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谷雨的茶香与茶饼里的密信-《大唐因为我而改变》

  谷雨的雨带着股清甜,打在杂货店的青瓦上,溅起的水花里都裹着草木香。后院的老茶树冒出了雀舌般的嫩芽,念安踩着小板凳,用竹篓小心翼翼地摘着,指尖沾着嫩绿的茶汁,像涂了层翡翠色的指甲油。“婉儿姐,这芽尖上有毛!”他举着片茶叶跑进屋,竹篓晃悠着,几片嫩叶掉在地上,“小精灵说,这毛能藏东西,你看是不是闪着光?”

  苏婉儿正坐在案前炒茶,铁锅被火烤得发红,茶叶下锅时发出“滋滋”的轻响,清香混着烟火气漫出来,把窗台上的铜钱草都熏得直晃。她捏起念安手里的茶叶,对着光看——芽尖的白毫里果然裹着些银亮的粉末,像碎掉的星星,指尖一碰,粉末就化作了缕青烟,在空气中凝出个模糊的“影”字。

  “是影阁的‘传讯粉’!”苏婉儿赶紧把茶叶倒进冷水里,水面立刻浮起层灰雾,“太爷爷的日记里提过,这粉末能附在植物嫩芽上,只有遇水才显形,是影阁传递消息的法子。他们定是在茶山里藏了东西,想用春茶运出去。”

  刘明蹲在门槛上编竹篮,竹篾在他手里转得飞快,很快就编出个菱形的底。旁边堆着些刚采的野茶,是王大爷从后山坡摘来的,说要做成茶饼存着,冬天煮茶喝暖身子。其中块茶饼的边缘泛着暗黑色,不像普通茶叶的褐黄,敲开一角,里面竟嵌着张油纸,油纸被茶汁浸透,隐约能看见些墨迹。

  “这茶饼被动过手脚。”刘明用小刀挑出油纸,展开时纸页脆得像枯叶,上面的字被茶水晕得模糊,只能辨认出“青屿岛”“沉船”“星象”几个词,墨迹里还掺着些银亮的粉末,和茶叶上的传讯粉一模一样,“是影阁在标记东海的位置!他们也在找沉船里的《星象考》!”

  铜镜里的长安正飘着谷雨茶会的旗幡,郡主站在茶席旁,手里捏着片和念安摘的一模一样的茶叶,白毫里的银粉遇水后,在茶盏里凝出个“阁”字。几个穿黑袍的人混在茶客里,正往运茶的马车底下塞东西,包裹上绣着蛇形纹,被茶叶盖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们要把影核碎片藏在茶车里运出城!”念安指着铜镜,案上的茶饼突然“咔”地裂了道缝,露出里面更细的油纸,“小精灵说,茶饼里有地图!你看这纹路,像不像海浪?”

  那道裂缝果然是人为刻的,顺着纹路撬开茶饼,里面藏着张用油纸画的简易海图,标注着从长安码头到青屿岛的航线,几个暗礁的位置被圈了红圈,旁边写着“守界人必经”——显然是影阁设下的陷阱,等着抢夺古籍的守界人自投罗网。

  铜铃铛“叮铃”响时,周小满背着竹篓走进来,篓子里装着些晒干的鱼腥草,说是爷爷让她送来煮茶,能解春困。“刘大哥,后山的茶农说,今早看见个戴斗笠的人在茶林里埋东西,”她把鱼腥草倒在桌上,叶片上沾着的泥土里,竟也混着银亮的传讯粉,“那人身形像张建国先生,他前几日还来问过爷爷青屿岛的航线呢。”

  张建国——那个总来杂货店借古籍、说要写守界人故事的作家。刘明突然想起前阵子他确实问过东海沉船的事,当时只当是写作需要,现在想来,句句都在打探《星象考》的线索。“他果然是管理局的卧底!”刘明把海图折好塞进怀里,“郡主说,影阁在青屿岛的暗礁上装了‘蚀船石’,船底一碰就会漏水,咱们得提前去接应,不能让古籍落在他们手里。”

  王大爷抱着个陶瓮走进来,瓮里装着刚压好的新茶饼,饼面上用朱砂画着个简单的符咒。“俺听丫丫奶奶说,守界人存茶饼都要画‘镇邪符’,”他把茶饼摆在案上,符咒在茶香里微微发亮,“这符能让传讯粉显形,影阁的人只要碰过茶饼,手上就会沾红印,一洗就出来。”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张建国果然提着两包点心走进来,笑容温和得像谷雨的雨:“刘明老弟,听说你们采了新茶?我特意带了些桂花糕,配新茶正好。”他伸手去拿案上的茶饼,指尖刚碰到饼面,就像被烫到般缩了回去——手背上浮现出个淡红色的符咒印,和茶饼上的一模一样。

  “张大哥这手是怎么了?”苏婉儿故作惊讶地递过湿巾,“莫不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接过湿巾的手都在抖,湿巾擦过手背,红印不但没消,反而变得更清晰,像块烧红的烙铁。“我……我只是路过茶林,可能沾了些草汁吧。”他眼神躲闪着往门口退,竹篓里的点心掉在地上,滚出个小小的发信器,屏幕上正显示着“青屿岛坐标已发送”。

  “不必装了。”刘明站起身,青铜令牌在袖中微微发烫,“影阁在茶饼里藏的海图,我们已经找到了。青屿岛的蚀船石,也该提前清掉了。”

  张建国见败露,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刃上涂着黑油,显然淬了毒。“既然被你们发现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他往铜镜的方向退,想借着时空通道逃跑,却被念安突然亮起的红星挡住——红光像面墙,把他困在院子中央,发信器在红光里“滋滋”作响,很快就冒出了黑烟。

  “小精灵说,坏人会遭报应的!”念安举着竹篓往张建国身上撒茶叶,传讯粉遇他额头的红光,立刻化作无数细小的银线,缠在张建国的手脚上,像副透明的枷锁。

  王大爷举起扁担打落匕首,骂道:“亏俺还总把新茶给你留着,你竟帮着影阁害咱们!”

  张建国被捆在柱子上时,脸上的温和彻底褪去,只剩下狰狞:“你们以为守住《星象考》就有用吗?管理局的终极计划早已启动,2049年的时空重启,谁也拦不住!”

  铜镜里的郡主已经截获了影阁的茶车,车底的包裹里果然藏着半块影核碎片,碎片在茶饼的镇邪符作用下,正冒着黑烟。郡主对着镜头举起碎片,又指了指海图的方向,像是在说“我们在青屿岛汇合”。

  雨停的时候,茶锅里的水刚好烧开,苏婉儿往里面撒了把新茶,茶汤绿得像块翡翠,飘着的白毫再也没凝出银粉。念安趴在案前,用朱砂在新茶饼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说是要送给长安的郡主,让她也能认出影阁的人。

  刘明望着窗外的茶山,新采的茶叶正在竹匾里舒展,阳光透过水汽照在上面,泛着层金边。他知道,从谷雨的茶香里揪出卧底,只是揭开阴谋的开始——青屿岛的沉船、《星象考》的秘密、影阁的终极计划,都藏在这看似平静的春茶里,等着他们循着茶香,一步步找下去。而那些混在茶饼里的密信,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路标,指引着他们,把散落的碎片和真相,一点点拼回完整的模样。

  铜铃铛在茶香里轻轻响,混着远处茶农的歌声。案上的茶饼摆得整整齐齐,朱砂符咒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个个小小的守护符,护着这杯谷雨茶的清甜,也护着藏在茶香里的、关于守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