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决斗!无敌的朱高炽!天降正义!-《退位让贤》

  朱高炽闻声侧身望去。

  只见一名年轻的欧罗巴男子,身着华丽的丝绸服饰,此刻已是醉意熏然。

  他手中仍紧握着酒杯,指着朱高炽,满脸怒意,身形摇晃不稳。

  黛伊莎的脸色骤然一变,厉声斥责道:“费德里科,你发什么酒疯?我的婚事与你何干,你有什么资格在此胡言乱语?”

  被唤作费德里科的贵族男子冷笑一声,醉眼朦胧中透着刻骨的嫉妒与不甘:“资格?黛伊莎,我为了你,来到威尼斯这么久,苦苦追求,可你却对我视若无物。”

  “对这个大明王子呢?”他将酒杯指向朱高炽,声音里满是愤怒与嘲讽:“你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竟然就任由他拥抱你、亲吻你……你……你简直是个荡妇!”

  费德里科接着将矛头指向米凯莱家族,语气愈发尖刻:“你们米凯莱家族之前不是与阿尔比齐家族商议过你的婚事吗?”

  “你的父亲曾私下里曾与人说,要将你嫁给阿尔比齐家族的继承人。”

  “可现在,一转眼,就将当初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只顾着与大明联姻,你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这个所谓的大明王子对你上下其手?”

  “你和你的家族,未免也太无耻了吧!”

  费德里科说话时,身体不住地摇晃、踉跄,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宴会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朱棣和朱高炽等人初来乍到,自然不认识费德里科,但场中的许多贵族却对他再熟悉不过。

  费德里科来自佛罗伦萨最显赫的美第奇家族,乃是该家族嫡系一脉的第三子。

  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权势和地位,还在阿尔比齐家族之上。

  民间早有传言,说美第奇家族才是佛罗伦萨真正的实际掌控者。

  当然,这只是百姓们简化的言论。

  佛罗伦萨的政治结构极其复杂,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完全控制这座城市。

  但毫无疑问,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地位和影响力,是任何其他家族都无法比拟的。

  只不过,美第奇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几年前已经结婚,米凯莱才退而求其次,准备将女儿嫁给阿尔比齐家族的继承人。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尽管米凯莱是威尼斯的总督。

  但他所在的斯泰诺家族,却并不是威尼斯第一家族。

  与威尼斯那些更老牌,更显赫的家族相比,斯泰诺家族底蕴仍稍显不足。

  当然,既然如今他米凯莱已经成为了威尼斯的总督,斯泰诺家族的地位无疑会进一步的抬高。

  费德里科作为美第奇家族的嫡系一脉的第三子,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到威尼斯,对黛伊莎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希望能成功挖墙脚。

  他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二。

  其一,黛伊莎的美貌在整个欧罗巴贵族圈子里,都无人能出其右。

  她拥有精致无比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说是倾国倾城亦毫不为过。

  美人自然引来无数追求者。

  费德里科在见到黛伊莎的第一眼,便被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其二,黛伊莎的身份非同寻常。

  作为威尼斯总督的掌上明珠,如果能与她缔结婚约,将对费德里科在家族中的地位产生巨大的影响。

  有米凯莱这位岳父作后盾,他甚至可以与美第奇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一较高下,争夺家族的继承权

  本质上,这与大明皇室的储位之争并无二致。

  迎娶黛伊莎,就是为自己争取到至关重要的外部盟友。

  为了这个目标,费德里科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地接近黛伊莎,只为博取她的欢心。

  在整个威尼斯和佛罗伦萨的贵族圈子里,费德里科因此获得了“头号舔狗”的臭名,成为无数人暗地里嘲笑的对象。

  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费德里科坚信,只要能成功追到黛伊莎,与她缔结婚约,那么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可惜,他的一腔痴情和努力,最终并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黛伊莎自始至终都对他不屑一顾。

  而今天,她竟然与初来乍到的大明王子拥抱亲吻。

  眼看着米凯莱当众宣布女儿的婚约,费德里科的所有努力瞬间化为泡影,他的精神防线也随之彻底崩溃。

  “费德里科,请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

  黛伊莎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谩骂惊得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还是她的父亲米凯莱反应最快,他向前一步,怒视着费德里科,声音威严而洪亮:

  “作为美第奇家族的后人,请你不要说出有辱贵族身份的话!”

