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草稿还在搞451-《英灵祭:全面战争》

  第五章 茶庵里的枪声

  周瑾在山脚下的小镇住了三年。每日天不亮就往山上的茶庵去,师父留下的那片茶园已扩展到半山坡,清明前采的雨前茶,用竹篓装着送到苏州城里,能换些米粮。他身上的枪伤早好了,只是左手食指第一节永远弯着——那是当年在常州牢里,为了藏下童贯私通方腊的密信,生生咬断的。

  这日他刚采完茶,就见山路上来了顶轿子,四个轿夫喘着粗气,轿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张涂着厚粉的脸。"这鬼地方,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女人的声音尖利,像指甲刮过瓷碗。周瑾低头用布巾擦手,却听见轿夫道:"夫人别急,前面好像有座茶庵。"

  茶庵是去年秋天新盖的,土坯墙,茅草顶,窗台上摆着盆兰草,是周瑾从山涧边挖来的。他刚把茶壶架在火上,就见那女人带着丫鬟闯进来,看见周瑾晒在竹匾里的茶叶,撇撇嘴:"什么破烂玩意儿,也配叫茶?"

  周瑾没说话,继续添柴。女人却不依不饶,让丫鬟去翻他的包袱:"搜搜看,说不定有什么值钱东西。"丫鬟刚碰到包袱带,就被周瑾按住手腕。他的手虽不如师父那般布满老茧,却力道惊人,丫鬟疼得直叫唤。

  "放肆!"女人拍着桌子,"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苏州知府的小妾!"周瑾抬头看她,眼神冷得像冬天下的冰:"知府大人的小妾,就敢在山野里抢东西?"女人被他看得发怵,却仍嘴硬:"给我打!"

  四个轿夫挽着袖子围上来,周瑾抄起墙角的扁担,却没真打,只是用扁担梢在每人膝弯处点了下。轿夫们"哎哟"着跪倒一片,女人吓得后退半步,撞翻了茶桌,茶壶摔在地上,滚出几粒没泡开的茶叶。

  "滚。"周瑾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女人连滚带爬地坐上轿,轿夫们狼狈地抬着轿子往山下跑,还不忘回头骂:"你给我等着!"

  周瑾收拾碎瓷片时,发现窗台上的兰草被踩断了。他蹲下身,轻轻拾起叶片,想起师父说过,兰草最有骨气,就算断了根,也能在石缝里开花。这时山路上传来脚步声,一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背着药篓走来,看见地上的狼藉,皱眉道:"又有人来捣乱?"

  老者是山下的郎中,姓秦,当年曾给杨志看过病。周瑾把碎瓷片扔进竹筐:"秦伯,您说这世道,怎么总有人把别人的本分当懦弱?"秦伯叹了口气,从药篓里拿出株草药:"你师父当年也问过这话,我告诉他,本分不是懦弱,是知道自己要守着什么。"

  他往周瑾手里塞了包药膏:"知府的小舅子是个泼皮,怕是会来找麻烦,这药膏你备着。"周瑾刚要道谢,就听见山下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像是来了不少人。

  "来了。"秦伯道,"我先躲躲。"周瑾点点头,从床底下摸出那杆浑铁点钢枪,枪杆上的"杨家将"三个字被摩挲得发亮。他把枪靠在门后,自己则坐在门槛上,继续摆弄那些散落的茶叶。

  领头的是个胖和尚,光着脑袋,腰间却挂着把刀,正是苏州知府的小舅子,法号"智深"——却不是鲁智深,只是个仗着姐夫势力横行乡里的假和尚。"就是这小子?"胖和尚指着周瑾,唾沫星子喷了老远,"敢动我姐姐的人,活腻歪了?"

  周瑾慢慢站起身,阳光照在他背后,把影子拉得很长。"茶钱。"他指着地上的碎茶壶,"那是我师父留下的紫砂壶,值十两银子。"胖和尚哈哈大笑:"小爷我抢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说着挥挥手,"给我打,打断他的腿!"

  十几个打手冲上来,手里拿着棍棒。周瑾没拔刀,只是侧身避开当头一棒,顺手夺过棍子,往那人膝弯处一磕。这手法和当年杨志在大名府教场用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利落些。胖和尚看得眼直,突然从腰间抽出刀:"反了反了!给我往死里打!"

