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话贵妃同盟
长春宫地处后宫偏东，相较于乾清宫附近的喧嚣紧张，这里显得格外静谧，甚至透着一丝不寻常的冷清。宫门紧闭，只有檐下几盏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楚怀山隐匿在宫墙的阴影里，心中疑虑更甚。德贵妃既派人向他示警，此刻长春宫却如此安静，是故作姿态，还是另有隐情？他仔细观察，发现宫墙周围的暗哨并未增加，与平日无异。这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
他不再犹豫，按照记忆中一条极少人知的密道，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长春宫的后园。园中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正是藏身的好去处。他刚在一处太湖石后藏好身形，便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由远及近。
“……娘娘，乾清宫那边，二殿下的人已经控制了宫门，承恩公被拦在外面，急得快要晕过去了。”是一个宫女的声音，带着紧张。
“嗯。”回应的是一个沉稳的女声，正是德贵妃，“皇后那边有何动静？”
“皇后娘娘被困在坤宁宫，宫门也被二殿下的人看住了，进出不得。”
“陛下……真的……”宫女的声音带着哽咽。
德贵妃沉默了片刻，声音听不出喜怒：“太医们尽力了……如今，就看谁能拿到那样东西了。”
那样东西？楚怀山心中一动，是指传国玉玺？！
“可是娘娘，二殿下如此行事，与谋逆何异？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宫女的声音充满了惶恐。
德贵妃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陡然变得锐利：“怎么办？陛下早有预感，岂会没有后手？真当本宫这长春宫，是任人来去的不设防之地吗？”
楚怀山屏住呼吸，心中骇然！德贵妃此言何意？难道陛下在病重之前，竟对德贵妃有所托付？！
就在这时，另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太监压低声音禀报：“娘娘，永宁侯府有动静，楚侯爷并未在府中，应是……入宫了。”
德贵妃似乎并不意外，反而轻笑了一声：“他倒是机警，没往乾清宫那滩浑水里跳。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楚侯爷，请出来一叙吧。”
楚怀山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被对方察觉。他也不再隐藏，从假山后缓步走出，对着亭亭立于月色下的德贵妃拱手一礼：“贵妃娘娘安好。臣冒昧来访，实因宫中生变，心中不安，特来向娘娘请教。”
德贵妃挥退了左右宫人，园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月光洒在她依旧美丽的容颜上，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清冷。
“楚侯爷不必多礼。”德贵妃目光如炬，看着楚怀山，“本宫猜到你会来。乾清宫那边，是死局，无论帮谁，侯爷和楚家最终都可能成为弃子或被清算的对象。侯爷能想到来本宫这里，足见智慧。”
楚怀山心中微震，德贵妃果然非同一般。“娘娘谬赞。不知娘娘方才所言，陛下之后手……是指？”
德贵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侯爷可知，陛下为何近年愈发倚重你，甚至默许你将那颇有‘福星’之名的小女儿记在名下？”
楚怀山目光一闪：“请娘娘明示。”
“因为陛下深知，你楚怀山是纯臣，只忠于朝廷，忠于社稷，而非某一位皇子。”德贵妃缓缓道，“陛下龙体欠安已久，对几位皇子的心思岂会不知？二皇子急功近利，三皇子庸懦，其余皇子或年幼或势微……陛下曾对本宫感叹，若他有何不测，能稳住这江山局面的，或许只有几位手握实权、且心怀天下的老臣，而你，楚怀山，便是其中之一。”
楚怀山心中波涛汹涌，没想到陛下对他竟有如此评价和期望。
“至于那样东西，”德贵妃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传国玉玺，并不在乾清宫。”
“什么？！”楚怀山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传国玉玺不在陛下寝宫，那在何处？
德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陛下病重前，已预感不妙，早已将玉玺秘密移至他处保管。并留下一道密旨，言明若皇子中有谁敢在此时动用武力，逼宫夺位，便视同谋逆，可……废之！”
楚怀山倒吸一口凉气！陛下竟然留下了如此决绝的后手！难怪德贵妃如此镇定！
