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能下床了-《七零养崽崽:哄知青少爷入赘了》

  随即气呼呼地回屋。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满脑子还是傅以安。

  他的脸、他的声音、他滚烫的体温,一遍遍在她眼前闪现。

  她一骨碌爬起来,换上干净睡衣,径直走向曲秋娥的房间。

  曲晚霞将脸深深埋进孩子温软的脖颈里。

  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眼皮沉重地合上。

  可傅以安这病,真不是闹着玩的。

  他烧得更厉害了,整张脸红得发紫。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咳出了血。

  曲晚霞急了。

  她生怕他真烧糊涂了,赶紧让曲颂邺火速去请村里的老医生。

  老医生背着药箱,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屋子。

  他坐在床边,轻轻搭上傅以安的脉门。

  “郁结于心。”

  他慢悠悠道。

  “这孩子,心里有大坎儿,气都堵死了,血走不动,才淤在肺里。”

  吐血?

  那是瘀血在往外排,反而是好事。

  “排出来了,路通了,病才好得快。你们别慌,按方子吃药,静养着,熬过去就好了。”

  他开了一堆药,说要好好歇几天。

  曲晚霞一听这话,火气蹭地就往上冒。

  “钱叔,有没有那种,又苦又辣,喝了让人翻白眼,但又死不了人的药?您药方里多加点,改天我上山挖药材,双倍补您。”

  曲颂轻小声问道。

  他眼巴巴瞅着钱老头。

  只要别出人命,哪怕让傅以安在床上躺三个月,天天拉肚子,那也是老天开眼!

  曲颂邺连忙点头。

  “对对对!您尽管加!加得越狠越好!我们空了就上山,黄精、茯苓、天麻,您点名要啥,我们挖够了立马给您送去!”

  钱老头气得胡子直抖。

  “你们当我是老神仙?手一挥就能变出毒不死人却能折腾死人的药?我这是医馆,不是炼丹炉!啥药都能给你配?你们这是要我当江湖郎中,还是逼我走歪门邪道?”

  “行了!药我开好了,谁去卫生所取?来个人跟我走!”

  话音刚落,人就往外走。

  这老头就这样,脾气怪归怪,说话难听,下手却从不伤人性命。

  他骂人比药还苦,可救人比菩萨还灵。

  可问题是,谁去拿药?

  这药一拿到手,就得回来煎,端去给傅以安喝。

  那家伙现在病恹恹的,谁也不理,只认亲妈喂的饭。

  可他妈在镇上亲戚家走不动,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药要不及时喝,他肯定又喊“你们要害我”,闹得鸡飞狗跳。

  上次曲大嫂给他送粥,碗没端稳洒了一点。

  他当场翻脸,说她咒他“泼汤泼水,断子绝孙”,吓得人家几天不敢进他屋。

  “猜拳吧。”

  曲颂邺憋了半天。

  两个哥哥站在旁边,一个低头搓手,一个望着天。

  结果……他输了。

  从他蔫头耷脑地出门,到捧着药包回来,嘴里就没停过。

  “狗东西……装病装上瘾了是吧?以为躺着就能当皇帝?药都给你抓了,还嫌不够苦?老子巴不得你喝完直接上西天!”

  “你爹当年砍柴摔断腿,都没哼一声,你倒好,喝口药就跟遭了凌迟似的,嚎得全村鸡都不下蛋!”

  “装什么虚弱?昨儿我还看见你蹲墙角偷吃咸鸭蛋!油都抹到嘴角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喝药喝到没胃口?”

  脏话连成一片,全是冲着傅以安去的。

  曲晚霞忍不住提醒。

  “你骂归骂,别捎上他爹娘。人老两口子一辈子老实本分,没得罪过谁,不能因为他一人作恶,连祖宗都骂了。”

  曲颂邺一听,嘴巴张了张,愣住了。

  不是他不想骂了,是他。没词了。

  农村骂人,讲究的是从祖宗十八代骂到生孩子没屁股。

  可现在突然要绕开这两条红线,他脑子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盯着药包,一脸茫然。

  “你……你……你就是个药罐子!”

  说完自己都臊得脸红。

  曲聆野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病歪歪的男人。

  他伸手拽了拽妈妈曲晚霞的裤脚。

  “妈,他……他真是我跟小鱼儿的亲爹?”

  他们可是从小跑跳打闹、爬树翻墙,连村口那条最烈的狗都敢追着咬。

  可眼前这个人,别说动了,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曲晚霞没有立刻回答儿子的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

  “你去照照镜子。”

  曲聆野一头雾水。

  但他还是半信半疑地转身走向堂屋角落里的穿衣镜。

  等到他站定在镜前,仰头一望,他愣住了。

  镜中的自己,眉眼、鼻梁、唇角,都和床上那人如出一辙。

  不是亲的?

  鬼才信!

  他撇了撇嘴,扭过头不去看镜子。

  “谁家当爹的这么窝囊,整天躺在那儿装死,还要人喂药擦身,净拖后腿?有这种爹,我都嫌丢人。”

  话音未落,旁边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曲秋娥蹦蹦跳跳地从厨房门口探出脑袋,手里还攥着一根糖葫芦。

  她年纪小,听不懂哥哥嘴里那些词是什么意思。

  只看到哥哥一个人杵在镜子前发呆,便以为他又在找什么东西。

  她哒哒地跑进妈妈房间,一把将梳妆台上的圆面铜镜抱了下来。

  “哥哥!镜子我给你拿来了!”

  曲聆野猛地回头,看见妹妹抱着镜子摇摇晃晃地走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这傻丫头!”

  “以后我非得把你拴裤腰带上不可!不然哪天被人用一颗糖就拐跑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曲秋娥眨巴着大眼睛,完全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发火。

  那边,曲父曲母早就站在门口看得清清楚楚。

  曲母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几个杵在这儿当木头桩子看西洋景呢?他是能飞升成仙还是肉身渡劫?饭不做了?地不扫了?柴也不劈了?你们脑袋里装的全是糠啊?风一吹呼啦呼啦响!”

  这话一出,曲颂霖、曲青禾还有两个表哥全都吓了一跳。

  厨房没人做饭,药锅也没人看着,曲母气得直跺脚。

  “这群没良心的崽子!”

  “整天躲着不想干活!”

  这几天,家里就没一天消停过。

  喂药这事,干脆靠猜拳决定,谁也不想碰这个烫手山芋。

  能躲一天是一天,反正他活着也说不出话,死了还得担责,谁沾谁倒霉。

  每次喂药的时候,都是强行操作。

  几个人围上去,一人按手一人按腿。

  曲聆野捏住傅以安的下巴,另一只手端着药碗往他嘴里倒。

  看他吞得慢,急得直跺脚,干脆伸手使劲晃他肩膀,催得他连连呛咳。

  曲晚霞每每站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悄悄拉住曲母的衣袖。

  “这要是真呛死了……咱家可就摊上人命了啊……官府查下来,谁都逃不掉。”

  可怪就怪在这儿。

  明明所有人都觉得这人活不过三天,但他偏偏命硬得很。

  更让人震惊的是,仅仅过了两天,他居然能下地走动了。

  这天一大早,曲晚霞拿着马桶去后院上厕所。

  推开茅厕门,刚蹲下,忽然听见屋子那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整个人怔住了。

  只见傅以安正从东厢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粗瓷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