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泉州被破-《我在古代当县令,开局改造贫困县》

  吏部尚书张廷玉也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陛下,户部尚书所言,不无道理。避其锋芒,待其自疲,亦是兵法之道。我大周国力强盛,与倭寇耗下去,最终赢的,定是我们。”

  “放屁!”

  兵部尚书陈敬德气得破口大骂,他指着户部尚书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坚壁清野?迁徙百姓?你说的倒是轻巧!沿海三十里,那是多少村镇?多少良田?多少百姓?!让他们背井离乡,抛弃祖祖辈辈的家业,内迁到何处去?你给他们地种?你给他们房住?”

  “这哪里是万全之策?这分明是割地求和,是丧权辱国!我大周的疆土,岂能一寸一寸地拱手让给那帮东洋矮子?!此事若传出去,天下百姓会如何看我大周?我大周军人的脸,往哪儿搁?!”

  “陈将军,话不能这么说……”

  “我呸!”

  御书房内,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龙景然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那两种截然不同的论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知道,户部尚书的法子,从保存实力、减少损失的角度来看,确实是最稳妥的。

  可他也知道,陈敬德的话,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示弱?将大片疆土拱手让敌?

  他龙景然,开物新朝的第一位皇帝,绝不能做出这等懦夫之举!

  “够了!”

  他再次怒喝一声,站起身,那双锐利的眼中,燃烧着年轻帝王特有的骄傲与怒火。

  他指着户部尚书,声音冰冷:“弃地迁民之策,休要再提!我大周的疆土,寸土不让!朕的子民,朕一个都不会抛弃!”

  “朕宁可战死在沙场,也绝不当一个割地求和的懦夫皇帝!”

  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充满了少年天子的热血与豪情。

  兵部尚书陈敬德闻言,虎目含泪,当即单膝跪地,声音嘶哑:“陛下圣明!臣,愿为陛下,死战到底!”

  户部尚书等人则是吓得面如土色,呼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道:“陛下息怒!”

  龙景然看着他们,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他知道,光靠一腔热血是打不赢仗的。

  水师的惨败,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驳斥了保守派的议案,可他自己,又能拿出什么退敌良策呢?

  一筹莫展。

  深深的无力感,第一次,将这位年轻的帝王彻底包裹。

  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都退下吧。容朕……再想想。”

  众臣如蒙大赦,躬身告退。

  空旷的御书房内,只剩下龙景然一人。

  他颓然地坐回龙椅上,看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那皇冠,前所未有的沉重。

  “老师……”

  他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你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此时的御书房内,那股子由边疆传来的硝烟味和血腥气,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自那日龙景然将一众只会吵架拌嘴的老臣们轰出殿外后,这里便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龙景然独自一人坐在那张宽大的龙椅上,曾经觉得无比威风、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宝座,此刻却像一座冰冷的孤岛,将他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他面前的龙案上,堆积着如雪片般从东南沿海飞来的告急奏折,每一份都用最触目惊心的字眼,描绘着倭寇的残暴和沿海州府的惨状。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那双曾经总是闪烁着少年意气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透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疲惫与焦虑。

  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那些奏报,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局之法,可看到的,却只有无尽的失败与绝望。

  水师提督被革职查办,可新换上去的将领,依旧拿那些滑如泥鳅的倭寇快船束手无策。

  户部尚书的“坚壁清野”之策被他驳斥了,可兵部尚书陈敬德那套“陆军决胜”的豪言壮语,又何尝不是纸上谈兵?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当皇帝,是如此的艰难。

  原来,父皇曾经每日面对的,就是这样沉重的、足以压垮一个人的江山社稷。

  “老师……”

  龙景然无意识地,再次喃喃出声。

  这个称呼,如今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慰藉和最后的希望。

  他闭上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凡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痞气,却又总能在最关键时刻创造奇迹的笑脸。

  他想起在马头县,林凡是如何用一个简陋的水车,解决了困扰村民数十年的干旱;是如何用一方小小的肥皂,让整个县城的卫生面貌焕然一新;是如何用那热气腾腾的火锅和甜入心扉的奶茶,将一个死气沉沉的县城,变得充满了烟火气和欢声笑语。

  那些看似“不务正业”的奇思妙想,却总能以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解决最棘手的难题。

  “若老师在此,他会怎么做?”

  龙景然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问自己。

  他会嘲笑水师的战船是“行动的靶子”吗?他会发明一种全新的、能追上倭寇快船的“神舟”吗?还是会想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法子,让那些倭寇自己撞到刀口上来?

  龙景然想不出答案,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一团乱麻,而林凡,就是那个唯一能解开这团乱麻的人。

  就在他心烦意乱,几乎要将手中的奏折撕碎之时,殿外,再次传来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都要凄厉的脚步声。

  一名浑身浴血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甚至顾不上君臣之礼,一进殿便瘫倒在地,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

  “陛……陛下!泉州……泉州府城……破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地劈在了龙景然的天灵盖上,也劈在了闻讯赶来的几位内阁重臣的心头。

  龙景然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龙椅上栽下来。

  他扶着龙案,死死地盯着那个信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说什么?泉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