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芷宁,忍忍吧-《夫君迎青梅入府?我带崽高嫁将门》

  周芷宁就没那么好受了。

  这些日子,她坐卧难安,感觉比在王家的时候还要难熬。

  在王家,不过是被王轩打,等他打累了,痛苦也就过去了,展行卓会来救她,之后她会有一段甜蜜舒服的日子。

  看着姚青凌不喜欢她,又不得不忍着难受照顾她的样子,周芷宁便觉得那些挨的打也不算什么。

  总要有人比她更痛苦。

  周芷宁以为姚青凌会为了爱展行卓,一直这么忍下去,忍到死的那一天;她没料到姚青凌的手段会这么恶毒。

  逼得她差点走投无路,好在她有展行卓。

  在任何时候,展行卓都不会放弃她。

  起初来到蘅芜别苑,周芷宁还是过得很不错的。吃穿用度都不比从前差,只是不能出门。

  抚琴作诗,等着风头过去,同时想着怎么报复姚青凌,恨意如同野草一样疯长。

  姚青凌得到了名望,得到了她想要却失去的。

  姚青凌让周家的案子又被翻出来;周家想回到京城,这条路却越走越难!

  别苑门口有人盯着,她出不去;每天都有人在院墙外叫嚣,骂申国公包庇罪犯,让申国公把她交出来。

  她进退两难。

  陶夫人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居然把下人都撤了,不许人伺候她。

  陶蔚岘也被国公夫人关了起来;还有那信王,不知道是不是哄着她,一点动静也无。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什么时候冲进来,官府什么时候把她抓走。

  周芷宁每天疑神疑鬼,就快被逼疯了。

  她只能不断地给展行卓写信,说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她很焦急,叫他再想想办法,可展行卓的回信,只是叫她静心等待合适的时机。

  琴弦早就被她扯断。

  她画的每一张画都在折射她日渐崩溃的心。

  终于,她等到了风平浪静的一天。

  织云跑过来告诉她:“姑娘,外面那些人散了。”

  展行卓说得对,那些人等了那么久,见没有人出来,便会觉得别苑并没有藏着什么人。

  周芷宁面上一喜,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松一松。

  之后,几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别苑门口。

  一身紫色锦袍,绣着四爪金龙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申国公家的五公子,穿着云锦出来迎接。

  从其他马车上下来的,是几位同样身穿锦缎的官宦子弟。

  他们簇拥着那紫色锦袍的男子,说说笑笑地进门了。

  进门时,紫色锦袍男子扫一眼门外面倚着小摊打盹的摊贩,微微皱了下眉。

  他的一个随从便走过去,一脚踢翻了摊贩的水果摊,撒了一把铜板,叫人家滚。

  告诉人,信王见不得穷苦,这些铜板是赏他的。

  小贩拿着铜板,含泪收拾了摊子,走了。

  其他小贩见状,不敢碍眼,在被人驱赶之前,匆忙抱着东西跑了。

  权贵们哈哈大笑,有人取笑陶五公子:“也就你惯着那些狗东西。咱们是用那些粗物的吗?按我说,东街市口就该挂一块牌子,不许下等人进来,免得弄脏这块好地儿。”

  一行人嘻嘻哈哈进了门。

  天香楼的索唤、教坊司的艺伎、伎馆伶人、戏班子,花楼娘子……流水似的进进出出。

  之后人们便知道了,申国公家的公子,在为信王贺寿。

  人人都知,信王是个闲散王爷,又爱弄风月,骄奢淫逸也算正常。

  那些官宦子弟与信王交好,在申国公家的别苑纵情声乐,白天黑夜的闹腾。

  这座蘅芜别苑,不过是权贵们腌臜娱乐的地方,周芷宁高傲,怎会藏在这种地方?

  别苑内,周芷宁幽怨地看着信王。

  对挂在他身上伺候他喝花酒的花魁娘子很是不屑。

  信王摆了摆手,花魁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连承泰笑着看她:“我为了帮你,做了这么大牺牲,你还不高兴了?”

  周芷宁语气幽怨:“你让我扮成青楼女子,我还得高兴了?”

  她从前是名满京都的才女,如今竟然要扮作青楼女子,从这里逃出去……这委屈,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头。

  不,不是一根刺,是密密麻麻的刺在扎她。

  陶蔚岘叹了口气:“芷宁,忍忍吧。”

  周芷宁看他一眼,咬着唇角,含泪忍下了。

  连承泰转眼变得阴鸷,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何人在背后穷追猛打?

  姚青凌吗?

  从目前来看,姚青凌和离后就躲在侯府中。

  据他了解,忠勇侯府内部并不和谐,姚青凌回去,过不了闲适日子。

  展行卓的信上也说,姚青凌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她顶多有煽风点火的本事;可是周芷宁藏在别苑闭门不出,姚青凌就不可能知道。

  那么大门上的字,谁写的?

  这些天,连承泰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想来想去,又叫人盯着姚青凌。

  见她这些日子频繁进出侯府,居然要做生意了,而且是打算大干一场。

  他的人收买了侯府的下人,打听来的内幕消息,说是姚青凌与老夫人下了军令状,要挣大钱;连侯夫人都奈何不了她。

  姚青凌一心一意要赚钱,就没心思盯着别的人和事了吗?

  “一定是她!”周芷宁恨恨的说。

  她还未报仇,却被姚青凌撵着欺负,这笔仗,她一定会跟她清算的!

  凌晨,天微微亮时,欢雨楼的马车停在别苑门口。

  几个娘子扭着不适的腰肢,被婢女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驾起,消失在晨雾中。

  又一个穿着罗裙风氅的女子迈出了门,微微佝偻着腰,怀里似抱着一把琵琶,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车夫扬了下鞭子,马车哒哒行驶起来。

  忽然,一队官兵从巷子口冲出来,挡在了马车前面。

  指挥使拿着令牌,要求搜查马车!

  坐在车厢里,伪装成青楼娘子的周芷宁慌了神。

  怎么会这样!

  ……

  此刻,姚青凌趴在屋顶,看着巷子里的交锋。

  总算等到了这一刻!

  她听蔺拾渊的,把围在别苑的探子逐一撤下来,做成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那信王和陶蔚岘也机敏,硬是把别苑做成纵情声乐的地方。

  等人失去了防范,就将乔装后的周芷宁转移出去。

  德阳大长公主果然出手了。

  不愧是内廷出来,历经三朝争斗的人。

  德阳大长公主算计人心,信王这些人的手段在她的眼里只是意料之中。

  她不需要真正出面,只需在幕后敲打一下京兆尹,京兆尹就知道怎么办事了。

  如今,马车是在申国公的别苑附近拦下的,也是亲眼看到马车上的女子,是从别苑大门出来的。

  马车上的人回别苑去搬救兵,信王黑沉着脸出来,与京兆尹打了个面对面。

  京兆尹冷冷地对着马车上的人说:“周氏,你被王家休弃,如今去做了妓子吗?”

  他看一眼欢雨楼的徽记,扫了一眼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