  周瑾见他们动了刀,眼神一凛,转身从门后抄起枪。枪尖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吓得打手们后退半步。"师父说过,枪是用来护人的,不是用来吓人的。"周瑾的声音很稳,"但你们要是逼我,我也不会客气。"

  胖和尚被他的气势镇住,却仍嘴硬:"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杀了你都不用偿命!"周瑾的枪尖突然向前一递,离胖和尚的咽喉只有寸许,枪风扫得他脸上的肥肉直颤。

  "我知道。"周瑾道,"苏州知府王禀,三年前在常州私吞军饷,去年又把赈灾粮卖给方腊,这些事,要不要我去东京告诉童贯大人?"胖和尚的脸瞬间白了——童贯和王禀虽有勾结,却最恨有人背着他通敌。

  "你......你胡说!"胖和尚的声音发虚。周瑾收回枪,枪尖挑起地上的一片茶叶:"我师父当年在常州牢里,藏了王禀通敌的账本,你说要是交到御史台,会怎么样?"

  胖和尚咽了口唾沫,突然换上副笑脸:"误会,都是误会!小师父别往心里去,这茶壶钱,我赔,我赔!"说着从怀里摸出锭银子,扔在地上,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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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伯从茶树后走出来,捡起那锭银子:"这小子,倒是把你师父的心思学了个透。"周瑾却看着山下的方向,眉头紧锁:"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六章 账本里的真相

  果然,三日后的夜里,茶庵着火了。周瑾是被浓烟呛醒的,推开门时,火苗已舔到了房梁,把"杨家将"三个字的枪影映得通红。他刚把那本藏在砖缝里的账本揣进怀里,就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想必是王禀派来的人,想趁乱杀人灭口。

  "走!"秦伯拉着他往后门跑,那里有片竹林,能通到山后。周瑾却回头看了眼那片燃烧的茶园,那里有师父亲手栽的茶树,有他晒了半年的茶叶,还有那些关于"本分"的道理。

  "不能就这么走了。"周瑾突然道,"师父说过,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从火堆里抢出那杆枪,枪杆被熏得发黑,枪尖却依旧锋利。秦伯急道:"你要干什么?他们有几十人!"周瑾笑了笑,那笑容像极了当年的杨志:"秦伯,您还记得我师父是怎么赢闻达的吗?"

  竹林里的月光被竹叶切碎,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银。周瑾伏在暗处,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领头的是个刀疤脸,正是胖和尚的打手头目,手里提着盏灯笼,照亮了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

  "那小子肯定跑不远,搜!"刀疤脸一脚踹倒竹篱笆,灯笼的光晃得周瑾眯起眼。他握紧枪杆,想起师父教的"卧虎枪"——伏在地上,枪尖贴着地面,等敌人靠近时猛地挑起。这枪法阴狠,杨志很少用,只说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动。

  第一个打手刚钻进竹林,就被枪尖挑中脚踝,惨叫着倒下。刀疤脸骂了句脏话,挥刀砍向竹丛。周瑾借着竹子的掩护,像条游蛇般穿梭,枪尖所到之处,总有打手捂着伤口倒地。他的枪法已不只是杨家枪,还掺了些梁山好汉的路数——那是当年在太湖边,张顺偷偷教他的"水蛇枪法",专在狭窄处施展。

  打到后来,周瑾的胳膊被刀划了道口子,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滴,滴在竹叶上,像开了朵小红花。刀疤脸看出他体力不支,狞笑着扑上来:"小崽子,受死吧!"周瑾突然矮身,枪杆从下往上一撩,正撞在刀疤脸的下巴上,打得他牙齿都掉了两颗。

  就在这时,山上传来铜锣声,秦伯带着镇上的茶农赶来了,手里拿着锄头扁担,喊杀声震得竹林都在抖。刀疤脸见状,知道讨不到好,捂着嘴狼狈地跑了。周瑾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醒来时,他躺在秦伯的药铺里,胳膊上缠着绷带。窗外传来议论声,茶农们都说要去知府衙门告状,却被秦伯拦住:"王禀在苏州经营多年,官府里都是他的人,告状没用。"周瑾挣扎着坐起来:"有用。"他从怀里掏出那本账本,纸页已被血浸透了边角,"这上面记着他每年给童贯送了多少礼,给方腊运了多少粮,只要送到应天府,总有清官管。"

  秦伯看着账本,眉头紧锁:"应天府离这儿有八百里,路上怕是......"周瑾摸了摸床头的枪:"我去。"茶农们都急了:"小师父,你伤还没好......"周瑾笑了笑:"我师父当年带着伤从梁山走到江南,我这点伤算什么?"

