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依旧待改-《英灵祭:全面战争》

  第一章 残阳下的校场

  杨志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铁枪拄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校场边缘的火把已经燃起,橙红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截被暴雨淋透的枯木。三天前刚扫平了圣十字会在青州的分舵,尸身和兵刃的腥气还没散尽,混着夏末的湿热黏在人皮肤上,让人总觉得喉咙里堵着什么。

  “都打起精神来!”他的声音像磨过的铁石,砸在三十多个汉子身上。这些人里有从前梁山泊的旧部,有被圣十字会逼得家破人亡的农夫,还有几个走江湖卖艺的把式,此刻都赤着胳膊在夯土场上操练。枪尖划破空气的锐响里,总掺着几声压抑的咳嗽——上次恶战里带的伤,还没好利索。

  “杨教头,”一个瘸腿的汉子拄着朴刀走过来,他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是分舵战里被圣十字会的“十字镖”划的,“咱们这点人,真要去碰总部那座石头城?”

  杨志瞥了眼校场角落堆着的兵刃,大多是从圣十字会喽啰手里缴来的,锈迹斑斑,刀鞘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十字。他从腰间解下酒葫芦,灌了口烈酒,辣气从喉咙烧到胃里:“他们杀了咱们七十二个兄弟,烧了三家村子,这笔账总得算。”

  疤脸汉子低头抠着朴刀上的缺口,半晌才嘟囔:“可总部有三百多号人,还有那会使‘十字绞’的四大护法……”

  “再去招些人。”杨志打断他,把葫芦往他手里一塞,“你带两个人去周边村镇看看,但凡有膀子力气、肯报仇的,都带回来。管饱,有饷。”

  疤脸刚接过葫芦,校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个放哨的汉子正拦着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那少年看着不过十六七岁,个头却比寻常汉子高些,肩膀溜直,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棍,黑黢黢的脸上沾着泥,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我要见杨志!”少年的声音还带着点变声期的沙哑,却挺得笔直,“听说他在招人打圣十字会?我来应征。”

  疤脸汉子嗤笑一声:“毛都没长齐,回家抱孩子去。”

  少年猛地转头,眼睛里像淬了火:“我爹是王家村的猎户,上个月被圣十字会的人绑走,说他私藏反抗的‘逆党’,活活打死在十字架上。我娘气疯了,跳了井。我这条命,就是来换他们血的。”

  这话像块冰扔进滚油里,校场瞬间静了。操练的汉子们都停了手,有几个去过王家村的,脸上渐渐浮起愤懑。杨志盯着少年手里的枣木棍,那木棍两端被磨得圆润,中间却隐隐能看出被重物撞击的凹痕,不是寻常孩童玩的东西。

  “会使什么?”杨志往前走了两步,他比少年还高出半个头,阴影压在少年脸上。

  少年把枣木棍往地上一顿,夯土场被砸出个浅坑:“爹教过我打猎的法子,能用箭,也能使这个。”他说着突然旋身,枣木棍在手里转出个花,带起的风扫得地上的尘土打旋,接着手腕一翻,木棍直挺挺戳向旁边一棵老槐树,“咔”的一声,碗口粗的树枝竟被拦腰打断。

  汉子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杨志眉头微蹙,那树看着粗,其实是棵空心老槐,但能一棍打断,臂力绝非凡人。他突然抬脚,照着少年膝盖就踹过去——这是江湖上试功夫的常招,看对方下盘稳不稳。

  少年像是背后长了眼,膝盖猛地一拧,竟顺着他的力道往后滑出半步,同时手里的枣木棍“呼”地横扫过来,擦着杨志的腰侧掠过,带起的风刮得他衣襟发响。

  杨志心里一震。他这一脚看着随意,实则用了三成力,寻常汉子早被踹得跪下了,这少年不仅躲得快,还手的时机竟半点不差,像是练过多年的身法。

  “停。”杨志往后退了半步,盯着少年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你叫什么?”

  “石敢当。”少年把枣木棍扛在肩上,胸口还在起伏,眼睛却依旧亮得吓人,“我能留下来吗?”

