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流民来了-《逃荒种田:锦鲤肥妻被糙汉抢回家》

  这话一出口,田埂上的几个人顿时像被掐住了喉咙,一下子都僵住了,谁也不敢再吱声。

  宋丽娟气得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想还嘴又不敢。

  最后只得狠狠瞪了这边一眼,拽着身旁的同伴转身就走。

  天气炎热,三人早已汗流浃背,但也不敢停,顶着烈日总算把最后一垄种完了。

  这时,宋齐阳站在田头,拎着个空水桶,左右张望了一下。

  “爹咋还不回来?都走这么久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影儿?”

  宋绵绵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紧皱。

  她立刻转身对两个哥哥说:

  “大哥,二哥,我们赶紧回去找找,天色不早了,万一路上出点事……”

  回家路上,她一边走一边抬头望了望远处天空。

  天空乌云密布,是不是刮起一阵热风,好似要下雨。

  宋绵绵掐着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太阳快落山了,她们沿着村东的小路往前赶,脚步越来越急。

  忽然,远处一个弯腰驼背的人影映入眼帘。

  那人慢走得极慢,还一瘸一拐的,肩上扛着一截断裂的扁担。

  “爹!”

  宋齐阳猛地大喊一声,声音里满是惊慌,然后撒腿就冲了过去。

  老人听见喊声,艰难地抬起头。

  只见他满脸灰土,身上沾满了泥点,裤腿卷到膝盖以上,且右腿膝盖处受了伤。

  宋父手里还死死抓着二个木桶。

  “没事,路上摔了一下。”

  宋父勉强笑了笑,额头布满冷汗。

  宋绵绵接过水桶,见水不多,觉得肯定出其它事了。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挽起父亲的裤脚。

  结果发现他脚踝处已经高高肿起,皮肤泛着青紫色,轻轻一碰,宋父就倒抽一口冷气。

  “爹,你到底咋了!早知道就该我们和您一起去!”

  宋父摇摇头。

  “我去河溪沟上游,走了七八里地,才好不容易接了两桶水……”

  他喘了口气,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嗓音干涩。

  “半路碰到几个逃难的人,一个个眼发红,像饿狼似的,直接冲上来抢……我死死拽着不放,被他们推了一把,摔进了沟里……”

  说完,他重重叹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路上,太阳毒辣。

  宋绵绵走在最前面,脚步匆匆,脑子里却转得飞快。

  流民都开始出现在附近了,说明灾情越来越重,范围越来越广。

  想到今天刚种下的那片山药,嫩芽才刚冒出来,还未来得及扎稳根。

  要是再这么旱下去,怕是连苗都保不住。

  还有家中的那点存粮。

  两袋糙米、半袋玉米粉,再加上几块风干的咸菜。

  这些粮食能撑几天?

  她心里沉重,眉头不展。

  早知上次进城,就该多买些米面。

  现在城里粮价恐怕早就涨翻天了吧?

  一斗米说不定得三四百文,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大嫂喊。

  “娘,军军二叔排了整整一下午的队,才弄回半桶水啊!”

  宋绵绵快步进院。

  院子里尘土飞扬,水缸孤零零地立在屋檐下。

  那缸底几乎全露了出来,仅剩浅浅一层水在底下晃。

  她一眼就看见二哥宋齐茂站在水缸边垂头丧气。

  “二哥,怎么了?”

  绵绵轻声问,声音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紧张。

  宋齐茂抹了把汗,嗓音沙哑。

  “马临崖那泉眼快没水了,就剩一点点渗出来,咱们村和三平村的人都在那儿抢着接水,挤得人仰马翻……”

  他顿了顿,眼神黯淡。

  “有人甚至动了手,棍子都打起来了……我排了一下午,才轮到半桶,还被人推搡了几下。”

  宋绵绵心中一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没再说话,扶着父亲慢慢走进屋里,轻轻安置他躺下。

  又找来干净布条和草药,细心地为他处理脚踝上的擦伤。

  处理完伤,她才转身对着全家人道:

  “从现在开始,家里的米面都得藏严实,不能摆在明处。缸要盖好,米袋要藏进地窖或者墙洞。院子门白天黑夜都得插好,钥匙由我来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停在山药地的方向。

  “尤其是刚种下的山药地,必须得有人轮班盯着,一天三班,早、中、晚都不能断。谁去都得带棍子,不能让外人靠近。”

  大嫂攥着手里那块抹布,手指用力到发白,嘴唇有些哆嗦。

  “你是说……有人偷东西?”

  “不是偷那么简单。”

  宋绵绵声音压得很低。

  “今儿爹去打水,差点被几个逃荒的抢了水桶,要不是他死拽着不放,连命都得搭进去。这还只是个开端。”

  “等旱得更久,粮更少的时候,饿急了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抢粮、抢水,甚至……破门杀人。”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在喉咙里。

  可屋里的每个人都懂她没说出口的话。

  那田要是被毁,不只是山药没了,更是斩断了全家人活命的希望。

  宋母瞧着宋父的伤,声音颤颤。

  “这日子……咋就变成这样了……咱们老实种地,安分守己,咋就这么难……”

  宋绵绵望着远处那片山药地,拳头悄然攥紧。

  她心中明白,那块田是全家人活命的指望,是熬过这个荒年唯一的出路。

  谁也不能动,谁动,她就跟谁拼命到底!

  吃完晚饭,宋齐阳便站起身,抹了抹嘴,走到院里。

  他拎起墙角那把旧斧头,掂了掂分量。

  “今晚上我去看地。”

  宋齐茂立刻跟上去,几步跨到大哥身边,把袖子一挽。

  “大哥,等等我,我陪你一块儿,轮流守。咱不能让那帮黑心肠的再得逞。”

  宋绵绵点点头,从屋里拿出两件厚褂子,递给他们。

  “披上,夜里凉。主要是防着有人搞破坏,悄悄来踩、来烧,那才最要命。要是真有不讲理的上来抢,别硬拼,人平安最重要。咱们家经不起再添伤。”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第三天,宋绵绵就从杂物间翻出一堆竹竿。

  竹竿还带着青翠的颜色,是去年秋天从后山砍回来的,一直堆在角落。

  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她一捆一捆抱去后院的菜地,竹竿沉,压得她肩膀发酸,但她没停,一趟接一趟。

  她把宋母和陈氏也叫了过来。

  “娘,我要搭个‘人字架’。”

  她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拿手指量了量苗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