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厉沉舟的猎奇-《霸道总裁惹我》

  厉沉舟是被一阵尖锐的电流声惊醒的,可意识回笼的瞬间,他却没回到熟悉的卧室——眼前是斑驳的瓷砖墙,墙面上还沾着未擦干净的污渍,头顶的灯管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异响,每一次闪烁都让周遭的阴影剧烈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窥伺。

  这是写字楼负一层的公共厕所,他前几天陪苏晚来取文件时,还吐槽过这里的卫生差。可此刻,他却站在厕所的过道中央,双脚像被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隔间的门大多虚掩着,只有最里面那扇关得严实,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抽泣声,那声音带着熟悉的怯懦,是苏柔——苏晚那个总是低着头,说话都不敢抬眼的妹妹。

  他想开口喊她,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隔间门被缓缓推开,苏柔缩着肩膀走出来,眼眶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离职申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到厉沉舟时,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往后缩了缩,嘴唇嗫嚅着:“厉……厉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在这一刻,厉沉舟突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了。他看着苏柔脆弱的模样,本该生出的心疼,却被一股陌生的冰冷取代。他往前走了两步,阴影笼罩住苏柔小小的身影,声音低沉得不像自己:“哭什么?不就是被辞退了吗?”

  苏柔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冰冷的瓷砖上:“他们说我什么都做不好,还说……还说我连累了整个部门,我……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连一份简单的工作都保不住……”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显然这几天在公司受的委屈,早已压垮了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厉沉舟盯着她掉眼泪的模样,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笑容陌生得让他自己都心惊:“没用?何止是没用。你以为苏晚真的觉得你能行?她不过是怕你在家里待着被爸妈说,才托关系给你找的工作。现在好了,你把工作搞丢了,她又得费心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说你活着,是不是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柔的心里。她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泪水流得更凶了:“不是的……晚晚姐不是这么想的……她昨天还安慰我说,慢慢来就好……”

  “安慰?”厉沉舟往前走了一步,逼近苏柔,语气里的冰冷更甚,“那是她不忍心戳穿你罢了。你看看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连打印机都用不明白,做个报表能错七八处,同事背后都叫你‘累赘’,你以为苏晚不知道吗?她只是不想让你难堪。可你呢?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苏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扶着冰冷的隔间门,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嘴里喃喃着:“我……我真的这么没用吗?我只会给晚晚姐添麻烦……”

  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厉沉舟身体里的那股陌生力量似乎更兴奋了。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苏柔的脸颊,动作带着诡异的温柔,话语却像毒蛇的信子:“其实,你也可以不这么‘麻烦’的。”

  苏柔茫然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困惑。

  厉沉舟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你想啊,如果你不在了,苏晚就不用再为你费心了,她可以安安心心地工作,不用再因为你被别人说闲话。同事也不会再因为你出错而加班,大家都会轻松很多。你看,你消失了,对所有人都好。”

  “消失?”苏柔的眼神更迷茫了,“可是……我消失了,爸妈会难过的……”

  “爸妈?”厉沉舟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他们早就对你失望了吧?你看看你哥哥,名牌大学毕业,在大城市有稳定的工作,再看看你,连份工作都保不住,他们每次跟亲戚提起你,不都是一脸尴尬吗?你要是不在了,他们也不用再因为你丢脸了。”

  每一句话,都在摧毁苏柔最后的心理防线。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眼前的厉沉舟,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可那些伤人的话,却像有魔力一样,不断钻进她的脑子里。

  “可是……我该怎么做?”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

  看到她终于“上钩”,厉沉舟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指了指厕所的窗户,那里装着老旧的铁栅栏,透过栅栏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看到那扇窗户了吗?从那里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没有麻烦,没有失望,大家都会记得你曾经的好,而不是现在这个只会添麻烦的你。”

  苏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窗外的黑暗像一张巨大的嘴,仿佛要将她吞噬。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可脑子里却不断回响着厉沉舟的话——“你不在了,对所有人都好”“爸妈不会再因为你丢脸了”“苏晚不用再为你费心了”。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慢慢朝着窗户走去,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窗户的铁栅栏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苏晚焦急的呼喊:“柔柔!你在哪里?柔柔!”

  这声呼喊像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厕所里诡异的氛围。苏柔猛地回过神,眼里的迷茫和绝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她看着眼前的窗户,又回头看了看厉沉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做了什么,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转身就想往门口跑。

  可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冰冷刺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柔疼得叫出声,拼命挣扎:“厉大哥!你放开我!我不要跳下去!我不要!”

  厉沉舟看着她挣扎的模样,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表情:“你怎么能反悔?你答应过我的,你要为了大家消失!你的生命本来就属于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答应你!”苏柔哭得撕心裂肺,“晚晚姐救我!晚晚姐!”

  苏晚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就在她快要冲到厕所门口时,厉沉舟突然感觉身体一轻,那种控制着他的力量瞬间消失了。他下意识地松开了苏柔的手腕,看着自己的手,满是难以置信——刚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晚冲进厕所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柔瘫坐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手腕上留下了清晰的红痕;厉沉舟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震惊和迷茫。她赶紧跑过去抱住苏柔,一边安抚她,一边警惕地看着厉沉舟:“厉沉舟!你对柔柔做了什么?”

