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麒麟之灵的指引-《我在剑宗吞噬封神》

  那声音一响,红雾就涌过来了,带着股烧焦的肉味和烂叶子的臭气。李沧澜右臂上的金鳞猛地一抖,一片片嗡嗡作响,像有鼓在骨头里敲。

  符文从指尖往胳膊上爬,逆着经络往灵窍钻,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往外顶——不是逃,是想把他掀翻。血里传来的反噬,吞多了别人的命,魂也扛不住了。

  他没退。

  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靴子踩碎地上的血壳,咔的一声,跟踩断干骨头似的。那一响,像是说了句:我不跑,我来了。

  “欢迎回家?”他嗓音哑得像砂纸磨铁,字一个一个往外挤,每个都沉得带血,“老子睡过的破庙,都比你这鬼堂屋亮堂。”

  话刚落,叶清歌剑已横在身前,剑鞘轻颤,寒气从她脚底漫开,像冰蛇贴地游走,织出细密的霜纹。可那寒气一碰红雾,立马没了影,连个泡都没冒。

  她瞳孔一缩,手指一紧,剑尖点地,银光炸开,结界成形,护住两人。可结界还没稳,雾里浮出半张脸——和李沧澜一模一样,却歪着嘴咧到耳根,眼眶里爬满扭动的符文,像虫子在啃脑子。

  “你吃了我。”那影子低声说,声音从四面八方来,又像从他头骨里钻出来,“你也快变成我了……咱俩本来就是一回事。”

  李沧澜抬手抹了把嘴,血刚渗出来,舌尖咬破,嘴里一股腥臭炸开,呛得想吐。但他笑了,笑得像个疯子。

  他催动《麒麟噬天诀》,混沌灵窍轰地打开,像口黑洞,把乱窜的能量全吸进去。他硬把右臂那股往回拽的力抽出来,塞进金鳞深处。刹那间,鳞片一片片剥落,又长出新的,像活物在蜕皮,每掉一片,骨头就咯吱响,皮肉撕裂,疼得他牙关打颤。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叶清歌握剑的手,把剑尖引向自己右臂经脉。

  “借你剑气压一压我这不听话的‘亲戚’。”他咧嘴一笑,牙缝还挂着血,“别真砍,我怕疼。”

  叶清歌一愣,没松手。剑气如针,扎进金鳞缝里,寒流顺着经络往上冲,和灵窍的吸力撞在一起。李沧澜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脖子上血管突突跳,眼看就要炸。但他咬着牙撑住,右臂那道黑线终于不动了,慢慢往后缩。

  他松开手,喘着粗气,抬脚又往前走,直接踏进红雾深处。

  雾猛地分开,像潮水退去,露出一座破败的祭坛。黑曜石铺地,刻满没人认得的符纹,裂缝里渗着暗红光。坛子中央,浮着一头虚影麒麟,通体像琉璃雕的,四蹄燃火,尾巴卷着火舌,眼睛没瞳孔,只有两团转着的星河,仿佛装着无数人的命。

  它不开口,可一股意念直接砸进脑子,震得耳膜发麻:

  “吃人的人,你知道你吃的从来不是力量?”

  李沧澜站着,右臂金鳞还在轻轻跳,像心跳。他抬头,眼神硬得像铁:“我吃的是能让我活的东西,是能护住我想护的人的东西。”

  “你吃的是命。”那声音如雷,震得地面嗡嗡响,“每一滴血,都是别人命的残渣。你回头补一口,看着是救,其实是把别人的命打碎了重拼,归你用。你和那反噬的家伙,差不了多少。”

  叶清歌冷着脸接话,声音像冰渣子:“他救过凌霄剑宗三百弟子,吞的是毒雾,换的是活人命。你要说这叫罪,那天下修行的,谁手干净?谁不是踩着尸骨上来的?你审他,不如先审这天道不公!”

