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忠臣的挣扎-《西山十戾传》

  这天曹御史下了朝,在街上溜达着回家。忽然听见前面一阵喧哗,好家伙!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招摇过市,拉车的都是西域来的高头大马,车帘子都是苏绣的!

  曹御史拉住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这谁家的车啊?这么气派!\"

  老汉撇撇嘴:\"还能有谁?和中堂家大总管刘全呗!一个奴才,比王爷还威风!\"

  曹御史当时就火了!再一打听,这刘全住的宅子五进五出,看门的小厮都穿绸缎,连他家养的狗都顿顿吃肉包子!

  回到家里,曹御史气得晚饭都吃不下。他媳妇给他盛了碗粥,他\"啪\"地把筷子一摔:

  \"岂有此理!一个奴才,竟敢这般嚣张!\"

  他媳妇吓一跳:\"你又发什么疯?\"

  曹御史梗着脖子:\"我要弹劾刘全!\"

  \"你疯了吧?\"他媳妇差点把粥碗扣他头上,\"那刘全可是和珅的心腹!和珅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管他是谁!\"曹御史一拍桌子,\"这等祸国殃民的狗奴才,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接下来的日子曹御史就跟做贼似的,天天蹲在刘全家门口盯梢。这一查可不得了:

  刘全家的房子,屋檐比规制高了二尺!门前的石狮子,比亲王府的还大!连马车都比一品大员的还豪华!

  曹御史越查越气,回家就点灯熬油写奏折。写了三天三夜,终于写完了。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就去找同乡好友吴省钦商量。

  这吴省钦表面上一脸正气:\"老曹啊!干得漂亮!我支持你!\"

  等曹御史一走,他立马变脸,连夜给在热河伴驾的和珅送密信去了!

  和珅在避暑山庄正陪皇上听曲儿呢,接到密信,脸都绿了!把刘全叫来一顿臭骂:

  \"你个混账东西!让你低调点你不听!现在让人抓住把柄了吧?\"

  刘全吓得直哆嗦:\"主子饶命!奴才这就去把逾制的东西都拆了!\"

  说来也怪,这刘全办事效率那叫一个高!一晚上工夫:

  屋檐锯矮了!石狮子换小了!马车拆吧拆吧改成驴车了!连看门狗的金项圈都换成草绳了!

  第二天一早,刘全家那叫一个朴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破落户呢!

  和珅这边也没闲着,连夜写了道奏折,抢在曹御史前头递了上去:

  \"皇上圣明!奴才听说家奴刘全可能有些许不检点之处,恳请皇上派人严查!若属实,奴才定不轻饶!\"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乾隆看了奏折,龙颜大悦:\"看看!这和珅多懂事!主动请查!这才是忠臣啊!\"

  这边曹御史还蒙在鼓里呢,美滋滋地把奏折递了上去,就等着皇上嘉奖呢!

  结果等来的是一帮调查官员。为首的官员皮笑肉不笑地说:

  \"曹大人,您举报刘全逾制,咱们这就去查查?\"

  曹御史胸有成竹:\"各位大人请!证据确凿!\"

  到了刘全家门口,曹御史傻眼了:

  说好的朱门高檐呢?咋变成破木门了?

  说好的宝马香车呢?咋就剩个快散架的驴车了?

  连看门狗都瘦得皮包骨头,脖子上拴着根草绳!

  刘全还装模作样地出来迎接,穿着一身打补丁的粗布衣裳:

  \"各位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曹御史气得浑身发抖:\"这...这不可能!我明明亲眼所见!\"

  调查的官员阴阳怪气地说:\"曹大人,您这眼睛是不是该治治了?\"

  结果报到乾隆那儿,皇上勃然大怒:

  \"好个曹锡宝!竟敢诬告忠仆!\"

  把曹御史叫来一顿臭骂:

  \"你眼睛长哪儿去了?哪只眼睛看见刘全逾制了?\"

  \"人家和珅主动请查,光明磊落!你呢?就会捕风捉影!\"

  \"革职留任!以观后效!\"

  曹御史跪在地上,心都凉透了。回到家,一病不起。

  临死前,他拉着儿子的手说:\"儿啊...这世道...黑了啊...\"

  就这么含恨而终!

  说来也怪,这天晚上乾隆在避暑山庄散步,忽然闻到一股栀子花香。这香味让他想起几十年前的一个妃子...

  皇上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这刘全的案子,是不是判得太草率了?

  可转念一想:和珅是忠臣!朕不能怀疑他!

  曹锡宝一死,朝中再没人敢弹劾和珅了。和珅更加肆无忌惮,贪污受贿,无法无天!

  老百姓都在背后骂:\"这世道,清官活不长,贪官活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