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泛黄日记里的红手印-《惊悚副本:我的求生实录》

  月光落在那张与自己毫无二致的脸上,连眼角那颗细小的痣都分毫不差。苏眠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穿着同款血色嫁衣,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你是谁?”苏眠的声音在颤抖,握着铜镜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这不是幻觉,对方的影子清晰地投在杂草上,随着月光的移动而微微晃动。

  “我是你。”对方开口了,声音和苏眠的一模一样,却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冰冷和嘲弄,“或者说,是你注定要成为的人。”

  她缓缓走向苏眠,嫁衣的裙摆扫过杂草,发出“沙沙”的轻响。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彼岸花图案就鲜艳一分,像是有鲜血在布料下流动。

  “不……我不会变成你。”苏眠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了枯井的井壁,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你是血门制造的幻象,想扰乱我的心智。”

  “幻象?”对方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你可以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的。”

  她伸出手,苍白的手指停在苏眠面前。苏眠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寒意,和自己的体温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苏眠手中的青铜镜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镜面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对方像是被光芒灼伤,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表情。

  “你以为凭这面破镜子就能挡住我?”她尖叫着,声音变得尖利刺耳,不再像苏眠的声音,“等你穿上真正的嫁衣,这面镜子也救不了你!”

  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皮肤下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她身上的嫁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针脚,每一根针都穿透了皮肤,将她的身体和嫁衣缝在了一起。

  苏眠吓得捂住了嘴,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

  “这就是你的下场!”对方的身体在不断膨胀,皮肤像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跳动的内脏和缠绕的血管,“你逃不掉的!”

  就在她快要完全变成一个怪物的时候,铜镜的光芒突然变得更盛,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将对方的身体劈成了两半。两半身体落在地上,化作无数红色的光点,被风吹散,消失在空气中。

  后院恢复了平静,只有杂草还在微微晃动,像是在诉说刚才发生的一切。苏眠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她看向手中的铜镜,镜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边缘的裂痕又深了一些。

  刚才那个“自己”说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真正的嫁衣……到底藏在哪里?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本泛黄的日记,重新翻开。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了,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线索。日记里除了记录林晚卿的日常生活和情绪,还提到了一些零碎的细节——

  “今天春桃给我带来了新的丝线,说是从城里买来的,颜色很正。”

  “先生送了我一本诗集,里面夹着一片枫叶,很好看。”

  “地主家的傻儿子又来骚扰我,被我用石头砸跑了,真解气。”

  翻到最后几页时,苏眠注意到一个细节:林晚卿在6月7日的日记里提到,她和教书先生约定在后山的老槐树下见面,可6月9日的日记里却说先生没来,被抓去当兵了。

  这中间隔了两天,发生了什么?

  她仔细查看纸页的边缘,发现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红手印。不是很大,像是女人的手掌印,指纹的纹路依稀可见。手印的位置很奇怪,像是有人在慌乱中抓住日记时留下的。

  苏眠用指尖轻轻抚摸那个红手印,冰凉的纸页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突然想起旗袍女人的话——林晚卿跳井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支玉簪。

  玉簪……梅花……

  她看向手中的玉簪,簪头的梅花雕刻得栩栩如生,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见。她突然意识到,日记里提到的“春桃给我带来了新的丝线”,还有“先生送的诗集里夹着枫叶”,这些细节似乎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她翻开日记的封面,仔细检查红色绒布的内侧。果然,在角落的位置,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她用玉簪的尖端轻轻挑了一下,绒布下露出一个夹层。

  夹层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嫁衣在祠堂的横梁上,用枫叶做了记号。”字迹很潦草,和日记里的笔迹不太一样,像是男人写的。

  是那个教书先生留下的?

  苏眠的心跳快了几分。祠堂……这个名字在日记里没有提到过。她看向院子四周,除了那口枯井,没有任何建筑物的痕迹。祠堂在哪里?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之前那些女人的沉重步伐,而是很轻,很小心,像是有人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苏眠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杂草丛中,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光线照在地上,形成一个明亮的光圈。

  “谁?”苏眠握紧铜镜,警惕地看着他。在这个诡异的副本里,任何陌生人都可能是危险的。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过身来。手电筒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苏眠看清了他的长相——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深邃,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脖子上也戴着一枚青铜片,上面刻着一个“3”字。

  “编号3,陆沉。”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磁性,“看来我们是‘邻居’。”

  他指了指苏眠脖子上的青铜片,又指了指自己的。

  苏眠愣住了:“你也是参与者?”

