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冬，孙松岭跟着父亲去三爷爷家借钱。
在父亲前脚离开三爷爷家走后，他在门外，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三奶奶瞧不起的一番话语。
“不可能借钱给他，就他们那一家子，这辈子都还不了咱…”
孙松岭回到家，告诉父亲：
他不上学了。
他不想他爸，为了下学期的学费，到处低三下四的求人。
那天，他被父亲拿着鞭子追了三条街，一直到了大北河，他站在冰上才停止。
开年春天，孙松岭跑去了市标准件厂打杂。
在标准件厂干了四年多，赶上企业公私改制，调配到家具厂。
一干就是十多年。
期间完成了娶妻、生子、买房等人生大事。
他给儿子取名振河。
一方面是振兴沂河的意思，最主要的，还是提醒他自己，牢记被父亲追打到大北河的事情。
牢记那个借钱的冬天。
没有钱，就没有尊严。
独苗孙振河上初二的时候，孙松岭从家具厂离开，拿着半辈子的积蓄，投了现在这家门店。
生意不说红红火火，但也算得上蒸蒸日上。
收益一年比一年高。
孙松岭迎来了人生的高光。
年底上坟时，在三爷爷的墓碑前，多烧了几把纸。
开年初，原来的店员因为家人得病，离了职。
孙松岭招募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张玉可。
人生得意，飘飘然，受不了自家婆娘的嘟嘟囔囔，把杆打进了新洞里。
婆娘发现后，孙松岭很干脆地离了婚。
原有的生活轨迹被打乱。
儿子振河成绩一落千丈，他漠不关心。
他徜徉在年轻酮体的温柔乡里。
在孙松岭看来，学习的事已经不值一提。
他像儿子那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标准件厂领工资了。
儿子想念书他就交钱。
不想念书，就早点找个班上。
他孙松岭攒的几十万，足够儿子讨个好媳妇，过个好日子了。
他当年上学、结婚，可是没这些条件。
这会儿。
听到西工大300万，生意精孙松岭，第一反应就是骗子。
孙松岭懒得多费口舌。
但他没想到，接下来骗子扎堆了。
华科大、交大、首都航天、东北工大……
“草，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孙松岭糊涂了。
现在骗子，都带群体作案的了？
而且这群人，实在太笨了，就不知道换种文案。
非要一根筋的说大学招生办。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
这次来电归属地不再是外省，而是省城济州。
他犹豫了下，担心是自己的客户，接听了。
“请问您是孙振河的父亲吧？”
“我这边是东海大学招生办的。”
听到不是客户，孙松岭顿时大失所望。
“东大？”
“兄弟啊，我说，那你差点。”
“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最差是人大，比你这东大强多了。”
“下次，下次记得编个好点的学校。”
真是的。
连清华北大都不敢编，还当骗子。
和他儿子差了远了。
至少小河想忽悠他复婚，还知道拿个外国学校嘞。
反正他又不清楚。
孙松岭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对方说下一句话的机会。
怎料。
那头马上又打了过来。
挂了又打。
如是再三。
这次孙松岭按错了，听到话筒里那边都要急哭了。
“我真的不是骗子啊！”
孙松岭无语了：“如果承认自己是骗子，那你就别干这一行了。”
那头道：“那个孙哥，你能不能找你儿子核实一下情况？”
核实情况？
他家小河混到了三中最拉的班级，这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有啥好核实的？
孙松岭看到不远处，怒目瞪着他，正逐步靠近的的小老婆张玉可，担心又要挨骂。
灵机一动，故作大声道：
“你要真想证明，很简单，到我这买沙发和床。”
“我松岭家居的品质…”
“在整个沂河，绝对是杠杠的。”
那头停滞了一会，忽而喜道：
“孙哥，你的地址是多少？我们下午过去。”
下午过来？
孙松岭差点没反应过来。
咳嗽一声道：“天华家具城，二楼，松岭家具店。”
那头道：“好嘞，我们现在出发，见面聊。”
孙松岭故作笑道：“好嘞，那见面聊。”
看到张玉可快走到了近前。
他收起手机，堆笑道：“谈了个客户。”
张玉可剜了他一眼。
“就你破B电话多！让你陪顾客，你就不去是吧？”
孙松岭立即举手道：
“马上去！”
说完，小跑着来到年轻男子的身旁。
…………
陈一航回到了学校。
开到办公楼最近的停车场，刚下了车，旁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滴滴响了两声。
