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小翘儿发愁的地方。
她嘟了嘟嘴，放下筷子，命丫头们收了碗筷。她漱口净手，亲自泡了一壶茶来，方才开口道：“不若，你回头私底下委婉地问一问，看小五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但凡他开了口，咱们去给他找便是了。”
“娘子真是操心的命，他若说喜欢月中仙子，难不成你还竖个梯子，爬到月亮上去，帮他把嫦娥拽下来不成？”
裴松也没了说笑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当真是难办。
他和新帝关系是不错，可君臣之道，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不想掺杂上其他的关系，况且男人之间，一旦牵扯上姻亲私情之后，断没了以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是裴松不愿做的。
小翘儿那头却是十分坚持。
裴松只得支吾推拒道：“大丧未过，他若想大婚，必得等满三年才行。你现在操心，为时尚早，将来世事万变，到头来也是白操心。”
裴松想给她打退堂鼓，没想到小翘儿却道：“为此，我也专门查过了律例，规矩是规矩，眼前困难摆着，总不能活人受制，死抠规矩。”
裴松皱眉：女人疯狂起来，竟是连律法都不顾了，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沉了脸色，挑眉问道：“那你说说，怎地可以越过这个规矩，而又不招世人诟病？”
小翘儿眨了眨眼，老实道：“我还没想好。”
她这句实话，惹得裴松噗的一声，差点把一口热茶都给喷出来。
“没想好你就敢说，当真是胆子肥了。”
“咱们现在议的是小五的婚事，规避律法的那些理由，那些手段，将来交给礼部的那些老头子们去想，让他们去解决就好。
咱们嘛，只要结果，就是早些把小五的亲事定下来，早日给他成亲。那样的话，中宫稳了，朝廷才能稳；朝廷稳了，社稷才能稳；社稷稳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才无机可乘，才能彻底断了他们暗中使坏的歪念。”
她这番话，倒也有道理。
裴松点头，问道：“那你说说，你心里可有中意的姑娘？”
小翘儿茫然摇头。
她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何至于愁成这样。却又怕小五单纯心性，被那些心怀叵测的老女人给骗了。
有道是，媒人的嘴，骗人的鬼。
少男情怀，热血又纯真，骗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倒是有合适的人选，也不知他喜欢不喜欢。”
裴松甫一开口，就把小翘儿给镇住了。
“谁？”
她慌乱催道。
“小五的良配，定然不能在京中找。”
裴松话说一半，开始卖关子。
“为什么？”
小翘儿纳闷：京中勋爵那么多，世家贵女，贤良淑德，教养良好，方才能担起中宫之责。
倒不是说外头的姑娘不好，只是从外头娶一位进来，好则好已，若是不适应宫中生活，岂不是埋下大隐患。
小翘儿仰脸看着裴松，满眼质疑和期待。
裴松翘起二郎腿，一边悠闲饮茶，一边说道：“京中名媛虽多，沾亲带故，姻亲之间错杂关联，小五本就势弱，保不齐外戚干政，导致他失了方寸，于社稷江山定然有损。到那时，只怕更麻烦。
再者说了，现在朝中人人把这事儿当做跳板，文武百官，凡是有适龄姑娘的，恨不得隔墙给扔进紫禁城去，哪怕不当皇后，捞一个妃嫔也是满意的。
越是这样，也越麻烦。选了谁，不选谁，终究会迎来前朝震**，到时候免不了要小五分出些精力来制衡。除了徒增内耗，倒也没有别的益处。”
“真麻烦。”
小翘儿皱着眉嘟着嘴，心里烦闷却是没说出口。
皇室子女，看似金枝玉叶般长大，可哪一个身上也戴着黄金的镣铐，每走一步都不得轻省。
寻常小事儿都是如此，更枉论婚姻这类终身大事，势必要权衡利弊，万般挑拣，两厢匹配，把效能发挥到最大，方才下了定论。
婚姻于他们，是手段，是筹谋，是拉拢安抚同盟的筹码，是打压对手的武器，根本没有挑选的自由。
殊不知，两情相悦，内心深处最初的悸动，一眼万年，见到他（她）不由自主就想笑，才是爱情的真谛。