  出发那天,茶农们来送他,有人塞给他一包茶叶,有人给了双布鞋。秦伯往他药囊里添了些金疮药:"到了应天府,去找御史台的李大人,他是个清官。"周瑾点点头,接过秦伯手里的马缰绳——那是秦伯用自己的药铺换来的马,说是走得快些。

  走了没几日,周瑾就发现有人跟踪。那是三个黑衣人,总在十里外的茶肆歇脚,眼神却一直盯着他。他知道这是王禀派来的杀手,不敢大意,夜里就睡在破庙里,把枪枕在头下。

  这天路过一片荒坟,黑衣人终于动手了。他们从坟堆后跳出来,手里的刀闪着幽光。周瑾翻身下马,枪尖在月光下划出个圆:"我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回去告诉他,账本我已经抄了副本,要是我死了,副本就会送到东京。"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少废话,拿命来!"说着挥刀砍来。周瑾的枪像长了眼睛,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刀锋。他想起师父说过,打架不光靠力气,还要靠脑子。于是故意往坟堆深处退,那里的石碑能挡住敌人的视线。

  果然,一个黑衣人没注意,被石碑绊倒,周瑾的枪尖立刻刺穿了他的咽喉。剩下两个见状,对视一眼,竟转身就跑。周瑾知道他们是去报信,不敢耽搁,翻身上马,往应天府的方向疾驰。

  第七章 公堂上的枪影

  应天府的御史台在城中央,朱漆大门前蹲着两尊石狮子,比苏州知府衙门的气派多了。周瑾牵着马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沾满尘土,胳膊上的绷带又渗出血迹——那是昨夜为了赶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蹭的。

  "干什么的?"守门的衙役拦住他,眼神里满是不屑。周瑾从怀里掏出账本:"我要见李御史。"衙役瞥了眼账本,嗤笑道:"李大人也是你想见的?滚远点!"说着就要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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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瑾没躲,只是挺直了脊梁:"我有苏州知府王禀通敌的证据。"这话惊动了门内的人,一个穿绿袍的官员走出来,正是李御史的幕僚。"随我来。"幕僚打量着周瑾,眼神里带着审视。

  李御史是个瘦高个,留着山羊胡,正在案前批阅公文。他接过账本,眉头越皱越紧,看到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他抬头看向周瑾,"你叫什么名字?这账本是怎么来的?"

  周瑾把杨志的事说了,从大名府教场到常州牢房,从茶庵到竹林,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李御史听完,沉默了半晌,突然站起身:"好个杨家将!好个杨制使!"他往周瑾手里塞了块令牌,"你且在驿馆歇息,本御史这就上奏朝廷。"

  周瑾在驿馆住了三日,每日都有人送来好酒好菜,却不见李御史的消息。他心里渐渐发慌,这天夜里,突然听见窗外有动静。他吹灭蜡烛,摸出枕头下的枪,就见窗纸被捅破个洞,一根毒针射了进来,钉在对面的柱子上,针尖泛着绿光。

  "又是王禀的人。"周瑾冷笑一声,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他靠着墙站着,听着屋顶的脚步声,突然想起师父教他的"听声辨位"——根据敌人的呼吸和脚步声,判断他们的位置。

  瓦片"咔嚓"一声碎了,一个黑影从屋顶跳下来,手里的刀带着风声劈向床榻。周瑾早绕到他身后,枪杆往他腿弯处一砸,那人"扑通"一声跪倒,被周瑾反手捆了个结实。

  "说,谁派你来的?"周瑾用枪尖抵住他的咽喉。那人哆嗦着说:"是......是李御史的幕僚,他收了王禀的银子......"周瑾心里一沉,刚要再问,就听见外面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经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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