  “不然呢?”陆沉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被这该死的血门抓进来的,不止你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苏眠手中的日记和玉簪上,眼神闪烁了一下:“看来你找到不少线索。”

  “你知道祠堂在哪里?”苏眠没有放松警惕,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不简单,他的眼神太冷静了,完全不像刚经历过恐怖事件的样子。

  “祠堂?”陆沉挑了挑眉,“在后院的西侧,被杂草掩盖了,不仔细看找不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刚才去过那里,横梁上确实有件东西,被红布盖着,上面挂着一片干枯的枫叶。”

  苏眠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为什么不拿走?”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给我的。”陆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嫁衣上,“血色嫁衣,只认‘新娘’。男人碰了,只会死得更快。”

  他的话让苏眠想起了那个戴面具的黑影,还有旗袍女人说的话。这个副本似乎对女人有着特殊的“偏爱”,或者说,是特殊的诅咒。

  “你知道多少关于这个副本的事情?”苏眠追问。她能感觉到,陆沉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不多。”陆沉耸耸肩,“只知道每个副本都对应着一种执念,这个‘血色嫁衣’副本,对应的是‘婚嫁执念’。所有死在这里的女人,都是因为没能完成自己的婚事,或者在婚姻中遭遇了不幸。”

  他指了指那口枯井:“比如她。”

  苏眠想起了林晚卿的遭遇,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戴面具的黑影是谁?”苏眠想起了之前在走廊里遇到的恐怖存在。

  “血门的‘清道夫’。”陆沉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负责清理副本里‘不合格’的参与者。如果任务失败,或者试图破坏规则,就会被他带走。”

  “带走?”苏眠皱起眉头,“带到哪里去?”

  陆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变成那些镜子里的东西,永远困在这个空间里,成为新的‘怨偶’。”

  苏眠的心里升起一丝寒意。她想起了那些镜子里的无面新娘,还有那个穿着粉色嫁衣的女人,她们曾经也是参与者吗?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真正的嫁衣,完成任务。”陆沉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下一个小时。”

  苏眠点了点头,将日记和玉簪收好,站起身来:“去祠堂。”

  陆沉在前边带路,他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很熟悉,很快就穿过茂密的杂草,来到了后院西侧的一个角落。那里果然有一座破旧的祠堂,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大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和腐朽味。陆沉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里面的景象——正中间是一个神龛,上面摆放着一些模糊的牌位,大部分已经被灰尘覆盖,看不清上面的字。神龛前的供桌已经腐烂,上面散落着一些破旧的祭品。

  “横梁在那里。”陆沉指了指祠堂的房梁。

  苏眠抬起头,只见一根粗大的横梁上,果然挂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形状像是一件衣服。红布的一角挂着一片干枯的枫叶,在穿堂风的吹动下轻轻晃动。

  “我去拿下来。”苏眠深吸一口气,刚想找东西垫脚,就听到陆沉突然低喝一声:“小心!”

  手电筒的光柱猛地扫向供桌下方。只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正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她的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四肢着地,像一只蜘蛛。她的脸贴在地上,头发垂在前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嘴角露出的森白牙齿。

  女人猛地抬起头,头发散开,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之前在第六个房间里遇到的那个穿粉色嫁衣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找到你了……”女人的声音嘶哑而诡异,“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那件嫁衣是我的!”

  她猛地扑向苏眠,速度快得惊人。苏眠下意识地举起铜镜,镜面再次爆发出光芒。女人像是很怕这光芒,尖叫着后退了几步,躲到了神龛后面。

  “她怎么会跟过来?”苏眠喘着气问。

  “怨偶会被执念强的人吸引。”陆沉的眼神很凝重,“看来她对那件嫁衣的执念很深。”

  就在这时,神龛后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紧接着,无数只手从神龛后面伸了出来,抓向苏眠和陆沉。那些手的主人,都是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们的脸都扭曲着,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疯狂。

  “快走!”陆沉拉着苏眠的手,转身就往祠堂外跑。

  苏眠被他拉着,踉跄地跑出祠堂。那些女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尖叫着,嘶吼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们为什么不追你?”苏眠一边跑一边问,她注意到那些女人似乎只针对她,对陆沉视而不见。

  “我说过,她们只对‘新娘’感兴趣。”陆沉的速度很快,拉着她跑出了后院,回到了走廊里。

  那些女人追到走廊门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是在门口尖叫着,挥舞着手臂。

  苏眠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她看向陆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她手中的铜镜:“快看看,那片枫叶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眠这才想起,自己在跑出来的时候,顺手扯下了横梁上的那片枫叶。她摊开手掌,枫叶已经很干枯了,一碰就掉渣。她仔细检查枫叶的背面,发现上面用针刺着一个很小的字:“井”。

  又是枯井?

  苏眠突然想起了旗袍女人的话:“晚卿的怨气,都聚集在那口枯井里。”

  难道真正的嫁衣,不在祠堂的横梁上,而在枯井里?

  她看向陆沉,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们得回去。”苏眠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陆沉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两人再次穿过走廊,来到后院。那些女人已经不见了,后院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有那口枯井静静地立在月光下,像是一个等待猎物的陷阱。

  苏眠走到枯井边,掀开了那块破旧的木板。一股浓重的腐臭味从井里冒出来,差点让她吐出来。她用手电筒往井里照去,井不深,能看到井底堆积着一些腐烂的杂物。

  就在这时,她看到井底有一点微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