  米凯莱怒道:“众所周知,我的女儿黛伊莎此前从未与任何男子缔结婚约!”

  “你口中的指控,纯属无稽之谈!”

  “如果你再继续胡言乱语,无端败坏我女儿和斯泰诺家族的名声,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正所谓“酒醉心自醒”。

  一个人在醉酒后,或许敢说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但通常不会让人真的失去理智。

  比如说,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喝到微醺时,大家一起抱怨老板或上司,乃至骂人,这都很正常。

  但如果让他们在酒醉之后,跑到老板面前,将老板痛打一顿,甚至动刀杀人,那基本上是绝对不敢的。

  事实上,只要喝醉酒之后,老板就在现场,他们也不敢随意谩骂,说不定反而更加违心的奉承拍马屁。

  只有在背后,才会肆无忌惮。

  酒精的作用只是给人壮胆,并不会轻易让一个人完全丧失理智。

  被米凯莱严厉斥责后,费德里科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里是威尼斯,不是佛罗伦萨。

  尽管米凯莱对他美第奇家族之人的身份有所顾忌,但如果他真的将对方惹怒,米凯莱痛下杀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是他费德里科挑衅在先。

  美第奇家族就算派人来理论,来交涉,也没有道理。

  何况,美第奇家族难道还真会为了他,和威尼斯总督翻脸不成?

  多半是不会的。

  他死了,也就白死了。

  说到底,黛伊莎与阿尔贝托继承人之间并未缔结婚约,仅仅是两大家族有促成此事的意向。

  但只要婚约一日未定,黛伊莎就不是任何人的未婚妻。

  否则,费德里科也不会明知此事,仍苦苦追求黛伊莎。

  黛伊莎一直是一朵“无主之花”,她有完全的自由去选择配偶。

  许配给任何其他男子,都算不上违约。

  反倒是费德里科的指控,属于无中生有,恶意毁人清誉。

  但费德里科又怎甘心就此放弃?

  为了追求黛伊莎,他从佛罗伦萨追到威尼斯,付出了无数金钱、精力和时间,又怎能接受这一切就此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你们斯泰诺家族想把女儿许配给谁,我确实无权干涉!”

  费德里科怒极反笑,他转而望向朱高炽,大声嚷嚷道:“现在,我以美第奇家族第三子的身份,向大明的王子殿下,正式提出决斗的请求!”

  “大明的王子,我相信以您的身份,必定是一位真正的勇士,应该不会拒绝与我进行男人之间的决斗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宴会厅内的贵族们顿时议论纷纷。

  在欧罗巴,决斗文化源远流长,深受骑士精神和荣誉观念的影响,尤其在贵族阶层中极为盛行。

  决斗通常分为司法决斗和荣誉决斗两种。

  司法决斗被视为“上天的审判”。

  胜利的一方,即被认为是得到了上帝的认可。

  谁有罪、谁无罪,都可以通过决斗来裁决。

  荣誉决斗则用于解决贵族之间的各种争端,无论是关乎名誉、地位,还是个人恩怨,都可以通过决斗来决定。

  这种决斗旨在彰显勇气和个人尊严,是贵族特有的荣誉。

  两个男人同时追求一位女士,最终通过决斗来定胜负,在欧罗巴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每一年,都有无数贵族在决斗中丧生。

  尽管宗教裁判所对此类荣誉决斗坚决反对,大多数城邦也不支持,但在贵族圈子里,决斗的风气依然盛行。

  “决斗?”

  朱高炽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黛伊莎则立刻沉下脸来,正色反驳道:“费德里科,这里是威尼斯!”

  “威尼斯的法律早已修改,私下进行的决斗已经被明令禁止!”

  “你不要再在这里无理挑衅!”

  费德里科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明令禁止?那条法律什么时候真正生效过?”

