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我欠大家的-《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

  南宫羽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激动:“我是真不知道家族高层究竟作何打算!只晓得奉了长辈之命,一切听从萧家调遣,配合他们在宁州的行动。家族之命,我不敢不从……至于更深的原因,不是我这种身份能过问的。”

  范离凝视着南宫羽,半晌,他微微皱眉,沉声问道:“好,那你告诉我,这次围攻殿下的行动,具体有哪些部署?参与的人手都来自哪些势力?除了明面上这些人,是否还有隐藏的后手?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南宫羽身体一颤,低下头,沉默不语。

  范离不紧不慢地卷了支烟,点燃,深吸一口:“我明白你现在脑子也乱,毕竟计划失败了。这样,咱们从下往上,一件一件理清楚。第一个问题——是谁给你下的令?”

  南宫羽嘴唇动了动:“是……是萧家二爷的口信。”

  “萧长山!”范离眼睛一眯,步步紧逼,“除了萧家,还有哪些家族或势力参与?有多少人同谋?”

  南宫羽猛地抬头,又迅速低下:“没有!全是萧家主导!”

  范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撞。“我抓你的时候,你不等我问,就急着要交代。现在倒好,把所有事都框死在萧家头上——是早就有人教过你这么说了吧?”范离声音陡然转厉,“你真当我傻吗?说,这场行动真正的主谋是谁?”

  南宫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看到范离眼睛里燃烧的怒火。

  “真的……是萧家,是萧长山,还有萧长河!”

  “还跟我演!”范离松开手,冷笑一声,“萧家是你们早就备好的挡箭牌。你迫不及待把他们推出来顶罪,可惜——你的演技太差了。”

  南宫羽腮边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下一秒,他嘴角忽然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笑声压抑,掺杂着惨淡与讥讽:“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喉结滚动,语气生硬,“但我无话可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呵——要杀要剐?”范离低笑出声,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那也太便宜你了。你大概还没尝过,我的手段。”

  南宫羽喉间溢出一声冷哼,眼中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范离没理会他的轻蔑,缓步踱到窗边。

  窗外老树的枝头,只剩下几片枯叶在风中轻摆,摇摇欲坠。他静静望了半晌,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南宫羽身上。

  “白草原那些驻军,”他开口,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都带着重量,“在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眼里,不过是随意摆弄的棋子,对吧?可你忘了,他们哪一个不是活生生的人?”

  他上前一步,一脚踢在南宫羽的腿弯。

  南宫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范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怜悯:“他们或许是为了军饷,或许只是被裹挟,但归根结底,是你们把他们推上了绝路。你以为把罪责全推给萧家,就能一笔勾销?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时候,想死可比活着……难多了。”

  范离转向身旁那个一脸跃跃欲试的汉子:“老三,我上次对萧彻说的那些法子,在他身上试试吧。”

  “好嘞!”老三脸上顿时绽开近乎狂热的光彩,转身出去,片刻后回来,手里多了一根比寻常缝衣针粗长数倍的大针,针眼里穿着一根粗糙泛黄的麻绳。

  范离拍了拍老三的肩,语气平淡:“这里交给你了。问出点实在的东西。”说完,他不再看南宫羽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老三阴恻恻的嗓音:“南宫将军是吧,咱们先从哪儿开始呢?听说用这麻绳穿过皮肉,慢慢拉扯的时候,那滋味……”

  ………………

  白草原驻军的纠察结果令人心惊,却也似在预料之中。

  五千驻军,经过层层筛查与百姓指认,身上相对干净、未有重大恶行的,竟只有三百余人。

  范离看着那份薄薄的名单,叹了口气,将其递到高凌面前。

  “老高,”他拍了拍高凌的肩膀,“这三百多人,我留给你。白草原需要重建秩序,得有一支可信的武装。你尽快在本地招募可靠的青壮,重新拉起自己的队伍。其他人……我带走。”

  高凌明白范离的用心。那三千多人,他镇不住。走了一个曹景瑞,又来一个南宫羽;杀了南宫羽,难保不会有下一个。这些人留在白草原,终是隐患。而这三百人,虽非全然清白,但至少在这场动乱中罪责较轻,多是底层士兵,熟悉本地情况。以他们为底子组建新军,既能快速成形,也能避免重蹈覆辙。

  他郑重接过名单,向范离抱拳:“老范,谢了!”

  范离淡淡一笑:“我记着你好像说过要揍我,还打不?给你个机会,一对一,保证公平。”

  高凌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范离收起玩笑,又指向远处禁军侍卫押着的一小撮人:“这七十多个,几乎无恶不作,手上沾满无辜百姓的鲜血,罪大恶极。——杀了吧!”

  时值寒冬,北风凛冽,天色阴沉如铅。县尉衙门前几条街道交汇的空地上人山人海,万余名百姓聚集于此,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

  高台一侧,跪着那七十余名被缚的囚犯。台下,摆着七具崭新的棺椁。

  刘项神情肃穆走上高台,深吸一口气,面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深深鞠了一躬,良久才直起身。

  台下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北风卷过尘土的呼啸。

  “白草原的父老乡亲们,”刘项的声音透着少年的清亮,“这一躬,是朝廷欠白草原的,是皇家欠刘东家一家的,也是我……欠各位乡亲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向那七具棺椁:“刘大叔一家的事,我听说了,心里……很疼!”

  台下人群中泛起细微的骚动,许多低垂的头抬了起来,望向台上那道单薄的身影。

  刘项眼圈微微发红:“我来晚了。若能早到一日,或许刘大叔一家就能免此劫难……但世间没有如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那些枉死的冤魂,讨回一个公道!”他猛地提高声量,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写满悲愤与沧桑的脸,“你们放心,朝廷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作恶之人!今天,这七十余人,就是血债血偿的开始!”

  他转身指向那排囚犯,声音冷如寒冰:“他们当中,有人强抢民女,逼得良家投河;有人搜刮民脂,害得百姓流离;更有人亲手参与了刘大叔一家的灭门惨案!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喊与怒骂。

  “杀了他们!”

  “还我们公道!”

  ……

  呼喊声如潮水般汹涌,冲击着整个刑场。

  刘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寒风卷起他的衣袍,飞扬舞动。他望着台下群情激愤的百姓,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恨,有怨。这些人,用你们的血泪垫高他们的功劳,用你们的苦难填满他们的私欲。今天,就在这里,用他们的血,告慰逝去的亡灵!”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秋棠宝剑,寒光一闪,直指苍穹——

  “行刑!”

  令下,刀斧手齐声应和,沉闷的鼓声擂响,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七十余颗人头落地,滚烫的鲜血染红冰冷的地面,也染红了百姓眼中复杂的情绪。

  人群前方一阵轻微骚动,张有财缓缓走到台下,先整了整本就端正的衣冠,然后面向那七具棺椁,深深作了三个揖,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随后,他转向高台上那单薄的少年,缓缓跪倒,嘶声高喊:

  “殿下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这跪拜的浪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后蔓延,如同风过麦田,一片接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无论贫富,尽皆俯身——万余名百姓,面向高台跪了下去,山呼海啸。

  “殿下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