“那玉玺和密旨，现在何处？”楚怀山急问。这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德贵妃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怀山：“楚侯爷，本宫可以告诉你玉玺所在，甚至可以助你拿到它，稳定大局。但本宫有一个条件。”
“娘娘请讲。”
“他日新君登基，无论谁坐那把龙椅，你永宁侯府，需保我长春宫一世安宁，并且……”德贵妃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有可能，需助我查清先皇后（指楚怀山原配，楚珩生母）当年真正的死因。”
楚怀山浑身剧震！原配夫人的死，一直是他心中隐痛，当年只说是产后体虚病故，难道……另有隐情？！而德贵妃，为何会关心此事？她与先皇后有何渊源？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形势危急，容不得他细究。德贵妃提出的条件，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拒绝。
“臣，答应娘娘！”楚怀山郑重承诺，“只要楚某在一日，必护长春宫周全！先皇后之事，臣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德贵妃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要确认他话中的诚意。片刻后，她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造型奇特的令牌，递给楚怀山：“拿着它，去宫中西苑的‘观星台’。守护在那里的人，见到此令牌，自会带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快去吧，迟则生变！”
楚怀山接过那尚带着体温的令牌，触手冰凉，却仿佛有千钧之重。他知道，这令牌不仅关系着玉玺和密旨，更关系着大周朝的未来，以及他永宁侯府的命运！
“多谢娘娘！臣，告辞！”他不再犹豫，转身再次融入夜色，朝着西苑观星台的方向疾驰而去。
德贵妃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姐姐，你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怀山……保佑这江山，莫要落入奸佞之手……”月光下，她的眼角，似乎有晶莹闪烁。
而此刻，远在永宁侯府西厢房，熟睡中的楚云晞，又在梦中呓语：
【……高高的台子……星星好亮……爹爹在找一个盒子……亮晶晶的牌子……找到了！太好了……】
长春宫地处后宫偏东，相较于乾清宫附近的喧嚣紧张，这里显得格外静谧，甚至透着一丝不寻常的冷清。宫门紧闭，只有檐下几盏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楚怀山隐匿在宫墙的阴影里，心中疑虑更甚。德贵妃既派人向他示警，此刻长春宫却如此安静，是故作姿态，还是另有隐情？他仔细观察，发现宫墙周围的暗哨并未增加，与平日无异。这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
他不再犹豫，按照记忆中一条极少人知的密道，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长春宫的后园。园中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正是藏身的好去处。他刚在一处太湖石后藏好身形，便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由远及近。
“……娘娘，乾清宫那边，二殿下的人已经控制了宫门，承恩公被拦在外面，急得快要晕过去了。”是一个宫女的声音，带着紧张。
“嗯。”回应的是一个沉稳的女声，正是德贵妃，“皇后那边有何动静？”
“皇后娘娘被困在坤宁宫，宫门也被二殿下的人看住了，进出不得。”
“陛下……真的……”宫女的声音带着哽咽。
德贵妃沉默了片刻，声音听不出喜怒：“太医们尽力了……如今，就看谁能拿到那样东西了。”
那样东西？楚怀山心中一动，是指传国玉玺？！
“可是娘娘，二殿下如此行事，与谋逆何异？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宫女的声音充满了惶恐。
德贵妃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陡然变得锐利：“怎么办？陛下早有预感，岂会没有后手？真当本宫这长春宫，是任人来去的不设防之地吗？”
楚怀山屏住呼吸，心中骇然！德贵妃此言何意？难道陛下在病重之前，竟对德贵妃有所托付？！
就在这时，另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太监压低声音禀报：“娘娘，永宁侯府有动静，楚侯爷并未在府中，应是……入宫了。”
德贵妃似乎并不意外，反而轻笑了一声：“他倒是机警，没往乾清宫那滩浑水里跳。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楚侯爷，请出来一叙吧。”