  “我可知道,就在前几天,还有两个贵族进行了荣誉决斗!”

  “黛伊莎,你就别只顾着维护你的情郎了!”

  “他若真是个勇士,就该堂堂正正地站出来,与我进行生死决斗!”

  “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女人的背后,靠女人的庇护苟活!”

  他再次指向朱高炽,言语更咄咄逼人:“大明的王子,难道你是个懦夫吗?”

  朱高炽听得半懂不懂,只好低声询问黛伊莎,什么是决斗,以及欧罗巴的决斗传统。

  黛伊莎倒也没有隐瞒,耐心地向他解释了一番,最后安慰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不同意,他就不能强迫你。”

  朱高炽瞥了一眼费德里科,好奇地问黛伊莎:“他打架很厉害吗?就这么直接提出决斗,难道他就不怕死?”

  在朱高炽的认知里,只有那些江湖上的“绿林好汉”,也就是自诩英雄的强盗山贼,才会动不动与人动武,比试高低,甚至生死相搏。

  官员贵族都是有学识、讲体面的文化人,哪有亲自下场打架来决定生死的道理?

  果然,欧罗巴都是一群未曾受过圣人教化的人!

  这里的贵族,行事作风竟然和大明的“江湖人”如出一辙。

  “他是贵族,也是一名骑士,曾经接受过训练。”黛伊莎道:“总之,你不要接受他的决斗就行了,他耐何不了你。”

  欧罗巴与大明不一样。

  欧罗巴没有科举制度。

  长期以来,欧罗巴实现的,都是军事贵族世袭制。

  各级贵族都是骑士或者骑士的首领,以勇气和武力来决定地位的高低。

  故而,欧罗巴的贵族,也不会像大明那般,一生只读圣贤书。

  学习骑射和剑术,是每一个欧罗巴贵族的必修课。

  朱高炽可只读过书,从来没有习过武。

  不过,他有别的想法。

  朱高炽问道:“决斗的武器,受限制吗?”

  “一般来说,不受限制。当然,也可以事先约定。”黛伊莎说道。

  她很快又紧张地抓住朱高炽,道:“你为何问这些?你不要担任他。”

  朱高炽淡淡一笑,没有理黛伊莎,而是望向怒目指着他的费德里科。

  “我可以接受你的决斗邀请。”朱高炽很认真的说道:“我们进行无限制的决斗,双方都可以使用任何武器,直至分出生死。”

  “我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

  宴会厅刹时安静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大明的王子竟然会同意决斗的邀约。

  但许多人看朱高炽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毕竟,谁都喜欢挺身而出的勇士,而不是避而不战懦夫。

  担心儿子的徐妙云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朱棣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出声。

  知子莫过父。

  朱棣很清楚,朱高炽并不是任性乱来的人,也不是朱高煦那般冲动的性子。

  朱高炽素来都很老成,稳重。

  如果没有把握,他必然不会接受生死决斗的邀请。

  听到朱高炽同意进行决斗,费德里科怔了怔,他其实很怕死,刚才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际,听到朱高炽同意,才有些后怕起来。

  但当着这么多贵族的面,又是自己主动提出来,费德里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那我们就来一决生死吧。”他挥了挥手,命令侍从拿来了盾牌和剑。

  黛伊莎紧张无比,用求救的目光望向父亲,但米凯莱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求救”,反而一脸兴致饶饶的望向朱高炽。

  “正式开始了吗?”朱高炽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珍藏的短枪。

  不到尺许长的枪身,做工精致无比。

  当初,他可是执掌大明制造局的人。

  大明的军工厂,都归朱高炽管。

  这只短枪,也正是那时候打造出来的。

  哪怕被问罪下狱,流放海外,但这支他珍藏的枪,也被一起带了出来。

  此时,费德里科已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冲了过来。

  “小心!”黛伊莎惊叫道。

  下一刻,便将朱高炽扬枪。

  “砰!”一声枪响。

  费德里科用盾牌挡在身前,但子弹却不费吹灰之力的穿过了盾牌,打在他的胸膛上。

  费德里科倒在了血泊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