  厉沉舟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刚才的记忆清晰得可怕,那些伤人的话,那些诡异的举动,都像是他亲手做的。他看着苏晚愤怒的眼神,看着苏柔恐惧的模样,心脏像被狠狠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模糊。苏晚的呼喊声,苏柔的哭声,都渐渐变得遥远。再次睁开眼时,他躺在自己的卧室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身上,温暖而真实。

  他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上的睡衣也被汗水浸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没有冰冷的触感,也没有刚才那种控制不住的力量。他转头看向身边,苏晚还在熟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那场梦太过真实,苏柔绝望的眼神,自己诡异的举动,还有那句“你的生命属于我”,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他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他知道,这场噩梦,会像一道阴影,在他心里停留很久很久。

  他轻轻握住苏晚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心里满是后怕。幸好,只是一场梦。幸好,苏柔和苏晚都好好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绝不让梦里的恐怖场景,在现实中发生哪怕一丝一毫。

  厉沉舟在一阵尖锐的电流声里睁开眼,指腹还残留着攥紧床单的刺痛感。他以为自己终于从那个诡异的厕所梦境里挣脱,可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卧室——斑驳的瓷砖墙沾着未擦净的污渍,头顶灯管忽明忽暗,“滋滋”的异响裹着消毒水与霉味扑面而来,每一次灯光闪烁,都让隔间门的阴影在地面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

  这是写字楼负一层的公共厕所,和他上一个“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他猛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沾着冷汗,刚才在“第一层梦”里掐住苏柔手腕的触感清晰得可怕——那细腻皮肤下绷紧的筋络、她眼泪砸在手背上的微凉温度,甚至她手腕被捏出红痕时的颤抖,都像真实发生过。可此刻厕所空无一人,只有最里面的隔间门虚掩着,隐约透出细碎的抽泣声,和上一个梦的开端完美重合。

  “不对……”厉沉舟的心脏沉到谷底。他清楚记得自己是在卧室里惊醒的,苏晚还在身边熟睡,怎么会瞬间回到这里?他试着用力掐了一把胳膊,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眼前的场景却没有丝毫动摇。难道刚才的“惊醒”,根本也是梦的一部分?

  就在他混乱之际,虚掩的隔间门被缓缓推开。苏柔缩着肩膀走了出来,眼眶红肿得像浸了水的樱桃,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离职申请,指腹反复摩挲着纸边的折痕,连指尖都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看到厉沉舟时,她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厉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没跟晚晚姐说我来这儿……”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脆弱神态,像按下了循环播放键。厉沉舟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想开口喊停,想告诉苏柔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更可怕的是,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前走,阴影一点点笼罩住苏柔瘦小的身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上一个梦里的“恶影”如出一辙:“哭有什么用?被辞退就躲在这里装可怜,你除了给苏晚添麻烦,还会做什么?”

  苏柔的肩膀猛地一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冰冷的瓷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说我做的报表错太多,还说我连累大家加班到半夜……晚晚姐昨天还安慰我,说慢慢来就好,可我……我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安慰?”厉沉舟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淬着冰,那些伤人的话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精准地扎进苏柔的软肋,“那是她不忍心戳穿你。你以为她真的觉得你能做好?她只是怕你在家里待着被爸妈念叨,才托了好几个朋友给你找的工作。现在好了,你把工作搞砸了,她又得去给你道歉、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活着,不就是个累赘吗?”

  苏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冰冷的隔间门勉强支撑。她的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绝望:“我……我真的这么没用吗?连晚晚姐都觉得我是累赘……那我活着,是不是真的只会给所有人添麻烦?”

  厉沉舟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在挣扎——他不想说这些话,不想看到苏柔这副模样,可身体像被操控的木偶,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偏离了自己的意愿。他看着自己的手抬起来,指尖轻轻拂过苏柔的脸颊,动作带着诡异的温柔,话语却充满了致命的蛊惑:“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你想啊,如果你不在了,苏晚就不用再为你费心,不用再因为你跟同事道歉;同事也不用再因为你加班,能早点回家陪家人;爸妈更不用再因为你没工作而被亲戚议论,他们还能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你看,你消失了,对所有人都好。”

  苏柔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茫然地看着厉沉舟,眼泪还在往下掉,可眼神里多了一丝被说动的恍惚:“对所有人都好……那我……我该怎么做?”

