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主持大局-《重生八五:一人一枪狩猎林海雪原》

  作为林阳的亲爹,林大海也被安排在老村长旁边“坐镇”。

  张大春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真正的“太上皇”,忙不迭又转向他,陪着加倍小心:

  “林老哥!您……您也在这儿……”

  林大海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随意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那姿态明确得很:

  我不管!这事跟我没球关系!

  用他自己的话说:“咱家那臭小子翅膀硬了!想咋扑腾就咋扑腾去!老子管不着,也不想管!”

  “他赚他金满钵,我享我的懒汉福,不瞎折腾给人添乱就挺好!”

  烟锅点上,美滋滋吸一口,吐出个烟圈。

  旁边的赵桂香,心思可就重了。

  她倒不是怕儿子赔钱。

  那小子猴精猴精的!

  她愁的是那句老话——

  树大招风,猪肥挨刀啊!

  一辈子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哪见过儿子这么大阵仗?

  总觉得自家那宝贝疙瘩,突然间飞得太高太快,快得让她这当娘的心里头空落落的,脚底下发虚,抓不住一点踏实。

  她偷偷瞄了眼旁边自家那没心没肺的老爷们儿。

  瞧那“甩手掌柜”做得,恨不得连烟锅都叫儿子点好的自在劲儿!

  一股邪火“噌”地就顶上赵桂香的脑门。

  越瞅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儿越来气!

  这当爹的,就一点心都不操?!

  说时迟,那时快。

  赵桂香顺手抄起立在门后彻底秃了毛的鸡毛掸子,带着风声,“呼”一下就朝林大海那张悠闲的脸抽过去!

  林大海到底是老把式,眼疾手快,“哎呦”一声兔子似地蹦了起来。

  鸡毛掸子没抽到脸,却“啪”地一下结结实实抽在了他那只伸出来格挡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道印子。

  “哎呦!你这疯婆娘!”林大海捂着手背跳脚,“抽哪门子邪风呢?想造反啊?”

  “就有你这样的爹吗?!”赵桂香眼圈都有些红了,鸡毛掸子指着他鼻子,“这么大的事儿,你连个屁都不放?!”

  “也不说劝劝?就知道坐这儿放挺装泥胎菩萨!那砖窑是好弄的?烧一把火就真能炼出金子来?”

  她是真担心儿子。

  儿子越好,她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儿子从小就是她的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眼看着儿子越飞越高,离自己这爹娘的小窝越来越远,她这心里啊,是又骄傲又害怕。

  骄傲儿子有出息,害怕哪天风太狂,儿子摔着了,自己这当娘的想帮忙,想垫一下都够不着!

  “你懂个屁!”林大海把手背凑嘴边吹着气,又气又笑地瞪眼,“那不就是个土窝窝里刨食的窑厂?又不是开窑子放印子钱!有啥好担心的?”

  “正正经经卖力气,倒腾土坷垃赚钱的事儿!”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带着点老兵的底气。

  “再说了,上头不还有老指导员罩着吗?真要是……真有啥风吹草动,老子豁出这张在部队磨了十几年的厚脸皮,求老首长、跑公社、跑县里,不信护不住!”

  “咱儿子精着呢,披上毛就是孙猴子在世,又不是当年毛头小子了!他懂事儿!长大了!”

  林大海把烟锅叼回嘴里,深深吸了一口,任由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个圈。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远处虚无的一点,那张被岁月刻上风霜的脸上,竟慢慢勾出一丝奇异的,得意的,透着巨大满足的笑意来。

  儿子以后是真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想趁早抱孙子!

  林阳听着老爹林大海刚才这番话,微微悬着的心才“噗通”一声落回肚里。

  爹娘没在节骨眼上多嘴,砖厂租地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稳了。

  他真怕爹娘那淳朴的热心肠,一不留神说出“少给点也行”之类的话,把好不容易搭好的台子给拆了。

  这年头,有些钱是必须花在明处的。

  省了小钱,日后怕是要惹出泼天大麻烦。

  眼看火候也差不多了,林阳悄悄朝林大海翘了翘大拇指,脚下抹油就想溜。

  村公所里烟雾缭绕,旱烟叶子混着劣质纸烟的味道呛人得很。

  几个老汉正围着那张磨得油亮的八仙桌,对着正在起草的联名书指指点点,唾沫星子横飞地讨论着一条条细节。

  他这个砖厂股东杵在这儿,老少爷们儿有些掏心窝子的话反而不便说。

  不如主动腾地方,让老村长主持大局。

  有这位在村里跺一脚地皮颤三颤的老泰山居中协调,他林阳自然是一百个放心。

  “阳子,等会儿!爹有话跟你说!”

  林大海眼疾手快,蒲扇般粗糙的大手一把钳住林阳的胳膊肘,力道大得让林阳龇了龇牙。

  林大海同时赶紧给旁边还板着脸,手里无意识捻着衣角的妻子赵桂香递了个眼色。

  赵桂香心领神会,立刻站起身来,拢了拢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

  “大家伙儿先合计着,俺们回去换身衣服,这屋冷得跟冰窖似的!”

  林大海嗓门洪亮地嚷了一句,算是告了假。

  一家三口掀开那挂打着补丁的厚棉门帘,刺骨的寒气夹着细碎的雪粒子“呼”地扑了满脸,屋里的嘈杂和浑浊热气顿时被甩在身后。

  雪下得更密了,地上已铺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林大海走在最前头,佝偻着背,像一堵移动的墙,替后头的娘俩挡着风。

  赵桂香紧挨着儿子,低声絮叨着让他把棉袄领子竖起来。

  林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老爹在雪地里蹚出的脚印,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格外提神。

  刚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板院门,林大海就迫不及待地把林阳拽进了堂屋,按在烧得滚烫的炕沿上。

  堂屋比村公所暖和些,但土墙缝隙里钻进来的风还是飕飕的。

  昏黄的煤油灯下,林大海脸上的皱纹像刀刻斧凿般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