术员站在他身旁,低声说:“这次没人能翻案了。”

  陈岸没回应,目光只盯着电梯上方的数字。

  它从1跳到2,再跳到3。

  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穿灰衬衫的男人,抱着一叠文件。他看到他们,顿了顿,侧身让开。

  陈岸走进去,其他人随后进入。

  电梯开始下降,微微震动。

  男人低头翻着手中的材料,眉头紧锁。突然,他抬头看了陈岸一眼。

  “你是陈岸?”

  陈岸既未点头,也未否认。

  男人翻了翻文件,指着一页:“这份气象报告……你们刚交上去的?”

  “是。”

  “可这里面说,八月十五没人出海。”男人声音微颤,“但我这里有一份证词,说是当天下午两点,亲眼看见你在码头签字。”

  陈岸看着他。

  电梯仍在下行。

  “谁的证词?”他问。

  男人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

  叮。

  电梯到了。

  门缓缓开启。

  外面站着两名法警,其中一人伸手拦住灰衬衫男人。

  “王科员,这份材料需要重新核验。”法警说道,“上级通知,所有涉及八月十五日的证词,暂停录入。”

  男人僵在原地。

  陈岸走出电梯,脚步未停。

  身后,王科员的声音追了出来:“可这证词是昨天才交的!签字人是……是张建国的邻居!他说他亲眼看见——”

  法警关上了门。

  电梯重新上升。

  陈岸站在大厅中央,四周一片安静。

  陈小满走上前,把手里的算盘递给他。

  “留着吧。”她说,“说不定下次还能用。”

  他接过,挂在手腕上。

  金属珠子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