  看到她这副模样,厉沉舟意识里的挣扎更剧烈了,他想嘶吼,想推开苏柔,想让她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伸手指了指厕所角落的窗户——那扇装着老旧铁栅栏的窗户,透过栅栏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像一张巨大的嘴,仿佛要将人吞噬:“看到那扇窗户了吗?从那里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没有麻烦,没有失望,大家都会记得你曾经的好,而不是现在这个只会添麻烦的你。”

  苏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她慢慢松开攥着离职申请的手,纸张飘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朝着窗户走去,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窗户铁栅栏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苏晚焦急的呼喊:“柔柔!你在哪里?柔柔!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这声呼喊像一道惊雷,瞬间劈碎了厕所里诡异的氛围。苏柔猛地回过神,眼神里的空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她看着眼前的窗户,又回头看了看厉沉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做了什么,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转身就想往门口跑:“晚晚姐!晚晚姐救我!”

  可就在这时,厉沉舟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苏柔的手腕。他的手冰冷刺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柔疼得叫出声,拼命挣扎:“厉大哥!你放开我!我不要跳下去!我不要!”

  “你怎么能反悔?”厉沉舟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狰狞,和上一个梦里的“恶影”彻底重合,“你答应过我的,你要为了大家消失!你的生命本来就属于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答应你!”苏柔哭得撕心裂肺,手腕上的红痕越来越深,“晚晚姐!救我!”

  苏晚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就在她快要冲到厕所门口时,厉沉舟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模糊,苏柔的哭声、自己的嘶吼声、苏晚的呼喊声,都像被放进了扩音器,又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再次睁开眼时,他躺在自己的卧室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身上,温暖而真实。身边的苏晚还在熟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呼吸均匀地落在枕头上,显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黏腻得难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没有冰冷的触感,也没有刚才那种控制不住的力量。可梦里的场景太过清晰——苏柔绝望的眼神、自己狰狞的表情、那句“你的生命属于我”,还有双重梦境嵌套的窒息感,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尖锐的痛感。他转头看向苏晚,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心里满是后怕。幸好,只是一场梦。幸好,苏柔和苏晚都好好的。

  可就在他稍微松了口气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苏柔发来的消息:“厉大哥,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跟你聊聊,你现在方便吗?我在写字楼负一层的厕所等你。”

  看到“写字楼负一层的厕所”这几个字,厉沉舟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可他却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场关于双重梦境的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手里的手机还在微微震动,屏幕上苏柔的消息像一道催命符,让他陷入了更深的恐惧。

  厉沉舟在一阵剧烈的心悸中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那间弥漫着消毒水与霉味的厕所。灯管忽明忽暗,“滋滋”的电流声像无数只小虫子钻进耳朵,地面上的水渍倒映着他的影子,扭曲得如同择人而噬的怪物。这是他第三次困在这个场景里,前两次“惊醒”的记忆还清晰地烙在脑海里,可此刻的真实感,让他连自欺欺人的力气都没有——这场梦,根本没有出口。

  最里面的隔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柔缩着肩膀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比前两次更红肿,眼下的乌青像涂了墨,手里攥着的离职申请被揉得皱巴巴的,边角都起了毛。看到厉沉舟时,她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嘴唇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蚋:“厉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我想再躲一会儿,晚晚姐找不到我的……”

  厉沉舟的双腿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意识在疯狂挣扎,可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他停在苏柔面前,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狱里传来:“躲?你有什么资格躲?你把工作搞砸了,让苏晚跟着丢脸,让同事跟着加班,你躲起来,就能当这些事没发生过吗?”

  苏柔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冰冷的瓷砖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努力在学了,可报表还是会错,打印机还是会卡纸……他们都笑我笨,说我是关系户,我……”

  “笨?”厉沉舟打断她的话,语气里的嘲讽像冰锥一样扎人,“你不止笨,你还坏。你明知道苏晚为了你的工作费了多少心思,明知道爸妈对你抱有多大期望,可你就是不争气,故意给他们添麻烦,你不是坏是什么?”

  “我没有!”苏柔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委屈和慌乱,“我没有故意的!我真的在努力了!厉大哥,你相信我,我……”

  “相信你?”厉沉舟的手突然抬起来,捏住了苏柔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一次次把事情搞砸,还是相信你只会躲在这里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懦弱、没用,还连累别人,你根本就是个坏人!”

  “我不是坏人……”苏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拼命摇头,下巴被捏得生疼,可她不敢挣扎,只能哀求着,“厉大哥,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只是太笨了,我会改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不麻烦晚晚姐了,你别这么说我……”

  “不麻烦?”厉沉舟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看着苏柔痛苦的表情,意识里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可嘴里的话却越来越狠,“你改得了吗?你从上学的时候就笨,考试总不及格,让爸妈去学校挨老师批评;现在工作了,还是一样没用,连份简单的报表都做不好。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给别人添堵,你根本就是个坏人,你该死!”

  “我不该死……”苏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身体开始发抖,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我不该死,我还能改,我还能帮晚晚姐做家务,帮爸妈买东西,我……”

  “闭嘴!”厉沉舟厉声打断她,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一甩,苏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他上前一步,逼近她,语气里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你不是想改吗?现在就改!看着我,说‘我是坏人,我该死’!”

  “我不说!”苏柔抱着胳膊缩在墙角,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不是坏人,我不该死,厉大哥,你别逼我了,我……”

  “逼你?”厉沉舟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我没逼你,我只是让你说真话!你本来就是个坏人,本来就该死,说出来有这么难吗?”