  “先试试。”杨志转身往校场内侧走,“疤脸,给他找身合适的衣裳,再拿把趁手的刀。”

  石敢当刚接过疤脸递来的环首刀,就被拉着加入了操练。他显然没练过正规的刀法,劈砍都带着猎户打野猪的野路子,却快得惊人,刀风里带着股狠劲,像是要把所有力气都砸进刀头。有个汉子想试试他的斤两,故意用枪杆撞他的刀背,石敢当手腕一翻,刀身顺着枪杆滑上去,刀尖差点戳到对方咽喉,吓得那汉子脸都白了。

  “收着点。”杨志在一旁冷冷地说,“咱们是并肩子作战,不是跟自己人拼命。”

  石敢当愣了愣,慢慢把刀收回来,指尖在刀鞘上蹭了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下一刻,当操练的号令再次响起,他眼里的狠劲又冒了出来,比刚才更甚。

  第二章 月夜试箭

  入夜后的校场被月光泼得发白。汉子们都累得倒在草垛上打鼾,只有杨志还在场上练枪。他的枪法是杨家将传下来的,一招一式都透着沉稳,枪尖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时而像游龙出海,时而像猛虎下山,把白日里积压的郁气都泻在枪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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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枪法!”

  一声喝彩从墙头传来。杨志猛地收枪,枪尖稳稳地停在胸前,转头看见石敢当正坐在墙头,怀里抱着那根枣木棍,脚边还放着张用桑木做的简易弓,箭囊里插着几支羽箭,箭杆是劈开的竹片,箭羽竟是用野鸡毛粘的。

  “半夜不睡觉,偷看什么?”杨志的声音里没带火气,却带着警惕。

  石敢当从墙头跳下来,落地时轻得像片叶子,他走到场中央,看着地上被枪尖划出的密密麻麻的痕迹:“我爹说,好枪法得有‘意’,心里想什么,枪尖就指什么。教头刚才的枪,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杨志挑了挑眉。这少年说话颠三倒四,却莫名说到了点子上。他确实在找——找破圣十字会“十字阵”的法子。那阵法四个方向各有一个护法,用十字镖和锁链配合,上次分舵战里,七个兄弟就是被那阵法困在中间,活活绞死的。

  “你会射箭?”杨志瞥了眼他怀里的弓。

  石敢当把弓取下来,掂量了掂量:“我爹教的,能在三十步外射穿兔子的眼睛。”

  “试试。”杨志指了指百步外的旗杆,旗杆顶上挂着面破旗,边角都被风吹烂了,“射那旗角。”

  汉子们被动静吵醒,都围过来看热闹。疤脸汉子抱着胳膊笑:“这距离,咱们最好的射手都未必能中,他?”

  话音未落,石敢当已经搭箭拉弓。他的姿势很怪,不是寻常射手的立式,而是微微侧身,左手握弓的姿势像在攥着什么活物,右手拉弦时,肩膀几乎要贴到耳朵上。但当他松开手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羽箭像道黑闪电,“咻”地划破夜空,正中旗杆顶端的旗角。更惊人的是,箭尾的野鸡毛带着旋转,竟把那破角钉在了旗杆上,颤巍巍的,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好家伙!”有个从前是弓箭手的汉子忍不住叫好,“这力道,这准头……”

  石敢当却没看那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志:“我还能射得更远。圣十字会总部的城墙有两丈高,他们的哨兵总爱在东南角的塔楼抽烟,那里的垛口有块松动的砖,我见过。”

  杨志心里猛地一跳。他派人打探过总部的地形,确实有个东南角塔楼,却从没听说过垛口有松动的砖。

  “你去过总部?”

