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无力回天-《主角团有挂还这么卷,不要命了?》

  夏正淳眸光一紧,怒声呵斥:“大胆柳菡儒,你进宫面圣穿着随意已是逾举,如今身着血污衣裙更是对陛下和太后大不敬!”

  启明帝和窦太后却并未有预料中的盛怒亦没有出言斥责,沉声发问:“柳菡儒,你身着血衣入朝堂是为质控陈贵妃和陈尚书一党,衣裳上的骇人血迹究竟为谁?”

  柳菡儒听到启明帝的发问,直起身子,昂首挺胸,语气坚定道:“回禀陛下,太后娘娘,臣女今日大胆僭越乃为两件事:一乃是受大义女子所托行大义灭亲之义举;二是为了证明女子未必不如男,想要为女子谋一条后宅以外的出处。”

  “大义灭亲之义事?为女子谋一条出处?”

  启明帝神色不明的重复地细品了一下她的话,殿中众人心中已有猜测却又既是为她的勇气惊叹又是觉着她身为女子太过不自量力。

  半晌才听座上之人哼笑一声:“你们倒是胆子大,都言柳家大小姐柳菡儒聪慧机敏,朕却觉着朕是瞧错了,哪里是聪慧机敏分明是愚钝天真才是。”

  “陛下说得是,臣女愚钝不懂守拙持身之道,什么机敏聪慧之语不过是旁人过誉。”

  柳菡儒低头垂眸落在血衣上,语气郑重道:“陛下,太后,臣女衣裳上染上的鲜血乃是忠君爱国的热血,是不与血亲同流合污的大义灭亲之血。”

  谢展元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猛地抬眸看向柳菡儒,声音震颤:“这血,难道?不、不可能......”

  柳菡儒并未理会跪地之人的震骇,眼神定定,“臣女身上衣袍染上的血是陈尚书嫡女陈玉琼的血。”

  答案一出,陈贵妃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谢展元整个人像是被人重重砸到一般身形一晃,陈德同听到疼爱了十几载的女儿死去的消息时,尽管一直只是当成棋子培养却还是忍不住心中钝钝发疼。

  他心中自嘲,陈家之人重利薄义,为了权势为了活命可以毫不犹豫牺牲血脉至亲,何以培养出这么一个心存大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

  当真是讽刺!

  当真是可笑!

  当真是愚不可及!

  陈德同嘴角扯出嘲讽的笑,眼角滑落两滴浊泪没入泛白的两鬓鬓发之中。

  启明帝虽不喜陈德同玩弄权术却对陈玉琼那乖巧的孩子还是十分喜欢的,听到柳菡儒的话语气轻叹一声夹着不忍:“那孩子......”

  “禀告陛下,陈家大小姐气性若黄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愿落到淤泥之中做同流合污之辈。她身为启明臣民不愿装聋作哑、独善其身做那欺君叛国之事,可身为人女她又没办法看着父亲越陷越深,做出万劫不复的错事来,她被夹在忠义与生养之恩中苦苦挣扎。”

  柳菡儒目光落在似笑非笑神色怪异的陈尚书身上,顿了顿,“她也曾努力阻止过,可是她只是一介女子任凭如何恳求挽留都无法劝动破釜沉舟之人,她被逼到悬崖边上没有退路。身为启明臣民忠君爱国是她的底线,她选择大义灭亲亲手揭露父亲罪状,身为子女她有负父亲生养之恩,不愿苟活,选着服毒自尽。”

  柳菡儒从怀中将陈玉琼亲手所修的绝笔信郑重呈上,沉声道:“陛下,太后娘娘,这份信函是陈家大小姐临死前交予臣女手中的,里面将陈尚书和陈贵妃以及慎王之间的勾连都尽数说出,还望陛下过目。”

  殿中百官被陈玉琼大义灭亲又不愿独自苟活的高风亮节所惊奇,一时间百感交集,林爵上前一步郑重接过柳菡儒手上的书信,将它展开,查视没有问题才呈到御前。

  启明帝展信,目光落在娟秀的字体上,眼中寒意散了两分,喃喃道:“当真是个顶傻的丫头,这人如何不是想办法求生保命的?平日里将你规行矩步的没想到倒是个烈性子的......”

  启明帝看完后又将信函递给林爵,目光看向跪地的陈德同道:“你们说紫菱和海玉堂同故去的娴妃关系亲近,他们的话不能听信,那你们便看看这封用命指证的信函,陈玉琼是你陈家之嫡亲难道也是所言有假?”

  林爵会意将信函递给陈德同,陈德同目光落在那份绝笔信中,里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比她寻常的字帖篆书时要深两分,其中能看出她当时的挣扎。

  “老臣,认罪。”

  陈德同已经避无可避,唯有颔首认罪,陈贵妃一脸死灰辩无可辩。

  启明帝沉声判决:“陈德同通敌叛国,领兵造反,构陷忠臣良将,勾结陈贵妃谋害皇子,玩弄权术,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纵容族亲祸害百姓,罪无可赦,诛灭九族,不得有误!”

  “陈贵妃勾结陈德同谋害皇子,暗害皇后嫁祸娴妃,念汝与朕相伴多年,赐毒酒自绝殿前;慎王谢展元,你身为皇子为奸臣所惑,趁乱谋反犯下大错,念在你多年两难之境,朕饶你一命,夺去你皇子身份贬为庶民,终身不得踏入恒辰城半步。”

  谢展元听到他的判决并未有半点波动,一把抓住掉落在地的陈玉琼的绝笔信函中,一眼便瞧到了那句:“此生我与慎王虽身在至尊至贵之家却一直被恩义裹挟,在权势和黄金堆砌的屋子中未曾感受到一丝温情,若是能选择做一只翱翔枝头的麻雀也是极好的,即便没有爱却至少拥有自由。”

  谢展元眼眸一缩,脑子还未反应过来,眼睛已经涌出热泪将轻飘飘的信函打湿,年幼时他们相互救赎温暖的时光一帧一帧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个说着保护她的少年终究还是在皇权仇恨中迷失了。

  内监端来一壶毒酒走到陈贵妃面前,尖细的声音催促道:“贵妃娘娘,这是至毒鹤顶红,您放心,喝下去很快人就去了,没有多大痛苦的。”

  陈贵妃目光狠狠剜了他一眼,怒斥道:“大胆狗奴才,谁给你的胆量如此同本宫说话的!”

  内监瞧了一眼座上天子,见他眼中满是对眼前人的厌恶,安下心来,怪声道:“娘娘,陛下有名奴才不得不从,娘娘快请吧,否则奴才动起手来怕是得罪娘娘了。”

  陈贵妃满腹怨恨却也只能伸手去取毒酒却被谢展元先一步夺了过去,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仰头哐哐地将毒酒灌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