  他上前一步,将苏柔逼得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苏柔看着他狰狞的表情,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可她还是咬着牙摇头:“我不说……我不是坏人,我不该死……”

  “不说是吧?”厉沉舟的眼神变得阴鸷,他伸出手,抓住了苏柔的胳膊,将她往厕所角落的窗户拖去。那里的铁栅栏锈迹斑斑,透过缝隙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像一张巨大的嘴,等着吞噬她。“你不说,我就把你推下去!你不是觉得自己不该死吗?那你就从这里跳下去,证明给我看!”

  “不要!我不要跳下去!”苏柔拼命挣扎,胳膊被抓得生疼,眼泪混合着恐惧的尖叫,在狭小的厕所里回荡,“厉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给大家添麻烦,你别推我,我……我说!我说!”

  厉沉舟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苏柔,眼神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期待:“说!看着我,说‘我是坏人,我该死’!”

  苏柔的身体还在发抖,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着厉沉舟冰冷的眼神,感受着后背墙壁的寒意,终于崩溃了。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一字一顿地说:“我……我是坏人,我该死……”

  听到这句话,厉沉舟的身体突然一僵,那股操控着他的力量瞬间消失了。他松开苏柔的胳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的手,满是难以置信。刚才的一切,像一场失控的噩梦,他亲手将苏柔逼到崩溃,逼她说出自轻自贱的话,那种罪恶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苏柔瘫坐在地上,还在小声地哭着,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是坏人,我该死……我是坏人,我该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苏晚焦急的呼喊声:“柔柔!柔柔!你到底在哪里?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苏晚的声音像一道光,刺破了厕所里的绝望。苏柔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她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手,哭喊着:“晚晚姐!我在这里!晚晚姐!”

  厉沉舟看着苏柔求救的模样,心里满是愧疚和恐惧。他想上前帮忙,可双脚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就在苏晚快要冲到厕所门口时,他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模糊,苏柔的哭声、苏晚的呼喊声,都渐渐变得遥远。

  再次睁开眼时,他躺在自己的卧室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身上,温暖而真实。身边的苏晚还在熟睡,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厉沉舟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他转头看向苏晚,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心里满是后怕。他伸手轻轻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指尖传来她皮肤的温度,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可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苏柔绝望的眼神、那句“我是坏人,我该死”,还有自己失控的模样,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他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他知道,这场梦,会成为他心里永远的阴影。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苏柔”的名字。厉沉舟的身体瞬间僵住,看着跳动的屏幕,恐惧再次攫住了他——这场噩梦,真的结束了吗?

  厉沉舟是在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真正清醒的,指尖还残留着梦里掐住苏柔手腕的虚浮痛感,喉咙里像卡着团灼热的棉花,连呼吸都带着发紧的涩意。他猛地坐起身,转头看向身边——苏晚还在熟睡,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昨晚她翻身时搭在他腰间的手还没移开,温热的触感是此刻唯一能让他确定“现实”的锚点。

  他轻手轻脚地挪开苏晚的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楼下的早餐摊已经冒起了白烟,自行车的铃铛声、小贩的吆喝声顺着风飘上来,带着鲜活的烟火气,可梦里那间厕所的消毒水味、灯管的“滋滋”声,还有苏柔绝望的哭声,依旧在脑海里反复回荡,尤其是最后逼她说出“我是坏人,我该死”时,自己那副狰狞的模样,像面镜子一样扎得他眼睛发疼。

  “只是个梦……”他对着窗户玻璃里的自己喃喃自语,却看到镜中人脸色惨白,眼底布满红血丝,连嘴角都绷得发紧——那是被恐惧和愧疚缠得快要窒息的模样。他知道,这个梦不能就这么过去,尤其是想到苏柔今天可能会来家里找苏晚,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为了缓解自己心里那股快要溢出来的不安。

  洗漱时,他盯着镜子里的脖子看了很久。梦里他没对自己做过什么,可此刻却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颈侧的皮肤——不是触碰,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确认自己还活着,确认那些伤害都只停留在梦里。这个动作突然让他有了个念头:或许,他可以借着这个动作,向苏柔传递点什么,不是解释(他没法跟苏柔说“我梦到欺负你了”),而是一种隐晦的道歉,一种“我知道自己错了”的信号。

  刚做好早餐,门铃就响了。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盘子,连脚步都变得有些迟疑。苏晚揉着眼睛去开门,笑着喊了声“柔柔”,他才深吸一口气,端着盘子走到客厅。

  苏柔站在门口,穿着件浅粉色的外套,手里提着个保温桶,看到厉沉舟时,眼神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又快速移开,像往常一样怯生生地打招呼:“厉大哥,早……我妈煮了点银耳羹,让我给晚晚姐带过来。”

  厉沉舟的喉咙又开始发紧,他努力挤出个温和的笑容,却觉得脸部肌肉都在僵硬:“早,快进来坐,早餐刚做好,一起吃点。”