而小五的婚事，多方插手，权衡过来，权衡过去，到最后也就没了最初的心动，只剩戴着面具的两人，隐下皮囊下的真心，客客气气地，面和心不和地过一辈子。
小翘儿不由叹了口气。
裴松看她那颓然的样子，也不再顾忌，索性一次说透，让她心里也清醒一番，莫再存了无端的奢望，反倒惹得自己心头难受。
他又道：“小五自小长在宫里，循规蹈矩，就如一棵从小被人定时修建枝叶的小树，必是沉闷而无趣的。
这样的人，若找一个按部就班养成的名媛贵女，两人凑到一堆儿，就好像呆愣愣的两棵树，任人摆布。风来时枝叶相碰；风去时，各自矗立，该是多么无趣。”
小翘儿眨眼，他比喻虽俗气，却是形象的。
毕竟男女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儿，若是没了乐趣，几十年相伴的日子，当真难熬。
“那你说，该从哪儿找？”
“现如今来看，从草原找一个会骑马，能打仗，骁勇善战，不拘小节的姑娘，匹配小五，倒也不错。”
一听就是两个窝里长出来的，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小翘儿不由皱眉。
她倒不是看轻草原女子，只是觉得这事儿听起来，就跟儿戏一样。
草原女子粗犷惯了，驰骋草原，红衣烈马，那般恣意的性子，突然被圈进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里，莫说人家愿意不愿意，单是想一想，都觉得憋闷得慌。
小翘儿想了想，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裴松，虚声说道：“难道，你的意思是，从察哈尔或者科尔沁选一个？”
裴松还没说透，她已经领会了其中的深意。
说来说去，依旧是筹谋。
小翘儿不由上下打量裴松。
裴松一摊手，道：“既是制衡和算计，挑一个难度大的，最不可能的，说不定反倒能激发起他的兴趣来呢。”
看小翘儿依旧不信，他索性又道：“你不懂，男人才懂男人，才知道男人心中真正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小翘儿逼近，“那你说说，你又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她嘟了嘟嘴，放下筷子，命丫头们收了碗筷。她漱口净手，亲自泡了一壶茶来，方才开口道：“不若，你回头私底下委婉地问一问，看小五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但凡他开了口，咱们去给他找便是了。”
“娘子真是操心的命，他若说喜欢月中仙子，难不成你还竖个梯子，爬到月亮上去，帮他把嫦娥拽下来不成？”
裴松也没了说笑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当真是难办。
他和新帝关系是不错，可君臣之道，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不想掺杂上其他的关系，况且男人之间，一旦牵扯上姻亲私情之后，断没了以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是裴松不愿做的。
小翘儿那头却是十分坚持。
裴松只得支吾推拒道：“大丧未过，他若想大婚，必得等满三年才行。你现在操心，为时尚早，将来世事万变，到头来也是白操心。”
裴松想给她打退堂鼓，没想到小翘儿却道：“为此，我也专门查过了律例，规矩是规矩，眼前困难摆着，总不能活人受制，死抠规矩。”
裴松皱眉：女人疯狂起来，竟是连律法都不顾了，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沉了脸色，挑眉问道：“那你说说，怎地可以越过这个规矩，而又不招世人诟病？”
小翘儿眨了眨眼，老实道：“我还没想好。”
她这句实话，惹得裴松噗的一声，差点把一口热茶都给喷出来。
“没想好你就敢说，当真是胆子肥了。”
“咱们现在议的是小五的婚事，规避律法的那些理由，那些手段，将来交给礼部的那些老头子们去想，让他们去解决就好。
咱们嘛，只要结果，就是早些把小五的亲事定下来，早日给他成亲。那样的话，中宫稳了，朝廷才能稳；朝廷稳了，社稷才能稳；社稷稳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才无机可乘，才能彻底断了他们暗中使坏的歪念。”
