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舍利泣血:父女同心破业火迷局-《摄政王家小祖宗,她靠玄毒横着走》

  焚心寺的晨钟带着金属锈味撞碎在石壁上时,萧逸辰正用匕首撬开禅房墙角的青砖。霜白的发丝垂在他眼角,玄甲军主帅的锐气已被风霜磨成内敛的锋芒,但指节叩击砖石的力道,仍带着当年在雁门关挥剑斩将的沉猛。

  “爹,当心。”萧夭举着松明火把凑近,火光在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上跳跃。她腕间银链悬着的半块玉轻轻晃动,那是百里苏苏留下的遗物,此刻正随着禅房深处的气息微微发烫。

  匕首尖突然碰到硬物,发出清脆的“叮”声。萧逸辰屏住呼吸,用指腹抠开青苔覆盖的砖缝——半枚羊脂玉佩嵌在其中,断裂处的齿痕与女儿腕间的玉严丝合缝。他指尖抚过玉佩背面的“逸”字,那是百里苏苏当年用发簪一笔一划刻下的,此刻被利器划得斑驳,却仍能看出收锋时特意放缓的温柔弧度。

  “这朱砂……”萧夭突然按住父亲的手。玉佩边缘凝结的暗红粉末,在火光下泛着微光,竟与佛座上封印魔魂的符文材质相同。十年前母亲封印魔魂,她曾在幻象里亲眼看见这种朱砂从母亲指尖渗出,染红了整卷镇魂咒。

  萧逸辰的喉结动了动。昨夜他又梦见了百里苏苏,梦里她穿着初见时的月白襦裙,站在摄政王王府门外,手里攥着这块刚刻好的玉佩,鬓边别着朵被风沙吹蔫的沙枣花。他想伸手去接,却只抓住一把滚烫的业火,惊得他攥着女儿的手喊了半宿“苏苏”。

  “跟我来。”萧逸辰突然扯开禅房梁柱上的帷幔,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刻痕。他指尖按在最深处的凹槽里,那是当年教百里苏苏刻的军中信符——三横代表军情急报,四竖象征援军方位,此刻拼起来的纹路,竟与焚心寺的地宫图分毫不差。

  通往密室的石阶覆着层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萧夭突然停在第三十七级台阶,火把凑近处,暗红的血渍正从石缝里渗出来,在火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这是灵力充沛者才有的灵血,她在母亲留下的医书里见过记载。

  “别碰。”萧逸辰拉住女儿欲触碰血渍的手,掌心的茧子蹭得她腕间发痒。他认出这处血渍的形状,像极了百里苏苏当年在他箭伤上敷药时,滴落在护心镜上的血珠。那时她总说“逸辰的血是热的,能焐热这王府的冰”。

  密室的壁画在松明火光中缓缓流动,看得人眼晕。第一幅画里,高僧盘膝坐化,周身佛光凝成莲花;第二幅中,红莲业火正灼烧着香客的记忆光团,光团里有稚童的笑、离人的泪,还有……百里苏苏当年在灯下为他缝补铠甲的侧影;最后一幅壁画最令人心惊——戴青铜面具的僧人腰间,悬着块与他同款的玉佩,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有颗与百里苏苏相同的泪痣。

  “果然是你。”萧逸辰突然拔剑,玄铁软剑劈碎烛台的瞬间,密室穹顶落下无数青铜面具,唯有正中央那具面具在火光中泛着冷光。面具落地时裂成两半,露出张左脸刻满火焰纹身、右脸留着三道深疤的面容——正是十年前随百里苏苏封印魔魂的慧能大师。

  “摄政王倒是比玄门圣女坦诚。”慧能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右脸的疤痕随着说话牵动,那是当年为护百里苏苏被魔魂抓伤的旧伤,“她骗我们说要以三魂之力镇魔渊,却把最重要的精魂藏了起来!”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丈宽的缝隙,黑色业火如毒蛇般窜出,舔舐着石壁上的佛偈。萧夭被父亲猛地护在身后,鼻尖撞上他玄色披风里的硬甲,那处嵌着块她绣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却是母亲教她的第一门手艺。

  “爹!”萧夭突然指向石壁。“三魂归处,非在三界”八个字正随着他们的心跳明暗交替,父亲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在焚魔砂上,竟让那暗金色的砂粒腾起暖光。她看见母亲的魂魄碎片在火中剧烈颤抖,碎片边缘渗出的血珠,与父亲剑穗上凝结的血珠在空中相触,发出玉石相击的清响。

  “苏苏早就算好了。”萧逸辰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滚下泪珠,砸在女儿发顶。他握住萧夭结印的手,父女二人的灵力顺着佛偈流转,竟在业火中织成道金色的网。“她说过,我们一家三口的魂,就算拆成碎片,也能顺着血脉找到彼此。”

  黑色业火遇金光便如冰雪消融,露出魂魄碎片里包裹的半张符纸。萧夭展开时,松明火把突然爆出火星——那是母亲的本命符,符尾用朱砂画着三个连在一起的小人:戴头盔的父亲背着扎羊角辫的女儿,两人中间站着系红裙的妇人,裙摆上绣着的沙枣花,与父亲梦中的那朵一模一样。

  “爹你看!”萧夭的指尖抚过符纸背面的小字,那是母亲特有的簪花小楷,墨迹被泪水晕开了边角:“逸辰,夭儿,三界外的风很静,能看见雁门关的月亮。我就在这里守着,等你们把碎片拼齐的那天。”

  离开焚心寺时,萧逸辰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断裂处的齿痕完美咬合,像从未分开过。萧夭攥着发烫的魂魄碎片,突然发现父亲手背上的旧伤——那道为护母亲留下的箭疤,此刻正泛着与符纸相同的朱砂色。

  “痛吗?”她轻轻碰了碰那道疤。

  “你娘说,痛才好呢,痛说明记着。”萧逸辰静静地站在西域的沙漠边缘,他的目光穿越无尽的沙丘,凝视着东方渐亮的天光。

  黎明的曙光逐渐穿透黑暗,给这片广袤的沙漠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他身披一袭玄色披风,那披风如同黑夜中的墨云,随着沙漠的狂风猎猎作响。每一阵风都吹起他的发丝,让他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越发孤独和坚毅。远处的沙丘后,第一缕朝阳正漫过焚心寺的琉璃顶,将父女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符纸上那三个紧紧挨着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