  吃饭时,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苏晚一边喝着银耳羹,一边跟苏柔聊起昨天她面试的事,苏柔偶尔点头回应,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避开厉沉舟的视线。厉沉舟看着她碗里没怎么动的煎蛋,心里的愧疚更重了——梦里他把她说得那么不堪,现实里她还是这么乖巧,甚至因为一点小事就会紧张,这样的对比,让他更觉得自己昨晚的梦是种亵渎。

  突然,苏柔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水杯,水洒在桌子上,她慌慌张张地去擦,手忙脚乱间差点把碗碰掉。厉沉舟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碗,指尖碰到她的手时,两人都愣了一下——苏柔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没事吧?”厉沉舟的声音比平时放低了些,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没、没事,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苏柔赶紧收回手,低下头,肩膀又开始微微瑟缩,那副样子,像极了梦里被他逼到墙角时的模样。

  厉沉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他呼吸都慢了半拍。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不是去擦桌子,而是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指尖沿着颈侧慢慢摩挲着,动作很轻,却足够让苏柔和苏晚都注意到。他没有看苏柔,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水渍上,声音放得更柔:“没事,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别紧张。”

  这个动作其实很突兀,连苏晚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脖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厉沉舟的指尖顿了顿,随即又继续轻轻摩挲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苏柔,看到她也在偷偷看自己的手,才慢慢开口:“没有不舒服,就是早上起来有点懵,摸两下清醒清醒。”

  这话半真半假,清醒是真的,可更多的是给苏柔的信号。他不知道苏柔能不能懂,可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他没法说破梦的事,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她“我知道自己不该那样对你”,告诉她“我没有真的想伤害你”。

  苏柔似乎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眼神里少了些慌乱,多了点困惑,却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快速避开他的视线,反而轻轻“哦”了一声,声音比之前稍微大了点:“那厉大哥你多喝点热水,可能是没睡好。”

  听到这句话,厉沉舟心里那股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些,他放下手,拿起水壶给苏柔的杯子里添满水,笑着说:“好,你也多喝点,银耳羹挺甜的,阿姨的手艺真好。”

  接下来的聊天,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苏柔不再总是低头,偶尔还会主动跟厉沉舟说两句话,比如问他公司附近有没有好的打印店(她昨天面试的公司需要准备材料),厉沉舟都耐心地跟她讲,甚至主动提出下午可以陪她去看看,省得她找不到地方。

  苏柔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谢谢厉大哥,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查导航就好。”

  “不麻烦,正好下午我要去那边办事,顺路。”厉沉舟说得很自然,其实他下午根本没什么事,只是想多跟苏柔待一会儿,多做些能让她安心的事,哪怕只是陪她找家打印店。

  苏晚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调侃:“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以前柔柔见你,话都不敢多说两句。”

  苏柔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小声说:“厉大哥人挺好的,就是以前我太紧张了。”

  厉沉舟听到这句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他看向苏柔,认真地说:“是我以前太忙了,没怎么跟你好好聊过,以后有什么事,你不用客气,跟我说就行。”

  苏柔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这次没有躲闪,反而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厉大哥。”

  中午苏柔要走的时候,厉沉舟主动帮她提过保温桶,送她到楼下。看着苏柔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次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知道,这个动作或许算不上真正的道歉,苏柔可能也只是隐约感觉到了他的善意,可至少,他迈出了这一步,至少,他没有让梦里的伤害,延伸到现实里。

  回到家,苏晚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又是摸脖子,又是主动陪柔柔办事,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柔柔的事了?”

  厉沉舟的脸颊微微发烫,他走过去坐在苏晚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是对不起她,是我做了个不好的梦,梦到欺负她了,醒了之后心里一直不舒服,想跟她道个歉,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用那种方式……”

  苏晚愣住了,随即又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啊,就是太较真了,一个梦而已,柔柔又不知道。不过你能这么在意,说明你心里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疼,她肯定能感觉到的。”

  厉沉舟靠在苏晚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心里的不安终于彻底消散了。他知道,那个可怕的梦不会消失,可只要他在现实里好好对待苏柔,好好守护身边的人,那些梦里的黑暗,就永远不会侵蚀到现实的光明里。他抬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次是带着安心的触感——原来,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动作,真的能传递出比语言更温暖的歉意和善意。

  厉沉舟看着苏柔骑车远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帮她提保温桶时的微凉触感,心里那股“道歉不够分量”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刚才摸脖子的动作太隐晦,苏柔或许只当是他下意识的习惯,根本没get到他藏在动作里的愧疚——毕竟,梦里他把人逼到哭着说“我是坏人,我该死”,现实里只靠一个摸脖子的动作就想翻篇,也太敷衍了。

  他回到家时,苏晚还靠在沙发上刷手机,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把她的发梢染成了浅金色。厉沉舟换了鞋,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苏晚悠哉的模样,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他得做点更明显、更有诚意的事,不光是给苏柔看,也得让苏晚知道,他是真的为那个梦愧疚,真的想弥补。

