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等不过是坐井观天-《我在古代当县令,开局改造贫困县》

  “说得好。”萧荣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可光复之后呢?百姓的日子,就能比现在好吗?我们凭什么让天下的百姓,舍弃现在虽不清明、却还算安稳的日子,跟着我们去掉脑袋?”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心头。

  萧荣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手札,递给了离他最近的文渊。

  “文先生,你看看这个。”

  文渊疑惑地接过手札,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那上面,没有半句关于行军布阵、阴谋策略的字眼,写的全是些他闻所未闻的东西。

  “肥皂……奶茶……红砖厂……就业中心……三轮自行车?”

  他喃喃地念着,每一个词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荒诞。

  “殿下,这……这是何物?”

  萧荣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崇拜的复杂神情。

  “这是马头县县令林凡,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将一个比清河县还穷的烂摊子,变成如今商贾云集、百姓富足的‘聚宝盆’的法子。”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将他在马头县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他讲得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从肥皂如何改善个人卫生,到奶茶如何成为一种新奇的消遣;从红砖厂和酒厂如何为流民提供稳定的工作,到那座五层高楼将如何成为吸引外地商贾的地标……

  这不再是空洞的复国口号,而是一个个看得见、摸得着的、让百姓日子变好的具体方案。

  庙里的气氛,从最初的激昂,渐渐变得安静,再到最后的震撼。

  武烈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文渊捧着那份手札,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些新奇的生意,而是一条通往民心所向的金光大道。

  “诸位,”萧荣的声音在安静的山神庙里回响,“从今天起,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攻城略地,不是去散布谣言。我们要做的,是在这清河县,建起属于我们自己的‘马头县’!”

  “我们要用林凡的法子,去争取我们自己的民心!他修路,我们也修路!他建厂,我们也建厂!他办学堂,我们也办义学!我要让这清河县的百姓知道,除了大周朝的林凡,还有我们,在真正为他们的生计着想!”

  “这,才是我等光复大乾的真正道路!一场不流血的战争,一场争夺人心的战争!”

  萧荣说罢,目光扫过众人,那双曾充满迷茫的眼眸,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坚韧而又清醒的火焰。

  武烈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扔掉了手中的长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狂热的崇拜。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

  “殿下!末将……明白了!末将愿追随殿下,在这清河县,为我大乾,打下第一片江山!”

  “我等愿追随殿下!”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在地,声音铿锵有力,在破败的山神庙里,汇成了一股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萧荣看着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从今天起,大乾的复国大业,将以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方式,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悄然新生。

  ······

  大周皇家图书馆的工地上,由李剑仁亲自率领的马头县施工队,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和组织性。

  上百名工匠被分成了十几个小组,各司其职,从地基的开挖、钢筋的捆扎,到混凝土的搅拌浇筑,每一个环节都进行得有条不紊,配合默契。

  那场面,热火朝天,号子声、锤打声、独轮车吱吱呀呀的滚动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雄浑的建设交响乐。

  而工地的另一头,林凡的“研发部”更是成了奇迹的诞生地。

  自从拜师之后,铁匠组长张铁山和石匠组长鱼目这两位老匠人,便彻底成了林凡最忠实的信徒。

  他们捧着那份被视作“天书”的玻璃制作图册,没日没夜地泡在红砖厂那座新式熔窑边,反复试验、调整配方、控制炉温。

  终于,在烧废了十几锅原料,搭进去无数焦炭之后,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大块平板玻璃,成功出炉了!

  消息一传出,整个工部都炸了锅。

  工部尚书李岩松更是亲自跑来,当他看到那几块足有一尺见方、平整通透、几乎看不到半点杂质的玻璃片时,他那双长年与图纸打交道的老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林大人……不,林师父!”李岩松捧着一块玻璃片,手都在抖,那神情,比见了传国玉玺还要激动,“老夫……老夫在工部待了三十年,自以为看遍了天下奇巧之物,今日方知,我等不过是坐井观天!此物……此物若能用于宫殿楼阁,那采光之效,怕是连神仙府邸都要嫉妒啊!”

  这天大的功劳,林凡自然是笑纳了,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他这边春风得意,有人那边可就愁云惨淡了。

  这个人,就是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如今的“后勤部总管”,龙景然。

  此刻,他正站在京州最大的菜市场里,穿着一身半旧不旧的粗布短打,头上歪戴着顶毡帽,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卖白菜的大妈讨价还价。

  “我说张大妈,您就不能再便宜两文钱?我这可是给上百号工人买菜,是公差!您得支持朝廷的重点工程啊!”

  龙景然叉着腰,学着市井泼皮的腔调,试图以“大义”压人。

  那卖白菜的张大妈可不吃这套,她一手掐腰,一手挥舞着沾满泥土的菜根,嗓门比龙景然还亮:“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工地的‘龙总管’吗?还朝廷工程?我这白菜也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天天来我这儿买菜,次次都砍价,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少两文?不行!一文都不能少!”

  龙景然被怼得满脸通红,他堂堂太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可一想到林凡交代的“控制成本”的死命令,和那帮工匠们嗷嗷待哺的嘴,他只能忍气吞声,继续磨嘴皮子。

  这一个月下来,他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