这辆车他老远就看到了。
高大威猛，类似于乔治巴顿、骑士十五世那种尺寸，而且挂了个武警的牌照。
陈一航疑惑地看过去。
很快，副驾驶门打开了，于瑞雪小心走了下来，冲他挥着手。
“陈哥。”
陈一航愣了愣。
“瑞雪，你这……”
主驾驶的车门开了，下来一名高黑壮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肌肉遒劲，目光如炬。
于瑞雪微笑道：“陈哥，这是我哥。”
男子两步走到陈一航身边，伸出了手。
陈一航下意识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
刚说了一个“你”字，手上传来一股铁锉般的禁锢大力，他疼地险些叫出来。
那力道又瞬间撤回，他才有气说出来“好”字。
男子微笑着松开了手。
“听说陈老师是体育老师，试探一下功夫深浅，切莫在意。”
陈一航笑道：“没事。”
“我这教体育的体格，和你们常年训练的一比，最多是个花架子。”
于瑞雪走到了近前，不满道：“哥，你都多大人了，还动不动逞强好胜？”
男子道：“这是技术交流。”
他说着冲陈一航道：“我叫于兴辉，小雪的亲哥。”
“久闻陈老师的大名了。”
陈一航摇头道：“客气了。”
于兴辉道：“除此之外，还要感谢陈老师之前替小雪出头。”
他看了看手表。
“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吧。”
陈一航点了点头。
见于兴辉示意上他的车，皱了下眉头道：“你这车太那个啥了，开我的吧。”
于瑞雪道：“就是。”
“哥，给你说了，你这车太招摇了！”
她说完，上了陈一航车的后排。
于兴辉只好跟着坐上。
等他们上了车。
陈一航扭头问道：“想吃点什么？”
于兴辉道：“去李娟那吧，她那食材安全。”
“外面的餐馆，现在不卫生的太多了，一个个的，为了点钱，昧着良心使用地沟油、添加剂。”
于瑞雪哼了一声，小声道：“我看你不是要看我，是想见她了吧？”
于兴辉咳嗽了一声：“怎么可能！”
他说的理直气壮，但陈一航分明看到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柔情。
陈一航回过头去。
开车赶往了燃点铁板烧。
在他们三人下车的时候，那辆一直尾随的黑车里，副驾驶的男人拨出去电话。
“伟哥，我跟的这个吊货，又找了一个女的，比你看到的还要正点。”
“哦，他还找了个保镖。”
在父亲前脚离开三爷爷家走后，他在门外，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三奶奶瞧不起的一番话语。
“不可能借钱给他，就他们那一家子，这辈子都还不了咱…”
孙松岭回到家，告诉父亲：
他不上学了。
他不想他爸，为了下学期的学费，到处低三下四的求人。
那天，他被父亲拿着鞭子追了三条街，一直到了大北河，他站在冰上才停止。
开年春天，孙松岭跑去了市标准件厂打杂。
在标准件厂干了四年多，赶上企业公私改制，调配到家具厂。
一干就是十多年。
期间完成了娶妻、生子、买房等人生大事。
他给儿子取名振河。
一方面是振兴沂河的意思，最主要的，还是提醒他自己，牢记被父亲追打到大北河的事情。
牢记那个借钱的冬天。
没有钱，就没有尊严。
独苗孙振河上初二的时候，孙松岭从家具厂离开，拿着半辈子的积蓄，投了现在这家门店。
生意不说红红火火，但也算得上蒸蒸日上。
收益一年比一年高。
孙松岭迎来了人生的高光。
年底上坟时，在三爷爷的墓碑前，多烧了几把纸。
开年初，原来的店员因为家人得病，离了职。
孙松岭招募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张玉可。
人生得意，飘飘然，受不了自家婆娘的嘟嘟囔囔，把杆打进了新洞里。
婆娘发现后，孙松岭很干脆地离了婚。
原有的生活轨迹被打乱。
儿子振河成绩一落千丈，他漠不关心。
他徜徉在年轻酮体的温柔乡里。
在孙松岭看来，学习的事已经不值一提。
他像儿子那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标准件厂领工资了。
儿子想念书他就交钱。
不想念书，就早点找个班上。
他孙松岭攒的几十万，足够儿子讨个好媳妇，过个好日子了。
他当年上学、结婚，可是没这些条件。
这会儿。
听到西工大300万，生意精孙松岭，第一反应就是骗子。
孙松岭懒得多费口舌。
但他没想到，接下来骗子扎堆了。
华科大、交大、首都航天、东北工大……
“草，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孙松岭糊涂了。
现在骗子，都带群体作案的了？
而且这群人，实在太笨了，就不知道换种文案。
非要一根筋的说大学招生办。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
