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磨刀霍霍-《穿越后,我在深山造桃源》

  红果看向李柱,等着他表态。

  李柱两手抓着裤管,紧张地搓了搓大腿,嗫嗫道:

  “我们都是大娘子的奴仆,大娘子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李嫂嘴唇抖动,似有不甘,可自家男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啥?

  红果又瞄了她一眼,李嫂赶紧说:“听大娘子的,都听大娘子的……”

  红果觉得自己有些欺负人,拿着卖身契以主子的身份,逼迫诱哄李柱夫妻俩,答应下这事。

  等大伙儿都进了山,就开始统计人口,登记造册,所有人都单立户籍,到时候李柱他们也就不是奴仆,成为良民了。

  欺负也就欺负这一回吧,红果有些无奈。

  这事就算说定了,幺娘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定。至于聘礼嫁妆,请期下定,成亲日期,就让李柱和张嫂请媒人商议。

  红果和云朵幺娘夜里宿在山子的新房里,王婶搬了簇新的被褥来,要往正屋里铺床,红果给拦了。

  山子和忆香的新房,还没入住呢,她就算是姑姑长辈,东家大娘子,也不好这般不知礼数。

  红果抱着被褥去了厢房,正好两间,她和云朵睡一间,幺娘自己睡隔壁。

  夜里她一直睡不踏实,半梦半醒的,心里突突跳。

  白日里忙碌不觉得,夜里一静下来,就想着柳三郎那不怀好意的神色,挂念着彦青他们。

  第二日一早,太阳还没起,红果就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去跟王婶说要提前回去。

  山子还想着今日领姑姑去看香料作坊,桃江对岸的几个村落,还有桃江上架的桥,姑姑突然说要回去,他挽留了几句,便去套骡车。

  村民送的各种山珍吃食就装了满满一骡车,山子让岩丁护送,与木头一人驾一辆车。

  王婶又赶忙烙了几十张饼,炸了两罐子菌菇肉酱给带上。

  回程一路不耽误,到黄昏时分,一行人就出山进了义庄。

  红果这才想起来,她为何惴惴不安。

  原本嘱咐小壮找到将军传了话,就进山与她会合的,可都两天两夜了,咋不见小壮人影?

  家里肯定出事!红果在义庄一刻也没耽误,让木头他们下了车,换岩丁赶车,护着她往杨柳镇去。

  幸好红果提前回来,再耽误一天,赵十武就砍了柳三郎的头。

  当日那叫董大全的匪贼,被赵十武踩着腹部伤口来回碾压,肚子里也不知道啥内脏给踩碎了,哀嚎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护卫发现人死在柴房里,尸骨都僵了。

  赵十武让人把两匪贼尸体都扔进河滩泥沼,噗嗤一下就没了影。

  乱世流年,本就不知哪里逃窜来的江湖流匪,这两人死了,就跟没了两只苍蝇差不多。

  至于柳三郎,瘸着腿根本没敢往外逃窜,带着细软藏进了他姨娘小院。

  小壮领着义庄一千兵士搜查,声势浩大。

  从杨柳镇到清水县,一路荒山野岭,村镇民户,几乎寸寸排查,不放过一家人,一棵树。

  又放出风声去,说柳三郎害了赵家二爷性命,伤了赵家大小姐,赵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京城里任五品京官的二老太爷去世后,柳家就失了势,不敢嚣张。

  如今天下大乱,一家人更是惶惶不安,关起门来只求保平安。

  柳大老爷听闻三郎又闹出这等祸事,气得吐血,带人闯到姨娘小院,一脚踢开远门,问她要人。

  姨娘哪里藏得住?她向来畏惧大老爷,人跪在地上,抖得筛子一般,指了指后院柴房。

  柳大老爷从柴房里把三郎提溜出来,送到了赵家,亲自赔礼谢罪。

  “只求赵将军看在老太太份上,绕他性命,好在贵府二爷和小姐福泽深厚,听闻只是受了伤,并无大碍,求赵将军宽宥……”