  麒麟星河眼微微一动,地面亮起无数光点,每个点里都是一个被他吞过的人——外门弟子死前的不甘,妖兽断气时的哀嚎,器灵消散前的哭喊……他们不冲他,就静静看着,眼里没恨,也没怨,只有累,和一点说不清的放下。

  “你记得他们。”麒麟说,“可你还继续。”

  “我不继续,他们白死。”李沧澜抬头,眼也不眨,“我吃,是因为我弱。我不吃,我就得死,我身边的人也得死。现在我强了,可我没退路。你要判我,行,我认。但别拿‘正义’当刀,砍我这种从泥里爬出来的人。”

  话音落,他眉心那缕麒麟魂微微一颤,一缕金光冒出来,竟和麒麟的气息对上了。那星河眼终于有了点波动,像冰宇宙里,头一回照进点暖光。

  “你心没烂。”麒麟声音缓了点,“可心不稳,迟早失控。你体内有反噬的印,三天内不除,你会变成灾祸本身。”

  “那就试。”李沧澜直接说,没半点犹豫,“你要我过哪关,划个道。”

  “心渊幻境。”麒麟抬蹄,一点火星飞出,化成一扇光门,门里黑得什么都没有,只有空。

  “你会看见所有被你吞过的人,也会看见——你自己。守住本心,灵窍有机会清。守不住,你就彻底变成吞命的野兽。”

  叶清歌上前一步,剑气微动:“我替他进。”

  “不行。”李沧澜伸手拦她,手按在她剑鞘上,力气很重,“这是我的债。我吃的,我认。我杀的,我扛。你替不了。”

  “你要迷了呢?”她盯着他,眼里冰层裂了道缝,透出一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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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出不来……”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那枚清心玉,把右臂剥下的一块黑纹封进去。那黑纹在玉里扭,像困住的兽。

  “记得我拿命换的灵源,反手给了你。”他低声说,像在说一个没人知道的夜,“那不是交易,是我选的。我选你活,不是我赢。”

  他把玉塞进她手里,指尖在她手背轻轻划了一下,像最后碰一次,也像立了个誓。

  “我进去了。”

  光门开了,里面黑得什么都没有。李沧澜深吸一口气,右臂金鳞收尽,转身迈步。

  脚刚抬,麒麟突然出声:“等等!你体内还有一笔债——你七岁那年,在雪地里亲手掐死的那个‘李沧澜’。你忘了他,可他一直没放过你!”

  李沧澜没停。

  门关了。叶清歌站在祭坛上,剑鞘轻响,寒气在地上结霜。她攥紧清心玉,玉里的黑纹在跳,像有东西在撞,又像某个沉睡的魂,正慢慢醒来。

  麒麟低语,声音像风里快灭的灯:“他以为自己是吃人的人……可他才是被选中的祭品。真正的麒麟主,不是主动吃命的,而是被命运吞了,还能守住自己的人。”

  光门深处,李沧澜睁眼。

  眼前是片荒地,天裂七道口子,每道都往下掉金雷火,把地烧成焦黑。远处站着七个人——幽冥殿执事、毒宗老祖、剑奴、妖王、断臂剑修、焚心道人、血傀子……他们不说话,只抬手,指向他身后。

  他回头。

  另一个“李沧澜”站在那儿,全身覆金鳞,右臂是麒麟爪,眼全黑,嘴角挂着和他一样的冷笑。那“他”手里握着叶清歌的剑,剑尖滴血。

  “你吃了他们。”那“他”开口,声音却是他的,“现在,轮到你被我吃了。”

  李沧澜攥紧拳头,混沌灵窍轰地运转,血气倒冲,金鳞从皮下重新冒出来,像铠甲一节节长回身上。

  “老子吞天吞地,从没怕过谁。”他低声说,一步踏出,脚下地面裂开蛛网。

  他冲向那个拿剑的“自己”。

  剑尖滴的血,在空中划了道弧,还没落地,就被荒原上突然卷起的黑风卷走,化成一声遥远的哭——那是七岁那年,雪夜里,一个孩子在娘尸首旁,亲手掐死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两道影子,眼看就要撞上。

  一场吞与被吞的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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