楚怀山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被对方察觉。他也不再隐藏，从假山后缓步走出，对着亭亭立于月色下的德贵妃拱手一礼：“贵妃娘娘安好。臣冒昧来访，实因宫中生变，心中不安，特来向娘娘请教。”
德贵妃挥退了左右宫人，园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月光洒在她依旧美丽的容颜上，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清冷。
“楚侯爷不必多礼。”德贵妃目光如炬，看着楚怀山，“本宫猜到你会来。乾清宫那边，是死局，无论帮谁，侯爷和楚家最终都可能成为弃子或被清算的对象。侯爷能想到来本宫这里，足见智慧。”
楚怀山心中微震，德贵妃果然非同一般。“娘娘谬赞。不知娘娘方才所言，陛下之后手……是指？”
德贵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侯爷可知，陛下为何近年愈发倚重你，甚至默许你将那颇有‘福星’之名的小女儿记在名下？”
楚怀山目光一闪：“请娘娘明示。”
“因为陛下深知，你楚怀山是纯臣，只忠于朝廷，忠于社稷，而非某一位皇子。”德贵妃缓缓道，“陛下龙体欠安已久，对几位皇子的心思岂会不知？二皇子急功近利，三皇子庸懦，其余皇子或年幼或势微……陛下曾对本宫感叹，若他有何不测，能稳住这江山局面的，或许只有几位手握实权、且心怀天下的老臣，而你，楚怀山，便是其中之一。”
楚怀山心中波涛汹涌，没想到陛下对他竟有如此评价和期望。
“至于那样东西，”德贵妃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传国玉玺，并不在乾清宫。”
“什么？！”楚怀山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传国玉玺不在陛下寝宫，那在何处？
德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陛下病重前，已预感不妙，早已将玉玺秘密移至他处保管。并留下一道密旨，言明若皇子中有谁敢在此时动用武力，逼宫夺位，便视同谋逆，可……废之！”
楚怀山倒吸一口凉气！陛下竟然留下了如此决绝的后手！难怪德贵妃如此镇定！
“那玉玺和密旨，现在何处？”楚怀山急问。这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德贵妃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怀山：“楚侯爷，本宫可以告诉你玉玺所在，甚至可以助你拿到它，稳定大局。但本宫有一个条件。”
“娘娘请讲。”
“他日新君登基，无论谁坐那把龙椅，你永宁侯府，需保我长春宫一世安宁，并且……”德贵妃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有可能，需助我查清先皇后（指楚怀山原配，楚珩生母）当年真正的死因。”
楚怀山浑身剧震！原配夫人的死，一直是他心中隐痛，当年只说是产后体虚病故，难道……另有隐情？！而德贵妃，为何会关心此事？她与先皇后有何渊源？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形势危急，容不得他细究。德贵妃提出的条件，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拒绝。
“臣，答应娘娘！”楚怀山郑重承诺，“只要楚某在一日，必护长春宫周全！先皇后之事，臣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德贵妃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要确认他话中的诚意。片刻后，她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造型奇特的令牌，递给楚怀山：“拿着它，去宫中西苑的‘观星台’。守护在那里的人，见到此令牌，自会带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快去吧，迟则生变！”
楚怀山接过那尚带着体温的令牌，触手冰凉，却仿佛有千钧之重。他知道，这令牌不仅关系着玉玺和密旨，更关系着大周朝的未来，以及他永宁侯府的命运！
“多谢娘娘！臣，告辞！”他不再犹豫，转身再次融入夜色，朝着西苑观星台的方向疾驰而去。
德贵妃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姐姐，你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怀山……保佑这江山，莫要落入奸佞之手……”月光下，她的眼角，似乎有晶莹闪烁。
而此刻，远在永宁侯府西厢房，熟睡中的楚云晞，又在梦中呓语：
【……高高的台子……星星好亮……爹爹在找一个盒子……亮晶晶的牌子……找到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