  柳大老爷一族之长,管着上千人的生老病死,前半生也是杨柳镇甚至清水县响当当的人物。

  京城里那位族叔没过世前,县令大人对他也要客气三分,如今却对着赵十武,原本不过猎户山民,屈膝求饶,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就别提了。

  他把柳三郎五花大绑,堵了嘴跪在赵十武跟前,又备了人参阿胶等贵重礼品,好话说尽。

  可赵十武根本不买账,挥手让小壮等护卫把柳大老爷连人带礼品扔了出去。

  他是存了杀意,自然不肯给柳大老爷留面子,留面子还怎么杀人?

  赵十武怕吓着家中女眷,打算明日把柳三郎带去义庄杀,杀完直接扔化粪池里做肥料,日后种药材。

  人关在柴房,他就在门外磨刀,一边磨一边慢悠悠问柳三郎,想怎么死?先砍手还是先砍脚?

  “或者先挖眼,割鼻,削舌,也不错……”

  柳三郎被他吓得,屎尿失禁,浑身哆嗦,赵十武轻蔑的斥责一句:

  “就你这样的,也敢三番五次,算计我媳妇,害我子侄儿女?”

  赵十武是真气疯了,他重生回来,啥念想都没有,就想守着媳妇,一家安宁。

  前世他到死都孤困伶仃,这一世有了家,有了媳妇,明月,明皓和明旭。

  家人就是他的眼珠子,心肝儿,他拉队伍,也不是为了建功立业,纯粹为了护着媳妇儿女,保一世平安。

  一想到因为眼前这个杂碎,月儿差点没了命,赵十武就恨不能将他五马分尸。

  他正磨刀霍霍,前院红果进了门。

  进门就觉着不对劲,从老张头到林嫂,个个神色仓皇。

  彦青从前院厢房迎出来,红果上下打量,大侄子看着没事。

  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立刻又提起来,彦青没事,难不成十武哥……

  “你姑父呢?家里出了什么事?”

  红果忍不住声音发颤,孩子出事她受不了,赵十武出事,她一样受不了。

  彦青眼看姑姑身子晃了晃,似乎要跌倒,忙上前一步扶住,轻声道:

  “姑姑别着急,确实出了事,好在虚惊一场,姑父好好的,月儿她……受了一点伤……”

  他话音没落,红果转身往后罩房奔去,彦青紧跟着,又忙告诉她月儿在内院正屋,姑父这两夜都亲自守着她。

  红果收住脚步,进了内院正屋,许娘子在里面守着呢,见了大娘子便迎上来,低声道:“刚喝了药,睡着了。”

  红果放轻脚步走近床榻,蹲下身来,摸摸月儿的额头脸颊。

  又轻轻地抚摸全身,胳膊手,腿脚,都好好的没事。

  只额头几道擦伤,脸上还贴着膏药纱布。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月儿才六岁,脸上受了伤,,日后留了疤,得多糟心啊!

  赵十武听闻媳妇回来了,扔了刀急匆匆地找过来。

  进了内室就在她身后单膝跪下,将人搂进怀里。

  许娘子和江嫂子带着彦青几个,赶紧退出去。

  赵十武见不得媳妇流眼泪,搂着她亲亲侧脸又柔声说:

  “媳妇儿,乖媳妇儿,你别伤心,都是我不好,没护住你们,让月儿被那狗贼算计……”

  红果袖兜里摸索,没找到帕子,顺手扯起赵十武的袖子擦眼泪,完了才说:

  “不怪你,他是冲我来的,那天被钱氏她们拦住,柳三郎就在一旁盯着,满脸都是算计与得意,是我太大意了,没想着他当日就下套……”

  两人说话声音虽小,也惊着了月儿,小娃扭了扭身子,哼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