  “在看什么?”厉沉舟走过去,在苏晚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目光却没落在手机屏幕上,而是在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摸脖子太含蓄,直接说“我梦到欺负柔柔了”又太奇怪,苏柔说不定会觉得他神经兮兮,甚至留下心理阴影。那该怎么做?得既不尴尬,又能传递出“我错了,求原谅”的信号,最好还能带着点轻松的氛围,不让大家因为一个梦变得拘谨。

  苏晚头也没抬:“看柔柔发的朋友圈,说你今天帮她解围,还主动要陪她找打印店,她夸你‘厉大哥人超好’呢。”说着,她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苏柔拍的一碗银耳羹,配文:“谢谢妈妈的爱心银耳羹,也谢谢厉大哥的照顾~”

  厉沉舟看着那条朋友圈,心里又暖又涩。苏柔的善良和单纯,更让他觉得梦里的自己罪不可赦。他把手机递回去,突然站起身,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如用个夸张点的动作,带点自嘲和讨好的意味,既显诚意,又不会太沉重。

  他走到客厅中间,特意找了个苏晚能清楚看到的位置,然后双腿一跨,干脆利落地翘了个二郎腿。这个动作他平时很少做,只有在跟苏晚闹着玩的时候才偶尔为之,此刻刻意做出来,带着点刻意的“放低姿态”。接着,他左手比出一个标准的“6”字手势,指尖并拢,举在胸口位置;右手则弯出“7”的形状,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其余手指自然弯曲,跟左手并排举着。

  做完这一切,他微微歪着脑袋,左边的脸颊轻轻鼓起,嘴角往上扬,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眼神里带着点讨好的笑意,甚至还刻意眨了眨眼睛,把平时的沉稳干练抛得一干二净,活像个求夸奖的小朋友。

  苏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手里的手机都停住了滑动:“你干嘛呢?抽什么风?”

  厉沉舟保持着翘腿、比6比7、歪头笑的姿势没动,声音带着点刻意放软的语气:“道歉啊。”

  “道歉?”苏晚挑眉,放下手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跟谁道歉?跟我?我没生你气啊。还是跟柔柔?人都走了,你在这儿演给谁看?”

  “跟柔柔,也跟你。”厉沉舟的笑容没变,姿势却稍微调整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些,“刚才摸脖子那个动作太敷衍了,柔柔肯定没看懂。我这不是想补个正式点的道歉嘛,虽然她不在,但你得帮我作证,我是真心的。等她下次来,我再给她做一遍这个动作,她肯定能明白。”

  苏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我说厉总,你这道歉方式挺别致啊,翘二郎腿比6比7,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6767,溜了溜了?还是顺顺利利?”

  “不是,”厉沉舟赶紧解释,歪着的脑袋稍微转正了点,手势却没放下来,“6代表‘顺顺利利’,希望柔柔以后工作生活都顺,别再受委屈;7代表‘歉意’,谐音‘歉’嘛,虽然有点牵强,但我想了半天,也就这个手势又好记又不尴尬。你看,我都放下身段翘二郎腿了,还歪头笑,多有诚意。”

  其实他哪想那么多寓意,纯粹是觉得这两个手势组合起来既显眼又不严肃,翘二郎腿能打破他平时沉稳的形象,显得更亲近,歪头笑则能缓和气氛,不让道歉变得太沉重。他就是想通过这种有点“傻气”的方式,告诉苏柔和苏晚:梦里那个刻薄、狰狞的厉沉舟不是真的他,现实里的他愿意为自己的“梦境过错”放低姿态,求她们的原谅。

  苏晚笑得直不起腰:“厉沉舟,你这要是让你公司的员工看到,估计得惊掉下巴。平时在公司里板着脸,说一不二,现在为了跟我妹道歉,又是比手势又是歪头笑,还翘个二郎腿,活像个讨糖吃的小学生。”

  厉沉舟的脸颊有点发烫,却没放下姿势,反而坚持着:“员工看不到,就你和柔柔能看。只要能让柔柔知道我道歉的诚意,傻点就傻点。”他看着苏晚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的紧张也少了些——至少苏晚没觉得他这个动作奇怪,反而觉得好笑,那苏柔应该也不会反感。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厉沉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放下姿势,却被苏晚按住了肩膀:“别躲啊,说不定是柔柔落下东西了,正好让她亲眼看看你这‘诚意满满的道歉仪式’。”

  苏晚说着,跑去开门,果然是苏柔。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钥匙扣,笑着说:“我刚才骑车的时候发现钥匙扣掉了,应该是掉在你们家沙发上了。”

  苏柔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厉沉舟——他翘着二郎腿,左手比6右手比7,还歪着脑袋冲她笑,那模样跟平时沉稳的厉大哥判若两人,让她瞬间愣住了,手里的钥匙扣都差点掉在地上。

  “厉、厉大哥,你这是……”苏柔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满是困惑,还有点忍不住的笑意。

  厉沉舟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都冒出了薄汗,可话已经到了这份上,他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甚至把笑容笑得更灿烂了点,歪着的脑袋还轻轻点了点:“柔柔,这个是……给你的道歉。”