  石敢当低下头,声音沉了下去:“我爹被绑走那天,我跟着他们的队伍跑了半夜,躲在山坳里看他们进的城。那塔楼的哨兵每炷香会换一次岗,换岗时会把烟袋磕在那块砖上,我数过,三次了。”

  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下巴上紧绷的线条。杨志突然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父亲被奸臣陷害,他攥着祖传的枪,在夜里摸到奸臣府外,也是这样,把每块砖、每棵树都记在心里。

  金光在岩浆中炸开,形成巨大的八卦阵。那些幽蓝光芒如同遇到天敌般退缩,火山口的喷发势头明显减弱。骨血祭司发出不甘的咆哮,化作一道黑影冲向诸葛战,却在接触到八卦阵边缘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化为灰烬。

  地脉共鸣

  火山喷发被压制的第七天,诸葛战在贝加尔湖底发现了异常。声呐探测显示,湖中心的漩涡下方出现了巨大的空洞,空洞内的能量读数与萨彦岭火山口同源。诸葛明驾驶着特制潜水器下潜探查,传回的画面让整个指挥部陷入沉默——空洞底部,无数冰晶组成了巨大的太极图案,图案中央悬浮着一颗足球大小的蓝色晶体。

  "是'地脉之心'。"诸葛战翻阅着武侯秘库的古籍,指尖划过一行篆字,"大地的能量核心,维系南北极磁场平衡的枢纽。"

  就在这时,莫斯科特使紧急求见。他带来的卫星图像上,欧洲大陆的电力系统正大面积瘫痪,英伦三岛的格林尼治天文台报告,地轴倾斜角度在二十四小时内偏移了0.3度。"诸葛先生,联合国希望您能出手。"特使的声音带着颤抖,"地质学家说,这是......是地球内核失衡的征兆。"

  诸葛战突然明白了圣十字会的真正图谋。他们不是要唤醒某个旧神,而是想通过破坏地脉之心,引发全球性的地质灾难。他立刻召集核心成员,在议事厅的全息投影上展开了横跨欧亚的能量网络:"启动'周天星辰阵',用天枢塔连接全球的地脉节点。"

  部署在北极圈、萨彦岭、贝加尔湖的诸葛家成员同时行动。当最后一个地脉节点被激活,诸葛战站在贝加尔湖的冰洞旁,将青铜罗盘抛向漩涡。罗盘在接触水面的瞬间放大百倍,盘面上的北斗七星与天空的星辰产生共鸣,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从湖中心升起。

  诸葛明在监控屏幕上看到,全球各地的异常现象正在消退:英伦三岛的地轴偏移开始修正,欧洲的电网逐渐恢复供电,萨彦岭的火山口重新被冰雪覆盖。最令人震撼的是,从太空俯瞰地球,一道淡金色的能量带正沿着北纬60度线环绕全球,如同给蓝色星球系上了一条守护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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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主,骨血祭司的尸体不见了。"护卫队长的报告打断了喜悦,"现场只留下这个。"

  全息投影上出现了一枚黑色的鳞片,鳞片表面刻着微型的十字标记。诸葛战捏起鳞片,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他知道,圣十字会的阴影并未彻底消散,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正在策划更凶险的反扑。

  欧亚龙脊

  半年后的朗伊尔城,诸葛家的旗帜与欧亚联盟的徽章并排飘扬在市政厅顶端。诸葛战主持的"绿色长廊"计划已完成了三分之一,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延伸出的高铁轨道,如银色巨龙般穿梭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

  在落成的通车仪式上,雅库特萨满用鹿骨权杖指向轨道下方:"大地在歌唱,因为她的孩子们终于学会了和谐共处。"权杖顿地的瞬间,轨道两侧突然绽放出耐寒的紫色花朵,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傲然挺立——这是诸葛家的生物学家利用基因技术培育的"共生花",既能净化土壤,又能为冻土中的微生物提供能量。

  欧盟代表在致辞时,特意提到了诸葛战提出的"地脉公约"。这份由三十七个国家签署的协议,首次将古老的生态智慧纳入现代国际法体系,规定任何大型工程都必须经过"地脉评估",确保不对地球能量网络造成破坏。

  仪式结束后,诸葛战在临时指挥部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来人穿着朴素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枚褪色的五角星徽章——这是诸葛家族留在中国的旁系后裔,诸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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