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扇巴掌徐臻还击-《弄娇娥》

  “啪!”密闭的空间里头,周围的声音进不来,这里头的声音出不去,这一巴掌便极为响亮。

  太子的脸一侧,疼倒是还是其次,他是皇子,还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当即:“放肆!”

  徐臻目光不离他,脸色不变:“殿下若是放尊重些,也就没有臣女放肆的余地了。”

  太子在她这种目光的逼视下,竟有片刻的无地自容,如果这种情绪来的快,去得更快,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她娇艳如花的脸庞说道:“我后悔了,阿臻。”

  徐臻将心里的那声嗤笑咽了回去,目光对着挡门的屏风默默无语。

  这得月楼她也来过不少次了,竟然不知道雅间里头另有乾坤,这个密室小门,不知道能掩藏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太子说完那句后悔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痛下去,对徐臻的那点怨也就去了七成,又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试探着往她那边走了几步,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委委屈屈的说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是还不满意,趁着现在这会儿工夫再打我一顿也使得……”

  男人如果主动讨打,徐臻心里的暴戾气很容易就被激起来。

  不过太子这种主动,没有比较的话说不定还能哄她一二,可是因为之前有“某人”负荆请罪,两下对比,太子这种就显得十分没有诚意了。

  没有诚意的买卖做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翻船。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谁知道竟然被太子当成了撒娇。

  好在那一巴掌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太子这次只是挨近了她,两个人之间总还保持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徐臻回过神来,立即皱眉:“你身上什么香味,熏人。”

  这话的口气跟从前他们两小无猜的时候一样,太子放松的笑,伸手摘下一只荷包来:“是东宫女官配的干花,我觉得味道还行啊。”

  徐臻打开看了一下,状似寻常的问:“寻常就这样佩戴,还是今天特意换上的?”

  然而她就是再寻常,太子是何等敏锐的,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里头的旖旎顿时随之一去,他一撩袍子坐在她对面:“怎么了?”

  徐臻想了一秒,决定还是不把薛神医说出来,就直接道:“我去过祟州,这种花如果被牛马吃了容易致使它们发疯,像是陷入幻觉,极其暴躁,不过要是直接闻花香,还未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当然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

  太子一下子靠在迎枕上,目光变得幽深,徐臻看了他一眼,见他注视着烛火,眼睛没有焦距,便知道他肯定在想事,也对,到底有没有影响,佩戴前跟佩戴后,他自己的身子当然是自己知道。

  趁着太子想事的功夫,她站起来绕过屏风推开门走了出来,结果才一转过这边明间的屏风,就见宋尧一只手扒着这边的窗户正探头探脑。

  徐臻:“……”

  宋尧见了她,很明显吃惊不小,直接的表现就是手下一滑,极其狼狈的缩了回去。

  一块瓦掉在一楼的屋檐上,太子听着动静也从屏风处转过来,问:“什么声音?”

  徐臻:“刚才一只狗在屋顶上抓耗子,不小心爪子滑了。”

  隔壁正慢慢活动手腕偷偷吸气的宋尧:“……”

  太子出来之后,说话就正经了许多,再不没皮没脸的像刚进去那会儿说些不中听的。

  徐臻看了一下他的脸,她的手劲自己有数,听着响亮不至于留印子,只是对太子来说,身体上的疼没有精神上受到的刺激大而已。

  这样挺好,她客客气气的,他不将她当回事,那就给他一点厉害瞧瞧,省的他脑子犯浑。

  太子手里还捏着刚才的荷包,只是他脸上犹豫似乎难以抉择,不过不管怎样,他都没有就荷包的事情多说一句。

  这个,说好听点可以理解为他不愿意徐臻掺和到那些污糟事里,说难听点,就是他对徐臻也不是全然相信,已经生出防备之心。

  男人女人,看透了也不过就那点儿事,谁认真谁就先输了。

  这天傍晚,太子先是姗姗来迟,又提前走了,临走倒是叫来福帮着叫了一桌好菜,都是徐臻爱吃的。

  太子又掏出一块玉佩:“是我新——”

  “我不要,拿走。不知道多少女人惦记的东西,我怕拿手里烫糊爪子。”

  太子被她一噎,半晌才叹气道:“还说不是野了。哪里有许多女人,单你们俩我就头大了。”

  徐臻做了个要吐的表情,埋头吃菜,连眼风也不给他。

  太子将玉佩收了起来:“罢了,这真的是好东西,我怕你现在气不顺砸了,先帮你留着,以后再给你。”

  他在徐臻面前还能表现的不疾不徐,等出了门,脸色一变,对来福道:“走!”说完率先往楼梯口走去。

  徐臻拉铃叫人:“温一壶甜酒上来。”

  侍候的人忙应了出去,那边才关门呢,这边关上的窗户又打开了,露出宋尧的半边脸:“徐,姑娘,您没事吧。”

  徐臻呵呵,扭头继续吃饭,这个也是她懒得搭理的,反正她现在都有狗了,她喜欢看眼睛,就看她的狗的。

  没什么是不可替代的。

  不过,徐臻也忽略了狗狗的黏性,有时候狗狗看不懂人的眼色,或者说,是因为关心则乱……

  宋尧缩回身子,然后出门,等端着温好的黄酒的侍从上来,他接过托盘:“我来吧。”

  侍从将酒给了他。

  宋尧一只手端着托盘,一只手推开门,走到她跟前,沉默的倒酒。

  甜酒比烧酒的口感要好,没有那么冲,徐臻没看人,接过酒杯仰头喝了,然后继续吃菜,一边吃菜,一边琢磨自己的感情。

  她发现自己大概真不是个纯粹的女人,不,或者说,身体里头属于女人的那部分柔软好像真的很少,就像今天面对已婚的太子,她心里从前的种种喜欢也还在,但同时还有另一种情绪,那就是恶心。

  喜欢跟恶心竟然能够和平共处的存于她自己的心里。

  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复杂。

  不知道所有女人都这样,还是她算个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