  “道歉?”苏柔更困惑了,“厉大哥你没做错什么啊,早上你还帮我了呢。”

  “就是……”厉沉舟犹豫了一下,总不能说“我梦到欺负你了”,只能换了个说法,“就是之前可能有时候对你太严肃了,让你觉得有压力,对不起。这个手势,6是祝你事事顺利,7是我的歉意,你收下。”他一边说,一边把比着6和7的手往前递了递,像是在把“祝福和歉意”亲手交给她。

  苏柔看着他认真又带着点傻气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厉大哥,我收下啦。其实你一点都不严肃,就是我以前太胆小了,不敢跟你说话。”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个手势好可爱啊,我记住了,以后看到6和7,就会想到厉大哥的祝福。”

  听到“可爱”两个字,厉沉舟的脸颊更烫了,他赶紧放下二郎腿,收回手势,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只要你不觉得奇怪就行。”

  苏晚在一旁笑得不行:“柔柔,你不知道,你厉大哥为了想这个道歉手势,琢磨了一上午,还说之前摸脖子的动作太敷衍,非要整个‘大场面’。”

  “原来如此!”苏柔眼睛一亮,看向厉沉舟的眼神里多了些感动,“厉大哥你太用心了,其实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好。”

  厉沉舟看着苏柔真诚的笑容,心里那股沉甸甸的愧疚终于彻底落了地。他知道,这个有点傻气的道歉动作,比任何隐晦的暗示都管用——苏柔感受到了他的诚意,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苏柔找到钥匙扣,又坐了一会儿,这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拘谨,反而主动跟厉沉舟聊起了下午要去的打印店,还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厉沉舟耐心地跟她讲着,偶尔还会想起自己翘腿比6比7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苏柔和苏晚也跟着笑,客厅里满是轻松愉快的笑声。

  送走苏柔后,苏晚靠在沙发上,看着厉沉舟嘴角还没消散的笑意,调侃道:“怎么样,你这‘67道歉法’管用吧?我就说,对付柔柔这种单纯的小姑娘,真诚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方式傻一点也没关系。”

  厉沉舟坐在她身边,点了点头,心里满是踏实:“管用,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其实我就是怕梦里的事影响到现实,怕柔柔看到我会有阴影。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是你想多了,是你太在意了。”苏晚伸手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你能因为一个梦就这么放在心上,还特意琢磨着道歉,说明你心里真的把柔柔当亲妹妹疼。她那么善良,肯定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厉沉舟看着苏晚温柔的眼神,又想起苏柔刚才的笑容,心里暖暖的。他抬手,又下意识地比了个6和7的手势,歪着脑袋冲苏晚笑了笑:“那以后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也用这个手势道歉,好不好?”

  苏晚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啊,不过到时候可得加个条件,光比手势不行,还得给我买好吃的,不然我可不原谅你。”

  “没问题,”厉沉舟笑着答应,心里却在想,这个有点傻气的道歉手势,或许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小默契。梦里的黑暗已经过去,而现实里,这些温暖的、带着诚意的小举动,会像阳光一样,驱散所有的阴霾,让他们彼此的关系越来越近。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果然陪苏柔去了打印店,还帮她检查了面试需要的材料,甚至给她提了些面试的小建议。苏柔越来越开朗,见到厉沉舟也不再躲闪,偶尔还会主动跟他分享工作上的小事。有一次,苏晚故意逗厉沉舟,让他再做一次那个67道歉的手势,厉沉舟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乖乖照做了,惹得苏柔和苏晚笑个不停。

  厉沉舟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无比庆幸。幸好,他没有让梦里的错误影响到现实;幸好,他用一个有点傻气却充满诚意的动作,传递了自己的歉意。有时候,道歉不一定需要多么华丽的语言,一个简单的手势,一份真诚的心意,就足够温暖人心,化解所有的不安和隔阂。而那个翘二郎腿、比6比7、歪头笑的道歉姿势,也成了他们之间一个温暖的小秘密,每当想起,都会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日子一天天过去,梦里的阴影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现实里的温暖和热闹。厉沉舟知道,那个可怕的双重梦境或许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但它也提醒着他,要更加珍惜身边的人,更加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而那个有点傻气的道歉手势,也成了他人生中一个特别的印记,见证着他的愧疚、他的诚意,以及他对身边人的珍视。

  厉沉舟在卧室翻书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下一秒竟发现自己单膝跪在苏柔家的老旧实木地板上,膝盖传来冰凉触感,指尖还微微发麻。面前的苏柔穿着常穿的浅粉色连帽衫,攥着洗得发白的兔子钥匙扣,眼神满是困惑,显然被他这突兀的举动吓住了。

  他想站起来,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制,喉咙还不受控制地动了,发出沙哑陌生的声音,完全不是自己平时的语调:“哥。”

