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商战无形-《盖世悍卒》

  阳奉阴违的策略,如同柔软的藤蔓,将朝廷派来的两位钦差牢牢困在黑水县这潭“深水”之中,使其动弹不得。然而,江辰深知,这仅仅是防御。对于朝中那些不断进献谗言、试图扼杀黑水县的幕后黑手,必须给予更主动、更凌厉的回击,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痛楚,方能使其投鼠忌器。

  “夜不收”高效运转,很快便将朝中几位对黑水县态度最为敌视、跳得最欢的官员底细摸查清楚,尤其是他们的家族背景及其关联产业。这些官员,或是清流言官,或是手握实权的部堂大佬,其在京畿及老家的家族,往往利用其权势,经营着各种产业,积累着巨额财富。

  江辰的目光冷冽如冰。他不要军事对抗,那正中对方下怀;他要发动一场无声的、却同样致命的商业战争,利用黑水县如今掌握的商业和物资优势,进行精准的“斩首”式经济打击。

  目标被锁定:首当其冲的是御史大夫王锴,此老在朝堂上攻击黑水县最为卖力,其家族在江南经营着巨大的生丝和绸缎生意;其次是兵部右侍郎李庸,负责军需调配,对削减黑水军饷极为热心,其家族在北方经营着数家大型骡马行和粮店。

  反击,悄然展开。

  第一击:价格绞杀,倾轧市场

  黑水商行接到密令,开始大量抛售其特有的“流光锦”和优质工业布。凭借其低成本优势,价格被定得极低,甚至暂时略低于成本价。

  这些质地独特、价格低廉的布匹,通过黑水县庞大的商业网络,如洪水般冲向王锴家族绸缎生意的主要市场——江南几大繁华州府。

  起初,王家的店铺并未在意,甚至嗤笑黑水布“粗劣”。然而,他们很快笑不出来了。黑水布虽然可能不如顶级苏杭丝绸精美,但其鲜艳的色彩、独特的质感和低得令人发指的价格,对中低端市场形成了致命的吸引力!王家的绸缎销量骤降,库存积压,资金链迅速紧张。

  更要命的是,黑水商行似乎拥有无穷无尽的货源,持续低价倾销,摆出了一副不惜亏本也要打垮对手的架势。王家试图降价竞争,却绝望地发现,他们的成本远高于黑水的售价!这根本是一场不公平的竞争。

  第二击:原料断供,釜底抽薪

  与此同时,李庸家族经营的骡马行和粮店也遭到了精准打击。他们以往大量采购的、用于喂养牲口的豆粕、麦麸等饲料,其主要来源地突然出现了“大主顾”,以更高的价格几乎包揽了所有现货和期货。

  这个“大主顾”自然与黑水商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家的骡马行很快面临饲料短缺、价格飞涨的困境。牲口掉膘,运输业务大受影响。

  另一方面,李家粮店赖以生存的北方粮食货源,也受到了干扰。数支与黑水县关系密切的大型商队,凭借雄厚的资金(部分来自官银号的支持),深入产粮区,抬价抢购新粮,导致市场粮价被短暂抬高,并造成区域性货源紧张。李家的粮店要么无粮可收,要么需要付出更高成本,利润被大幅压缩,甚至亏损。

  第三击:舆论点火,推波助澜

  《边镇新报》再次发挥喉舌作用,但其影响范围通过商队和秘密渠道,悄然向京城及周边辐射。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开始在某些层次的茶馆酒肆流传:

  “听说王御史家的绸缎生意快不行了,卖的布又贵又旧,没人要啦!” “李侍郎老家开的粮店都快没米下锅了,是不是得罪了哪路财神?” “啧啧,看来这当官的家里买卖做得也不咋地,还好意思整天说边镇浪费国帑?”

  流言蜚语,杀人诛心。这些消息虽未指名道姓,但在官场圈子里很快就能对号入座。王锴、李庸等人在朝堂上再次攻击黑水县时,同僚们看他们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玩味和猜测:你们这么拼命针对黑水县,是不是因为自家买卖被挤垮了,因私废公?

  经济上的损失加上舆论上的压力,让王锴、李庸等人焦头烂额。家族产业告急的信件如雪片般飞入京城,诉说着遭遇的莫名商业打击和巨额亏损,请求他们赶紧想办法。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向皇帝哭诉黑水县用商业手段打击他们?这岂不等于承认自己家族确实在经营与官员身份可能冲突的产业?而且毫无证据表明是黑水县直接所为,一切都是正常的“市场行为”。

  这种哑巴吃黄连的痛苦,让他们内火中烧。在朝堂上再议黑水县之事时,他们的气焰明显被打压了下去,虽然依旧敌视,但言辞间多了几分投鼠忌器的顾虑。削减军饷的提议,在朝廷中也遇到了更大的阻力——谁知道下次这“市场手段”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江辰坐在书房内,听着“幽泉”汇报着京城传来的、关于王李两家窘境及其主人态度微妙变化的情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经济反制的初步效果已经达到。它未能彻底消灭敌人,却成功地在朝中敌对势力的阵营里打入了猜疑和恐惧的楔子,让他们在下次出手时,不得不先掂量一下自家那点产业能否承受得住黑水县那看似无限、又毫无规则的商业报复。

  这场无声的商战,没有硝烟,却同样刀刀见血。它向朝廷传递了一个清晰而危险信号:黑水县不仅有铮铮铁骨,还有能搅动经济、隔山打牛的软实力。谁想伸爪子,就要做好被剁掉爪尖,甚至顺藤摸瓜、伤及自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