这次来电归属地不再是外省，而是省城济州。
他犹豫了下，担心是自己的客户，接听了。
“请问您是孙振河的父亲吧？”
“我这边是东海大学招生办的。”
听到不是客户，孙松岭顿时大失所望。
“东大？”
“兄弟啊，我说，那你差点。”
“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最差是人大，比你这东大强多了。”
“下次，下次记得编个好点的学校。”
真是的。
连清华北大都不敢编，还当骗子。
和他儿子差了远了。
至少小河想忽悠他复婚，还知道拿个外国学校嘞。
反正他又不清楚。
孙松岭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对方说下一句话的机会。
怎料。
那头马上又打了过来。
挂了又打。
如是再三。
这次孙松岭按错了，听到话筒里那边都要急哭了。
“我真的不是骗子啊！”
孙松岭无语了：“如果承认自己是骗子，那你就别干这一行了。”
那头道：“那个孙哥，你能不能找你儿子核实一下情况？”
核实情况？
他家小河混到了三中最拉的班级，这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有啥好核实的？
孙松岭看到不远处，怒目瞪着他，正逐步靠近的的小老婆张玉可，担心又要挨骂。
灵机一动，故作大声道：
“你要真想证明，很简单，到我这买沙发和床。”
“我松岭家居的品质…”
“在整个沂河，绝对是杠杠的。”
那头停滞了一会，忽而喜道：
“孙哥，你的地址是多少？我们下午过去。”
下午过来？
孙松岭差点没反应过来。
咳嗽一声道：“天华家具城，二楼，松岭家具店。”
那头道：“好嘞，我们现在出发，见面聊。”
孙松岭故作笑道：“好嘞，那见面聊。”
看到张玉可快走到了近前。
他收起手机，堆笑道：“谈了个客户。”
张玉可剜了他一眼。
“就你破B电话多！让你陪顾客，你就不去是吧？”
孙松岭立即举手道：
“马上去！”
说完，小跑着来到年轻男子的身旁。
…………
陈一航回到了学校。
开到办公楼最近的停车场，刚下了车，旁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滴滴响了两声。
这辆车他老远就看到了。
高大威猛，类似于乔治巴顿、骑士十五世那种尺寸，而且挂了个武警的牌照。
陈一航疑惑地看过去。
很快，副驾驶门打开了，于瑞雪小心走了下来，冲他挥着手。
“陈哥。”
陈一航愣了愣。
“瑞雪，你这……”
主驾驶的车门开了，下来一名高黑壮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肌肉遒劲，目光如炬。
于瑞雪微笑道：“陈哥，这是我哥。”
男子两步走到陈一航身边，伸出了手。
陈一航下意识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
刚说了一个“你”字，手上传来一股铁锉般的禁锢大力，他疼地险些叫出来。
那力道又瞬间撤回，他才有气说出来“好”字。
男子微笑着松开了手。
“听说陈老师是体育老师，试探一下功夫深浅，切莫在意。”
陈一航笑道：“没事。”
“我这教体育的体格，和你们常年训练的一比，最多是个花架子。”
于瑞雪走到了近前，不满道：“哥，你都多大人了，还动不动逞强好胜？”
男子道：“这是技术交流。”
他说着冲陈一航道：“我叫于兴辉，小雪的亲哥。”
“久闻陈老师的大名了。”
陈一航摇头道：“客气了。”
于兴辉道：“除此之外，还要感谢陈老师之前替小雪出头。”
他看了看手表。
“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吧。”
陈一航点了点头。
见于兴辉示意上他的车，皱了下眉头道：“你这车太那个啥了，开我的吧。”
于瑞雪道：“就是。”
“哥，给你说了，你这车太招摇了！”
她说完，上了陈一航车的后排。
于兴辉只好跟着坐上。
等他们上了车。
陈一航扭头问道：“想吃点什么？”
于兴辉道：“去李娟那吧，她那食材安全。”
“外面的餐馆，现在不卫生的太多了，一个个的，为了点钱，昧着良心使用地沟油、添加剂。”
于瑞雪哼了一声，小声道：“我看你不是要看我，是想见她了吧？”
于兴辉咳嗽了一声：“怎么可能！”
他说的理直气壮，但陈一航分明看到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柔情。
陈一航回过头去。
开车赶往了燃点铁板烧。
在他们三人下车的时候，那辆一直尾随的黑车里，副驾驶的男人拨出去电话。
“伟哥，我跟的这个吊货，又找了一个女的，比你看到的还要正点。”
“哦，他还找了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