  “厉、厉大哥?”苏柔被这声“哥”惊得往后缩了半步,兔子钥匙扣攥得更紧,指节泛白,“你怎么跪下来了?快起来啊,这太奇怪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怯懦,满是担忧,可厉沉舟却觉得心脏像被攥住——他根本不想说这句话,更不愿用这种姿态面对苏柔,可身体里那股陌生力量不给任何反抗机会。他抬起头,视线里的苏柔身影有些模糊,嘴里却继续说着不属于自己的话:“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厉大哥,你真的搞错了!”苏柔眉头皱得更紧,往前挪了半步,想拉他起来,“我是柔柔啊,苏晚姐的妹妹,你怎么叫我‘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清醒点……”

  就在苏柔的手快要碰到他胳膊时,厉沉舟突然被一股陌生又汹涌的暴戾情绪淹没,身体猛地前倾,右手不受控制地攥成拳头,狠狠怼在苏柔面门上。拳头碰到皮肤的瞬间,他清晰感受到柔软下的骨骼,还听到苏柔尖锐又脆弱的倒抽冷气声,像玻璃被打碎。

  “我是妹妹!”厉沉舟听到自己嘶吼出声,声音里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你才是哥!你为什么不认我?你明明说过会一直护着我的!”

  苏柔被这一拳打得往后踉跄几步,重重撞在身后的衣柜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她捂着鼻子,指缝里瞬间渗出了血丝,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混合着鼻血往下流,原本白皙的脸颊上瞬间红肿一片。她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厉沉舟,眼神里满是恐惧和难以置信,声音带着哭腔:“厉大哥……你怎么打我?我不是你哥……我是柔柔啊……”

  厉沉舟的心脏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停下,想冲过去帮苏柔擦眼泪,可身体却像被操控的木偶,继续朝着苏柔逼近。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苏柔渐渐变成另一个模糊身影——那个身影穿着蓝色校服,背着双肩包,笑着对他说“妹妹,哥以后保护你”。可下一秒,身影又变回苏柔,捂着鼻子哭着后退,鼻血染红了她的浅粉色连帽衫,像一朵刺眼的花。

  “你骗人!”他继续嘶吼,声音里带着哭腔,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委屈,“你就是哥!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觉得我麻烦?”

  苏柔已经退到墙角,再也没地方可躲。她看着厉沉舟越来越近的身影,恐惧让她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没有……我真的不是你哥……厉大哥,你醒醒好不好?你别这样……我害怕……”

  “害怕?”厉沉舟的拳头又抬了起来,这次却停在半空中,身体里的暴戾情绪和意识里的挣扎激烈对抗。他看着苏柔红肿的脸颊、指缝里不断渗出的血丝、眼里满是恐惧的泪水,心里的痛苦越来越强烈——他怎么能打苏柔?怎么能对着这个一直怯生生依赖他的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苏晚焦急的呼喊:“柔柔!你在哪里?柔柔!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这声呼喊像一道光,瞬间冲散了厉沉舟身上的异常。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刚才打在苏柔脸上的触感,陌生又罪恶。他想开口道歉,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晚推开门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柔缩在墙角,捂着鼻子哭,脸上又红又肿,鼻血染红了衣服;厉沉舟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痛苦,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柔柔!你怎么了?!”苏晚冲过去抱住苏柔,看到她脸上的伤和指缝里的血时,眼睛瞬间红了,“是不是厉沉舟打的?厉沉舟!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厉沉舟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着苏晚愤怒的眼神,看着苏柔在苏晚怀里哭得更凶的模样,心里的愧疚和痛苦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哪怕只是短暂的失控,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苏晚刚要冲过来质问,厉沉舟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眩晕,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模糊。他强撑着意识,直到苏晚的愤怒、苏柔的哭声渐渐清晰,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仍在苏柔家的房间里,刚才的异常并未消失,只是短暂停歇。

  他张了张嘴,终于挤出破碎的字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

  苏晚愣住了,看着厉沉舟痛苦又茫然的模样,再看看怀里还在抽泣的苏柔,愤怒中多了几分疑虑:“控制不住?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厉沉舟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刚才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身体。他蹲下身,想去碰苏柔的手,却被苏柔下意识地躲开——那躲闪的动作像一根刺,扎得他心脏更疼了。

  “柔柔,对不起……”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你别碰她!”苏晚把苏柔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看着厉沉舟,“你先离我们远点,我带柔柔去处理伤口。”

  说完,苏晚扶着苏柔,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经过厉沉舟身边时,苏柔偷偷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困惑,然后又赶紧低下头,紧紧抓着苏晚的衣服。

  厉沉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他走到墙角,看着地上残留的几滴鼻血,蹲下身,双手插进头发里,满是自责——他必须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绝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之后几天,厉沉舟一直没敢再找苏柔,只是通过苏晚打听她的情况。得知苏柔脸上的红肿渐渐消退,情绪也慢慢稳定后,他才稍微放心,但心里的愧疚却丝毫未减。

  直到一周后,苏晚主动打电话给他,说苏柔想喝他做的鱼汤,让他来家里吃饭。厉沉舟接到电话时,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他提前买好新鲜的鱼,还特意去甜品店买了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