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高考热议-《四合院里的镇宅之宝》

  “可不是嘛!我昨儿听广播里说的,还以为耳朵进了蚊子,特意颠儿到街道问去了!”

  一旁的张大妈拍着大腿接话,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墙根的青苔上,

  “主任亲口说的,过两天就下文件,这事儿板上钉钉的!”

  一时间,议论声盖过了自行车的叮铃声。

  剃头铺的小徒弟攥着推子喊:“得嘞!我要去参加高考!这破推子我早不想握了!”

  卖早点的李婶拉着老邻居胳膊晃:“劳驾问一句,

  以前的课本哪儿能找着啊?我家小子蹲墙根儿愁好几天了!”

  几个蹲在背旮旯儿的年轻人扒拉着墙皮琢磨,最瘦小的那个戳着地面念叨:

  “我要不要也试试?听说考上能当干部呢”,眼里亮得跟点了灯似的。

  这股热乎劲儿顺着胡同传遍了四九城。

  刚入秋的天儿,风里都带着股奔头 —— 东单菜市场的王大爷秤盘还没放稳,

  就扯着买菜的主顾唠:“嘿!你家小子二十出头,不琢磨琢磨?

  这可是正经能奔前程的事儿!比你天天蹲菜市场强百倍!”

  西单书店门口早围了半圈人,穿工装的小伙子踮着脚喊:

  “新鲜了欸!谁有高三的数学书?匀我一本啊!我给您递包大前门!”

  轧钢厂的树荫下更热闹,工人们歇班时把饭盒往地上一墩,话题全绕着 “高考” 转。

  “你家二小子不是爱看书吗?赶紧找课本去啊!”

  “我当年差三分就进北大,这回得补回来!”

  说得热火朝天,连车间的轰鸣声都显得远了。

  街头巷尾总见人捧着卷边的旧书边走边看,或是三五成群蹲在墙根儿掰扯:

  “这三角函数我咋记不住了?”

  “文言文得背注解,你丫别瞎蒙!”

  整个京城都透着股久违的精气神儿。

  刘清儒这几天跑库房、对账,耳朵里灌满了高考的事儿。

  作为从几十年后穿来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这考试意味着什么 ——

  这是改变一代人命运的转折点。

  这天忙完采购账目,他没直接回家,绕了两步往厂里的二食堂去 ——

  孟彩霞在这儿当帮厨,明年就该退休了,她那几个孩子的事儿,他总惦记着。

  刚过打饭高峰,饭堂里只剩仨师傅忙活,孟彩霞正弯腰往铁架上码搪瓷餐盆。

  抬头瞥见刘清儒进门,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亮,随即堆起平常的笑,

  直起腰拍了拍围裙:“哟!老刘!今儿咋过来了?吃了吗您?”

  刘清儒往空桌旁站定,手搭在桌沿上笑:“没呢,刚跟财务对完账,一会儿回去吃。

  好几天没见你,顺道跟你唠两句。”

  孟彩霞擦了擦手上的水,凑到对面桌沿倚着,目光扫过擦桌子的师傅,

  压低声音问:“对账顺不顺利?没跟财务吵嘴吧?你那驴脾气,别跟人较劲儿。”

  “顺利,都是老熟人了,能有啥事儿。”

  刘清儒往洗餐盆的王师傅那儿瞥了眼,见他正哼着《东方红》,才接着说:

  “广播里说的高考那事儿,孩子们跟你提没?他们几个就没琢磨琢磨?”

  孟彩霞叹着气往地上跺了下脚:“嗨!别提了!

  别家都撒丫子找课本,就咱那几个愣是没动静。

  向梦昨儿休班回来,我问她想不想考,她说‘妈,我都俩孩子的妈了,

  还折腾啥?书本早忘干净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向北也一样,前儿我买菜碰见他贴通知,

  问了一嘴,他说‘妈,我这干事的活儿稳当,瞎折腾啥呀’。

  也就向中,还真放在心上 —— 他那皮革厂的活儿,

  你也知道,又累又没奔头,早想换出路了。”

  刘清儒点点头,手指敲了敲桌面:“向中这孩子有志气,想考就支持。

  我托人搞了点复习资料,回头给捎过去。”

  心里却盘算开了:他记得这次高考有讲究,有正式岗位的职工年龄放宽到三十岁,

  向中刚满二十,正好在里头;可知青和待业青年就严些,大多卡在二十五岁以下,

  还得过政审这关 —— 不过孟彩霞家根正苗红,确实不用犯愁这个。

  “那可太好了!” 孟彩霞眼里终于露了笑,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语气里满是踏实:

  “他这几天翻出的旧书都黄得掉渣,好些题掰不开镊子,正愁得转圈呢!

  有你这资料,他也能少走点弯路。”

  俩人正说着,王师傅在水池边喊:“孟姐!麻利儿着过来搭把手!餐盆摞不动了!”

  孟彩霞应了声 “来喽”,转头对刘清儒说:“我先忙,你要不急就坐会儿,

  等我装俩刚蒸的糖三角,带回家给孩子吃。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别介,你忙你的,我这就回了。” 刘清儒摆摆手,转身出了食堂。

  推着车刚拐过厂区拐角,就见俩年轻工人蹲在墙根儿,捧着书争论得面红耳赤。

  “这文言文翻译得不对,你牙长齐了么就瞎讲?”

  “那你说咋翻?别满嘴跑火车!”

  俩人嘴里念叨着 “三角函数”

  “虚词实词”,手指头在地上画着公式。

  刘清儒忍不住笑了,脚步慢了些。

  秋风扫过厂区的白杨树,叶子沙沙响,混着几人的争论声。

  他想起孟彩霞刚才的话,心里也踏实 —— 她家这样的工人家庭,

  在这年代确实占优势,只要向中能好好复习,机会总比旁人多些。

  这刚入秋的京城,因为这事儿,倒真比开春还鲜活,

  也比他记忆里的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里有奔头。

  经过一年的修缮,南锣鼓巷还带着点震后的新鲜劲儿。

  砖墙上的裂缝被新抹的灰浆盖得严实,原本歪歪扭扭的院墙,如今被砌得笔直;

  好些院门口的老槐树,枝桠被修剪过,树下堆着的碎砖烂瓦早清走了,

  只留几片新落的叶子打着旋儿。

  刘清儒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巷子里,眼瞧着熟悉的胡同变了模样 ——

  以前震后搭的防震棚,要么被拆得只剩个地基,

  要么缩成了小矮棚,露出了藏在后面的门牌号。

  到了 95 号院门口,变化更明显。

  原本堵在院口的防震棚全拆了,门口新刷了 “安全通道,禁止占用” 的红漆字。

  他进来前院,把自行车停在院角的老槐树下,又顺手锁了车 ——

  现在过道宽了,推车也不怕碰着啥了。

  现在院子里的过道比街道规定的三尺宽还宽出半尺,青砖缝里也没有什么花和草了,

  以前各家占着过道搭的小棚子,都缩小了不少,特别是闫埠贵家的,他家的争议最大,

  所以缩减的也最多,比原来小了不止一半,棚顶的油布也换成了新的,看着倒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