她这番话，倒也有道理。
裴松点头，问道：“那你说说，你心里可有中意的姑娘？”
小翘儿茫然摇头。
她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何至于愁成这样。却又怕小五单纯心性，被那些心怀叵测的老女人给骗了。
有道是，媒人的嘴，骗人的鬼。
少男情怀，热血又纯真，骗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倒是有合适的人选，也不知他喜欢不喜欢。”
裴松甫一开口，就把小翘儿给镇住了。
“谁？”
她慌乱催道。
“小五的良配，定然不能在京中找。”
裴松话说一半，开始卖关子。
“为什么？”
小翘儿纳闷：京中勋爵那么多，世家贵女，贤良淑德，教养良好，方才能担起中宫之责。
倒不是说外头的姑娘不好，只是从外头娶一位进来，好则好已，若是不适应宫中生活，岂不是埋下大隐患。
小翘儿仰脸看着裴松，满眼质疑和期待。
裴松翘起二郎腿，一边悠闲饮茶，一边说道：“京中名媛虽多，沾亲带故，姻亲之间错杂关联，小五本就势弱，保不齐外戚干政，导致他失了方寸，于社稷江山定然有损。到那时，只怕更麻烦。
再者说了，现在朝中人人把这事儿当做跳板，文武百官，凡是有适龄姑娘的，恨不得隔墙给扔进紫禁城去，哪怕不当皇后，捞一个妃嫔也是满意的。
越是这样，也越麻烦。选了谁，不选谁，终究会迎来前朝震**，到时候免不了要小五分出些精力来制衡。除了徒增内耗，倒也没有别的益处。”
“真麻烦。”
小翘儿皱着眉嘟着嘴，心里烦闷却是没说出口。
皇室子女，看似金枝玉叶般长大，可哪一个身上也戴着黄金的镣铐，每走一步都不得轻省。
寻常小事儿都是如此，更枉论婚姻这类终身大事，势必要权衡利弊，万般挑拣，两厢匹配，把效能发挥到最大，方才下了定论。
婚姻于他们，是手段，是筹谋，是拉拢安抚同盟的筹码，是打压对手的武器，根本没有挑选的自由。
殊不知，两情相悦，内心深处最初的悸动，一眼万年，见到他（她）不由自主就想笑，才是爱情的真谛。
而小五的婚事，多方插手，权衡过来，权衡过去，到最后也就没了最初的心动，只剩戴着面具的两人，隐下皮囊下的真心，客客气气地，面和心不和地过一辈子。
小翘儿不由叹了口气。
裴松看她那颓然的样子，也不再顾忌，索性一次说透，让她心里也清醒一番，莫再存了无端的奢望，反倒惹得自己心头难受。
他又道：“小五自小长在宫里，循规蹈矩，就如一棵从小被人定时修建枝叶的小树，必是沉闷而无趣的。
这样的人，若找一个按部就班养成的名媛贵女，两人凑到一堆儿，就好像呆愣愣的两棵树，任人摆布。风来时枝叶相碰；风去时，各自矗立，该是多么无趣。”
小翘儿眨眼，他比喻虽俗气，却是形象的。
毕竟男女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儿，若是没了乐趣，几十年相伴的日子，当真难熬。
“那你说，该从哪儿找？”
“现如今来看，从草原找一个会骑马，能打仗，骁勇善战，不拘小节的姑娘，匹配小五，倒也不错。”
一听就是两个窝里长出来的，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小翘儿不由皱眉。
她倒不是看轻草原女子，只是觉得这事儿听起来，就跟儿戏一样。
草原女子粗犷惯了，驰骋草原，红衣烈马，那般恣意的性子，突然被圈进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里，莫说人家愿意不愿意，单是想一想，都觉得憋闷得慌。
小翘儿想了想，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裴松，虚声说道：“难道，你的意思是，从察哈尔或者科尔沁选一个？”
裴松还没说透，她已经领会了其中的深意。
说来说去，依旧是筹谋。
小翘儿不由上下打量裴松。
裴松一摊手，道：“既是制衡和算计，挑一个难度大的，最不可能的，说不定反倒能激发起他的兴趣来呢。”
看小翘儿依旧不信，他索性又道：“你不懂，男人才懂男人，才知道男人心中真正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小翘儿逼近，“那你说说，你又想要什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