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试脉-《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

  云凌带人突然造访卫平狱,未料竟连廷尉大人都亲自守在这里,却是远远的瞧见他便慌忙跑了过来,问礼道:“掌令大人,您可来了……”

  “不知廷尉大人也在此,所为何事?”

  “老臣今日早朝才向陛下汇报了要犯河笑语自焚而亡,谁料这才不出半日,竟就又死了两个狱卒……”

  “大约状况,本令皆已知晓,先容我检查死者。”

  “云大人这边请!”

  廷尉请手一示,掌狱司使便亲自将司常府的几位引往殓房。

  被同带来的老仵作莫云行早得了云凌交代,不论尸体检查出如何异样,皆不得在此声张,于是一入殓房,莫云行便戴起了面巾手套,不做声响的开始检查那具焦尸。

  “死的几个狱卒又在何处?”

  “在里间,大人这边请。”

  停尸此处的狱卒共有五人,云凌一一掀而扫视。

  “大人……可见得、有何异状?”

  掌狱司使问言得小心翼翼,云凌回头瞥了她一眼,顺手盖上了最后一具尸体的掩布,“这几个狱卒死时又是何状况?”

  “就是不知是何状况,才离奇啊……”

  瞧着她神色闪颤之貌,云凌眉头微沉,“本令在此,不论是何状况最好都一并交代了,休要有何隐瞒。”

  掌狱司使听出了云凌此话中威胁之意,连忙俯首叩礼,“大人明鉴!下官绝不敢有半点隐瞒!只是那日……确实毫无征兆啊……”

  依掌狱司使所述,那日这五个狱卒分别在不同牢区巡职,却就突然接二连三的倒下,不过一刻之间便都气绝而亡。

  “据我所知,卫平狱中,未免狱卒与牢中犯人相熟联络,故而每日巡职均有所错。”

  “确如大人所言!”

  “将近七日的职册取来。”

  “是!”

  看着那匆忙跑去取册的掌狱司使,云凌心中暗暗凉讽。分明是朝中专司刑狱罪审的部门,怎却一个个的都这么不中用。

  “掌令,莫大人那边已验妥。”

  “让她过来再验这几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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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花非若一旨令下,将储秀宫里的秀人们以及那些位份的良夫、侍夫等皆释放出宫后,这宫城里霎时都冷清了不少,而那平素里人满为患的储秀宫,如今也只有些司职的宫人们在里头扫洗收拾。

  原本是花非若说想要出来透气散步,结果入了园中,他却仍是默不言语,而是在沉蹙着眉头,不知作何思索。

  看着今日难得的秋意高爽晴天,慕辞故为一声感叹:“今日的天气倒是格外不错。”

  “嗯,确实……”

  花非若嘀咕着应了一句,也没回神。

  慕辞静静看着他。

  花非若突然反应过来,转头来,“啊?你说什么,我刚刚好像没听清……”

  “陛下还真是入神呐~”

  对此,花非若也是无奈。

  “今日天气晴朗舒爽,陛下可想去那位郎臣那里走走?听贵君奏曲?或是看看贺昭郎近来有没有新调药香?”

  如今这宫里,花非若造访次数较多的也就这两位。

  见慕辞今日竟如此宽容的向他提议去别的郎臣宫里,花非若倒是疑了一笑,“哟,殿下今日倒是半点也不阴阳怪气呢~”

  瞧他这多见怪的样,慕辞也笑着别了他一眼,当即就许他阴阳怪气:“臣郎日日相伴也未见得能让陛下解忧一二,既已无能为力,我若再不识趣的荐良让贤,岂不就太不像话了?”

  “太不像话了”五个字在他微微扬挑的语气里显得尤为阴阳怪气。

  花非若却意得良趣而笑,又一把将慕辞搂过来,应谑而言:“既如此,索性就在前面碎玉阁中设个小席,把人都叫来一处吧。”

  话说间,花非若软腕向肩后摆了一指,示意俞惜去安排。

  宫城东庭有一景致颇盛之垂瀑湖泊名曰玉临湖,此湖汇山中暗川而成,潭深水澈,幽幽呈碧,而瀑落之处又水沫绽溅如碎玉飞雪,那碎玉阁便傍山势倚建于瀑布之侧,居高俯瞰瀑绸落水。

  此阁景致虽佳,却毕竟临水又居高,秋冬之时不免透寒,而今日花非若的兴致又偏偏在此,便于此临窗的小榻上一靠,将贺云殊新研的药香一焚,旁边儒雅俊秀的贵君抚琴消遣,怀里搂着最心肝宝贝的祸水容胥,一时还真让花非若品出了些昏君的乐趣。

  “昭郎倒是勤勉,近来想必又向梁太医讨教了不少,今日调制此香可是比寻常更协调宜人了不少。”

  忽得女帝一语夸赞的贺云殊又是一面拘谨之态,亦是连忙叩礼言谢。

  “陛下,梁大人前来侍药。”

  “哟,正说着人就来了。请进来吧。”

  梁笙随俞惜引道而入,才进了此处凉意袭袭的阁中便微微沉眉,“现已近冬,陛下的身子不宜受寒,何以在此处凉阁休憩?”

  花非若听言笑指了指燃在榻下的暖炉,“已置炭火取暖,倒不觉有寒意侵袭。”

  梁笙提着医箱来到塌下跪侍奉药,“此阁临水,不仅储寒,且存湿气,暑夏之时宜于乘凉,然此秋冬却不宜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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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不得不乖乖听着医嘱。

  慕辞从梁笙手中接过药碗便惯然拨匙搅动汤药轻轻吹凉,此时人多略显嘈杂扰音,荀安便也按止了琴声,却抬眼瞧着女帝将饮的汤药,心中隐隐成忧。

  他在女帝身边这么多年,竟都不知女帝原有痼疾。

  花非若习以为常的将汤药饮尽,递回碗时便笑与梁笙道:“方才朕与昭郎正说起你,你便正好奉药而来,倒是凑巧。”

  梁笙面不动色的端回碗来,“想是陛下见郎主医术有所精进吧?”

  “医术细道,朕实不通,不过是觉昭郎今日所调熏香格外雅宜,如此揣测该是进步了吧?”

  “昭郎勤勉,自当精进。”

  花非若颇有欣慰之意的瞧了瞧贺云殊,继而便言试道:“今日既然如此凑巧,便由昭郎为朕诊脉一试,看看你能否诊得朕痼疾之状。”

  花非若此言一出,慕辞即愕然瞧向了他,心中自是紧跳不已。

  然而花非若此言既非戏谑,而面色亦无半分异动,慕辞心下暗暗泛疑,便又不动声色的瞥了梁笙一眼,而梁笙亦是态色如常。

  贺云殊心性审慎,虽听女帝此言,却还是谨慎的先留意了陛下态色举动,又察过梁笙亦无意阻之色后,方才起身施礼,来到榻前借得梁笙一方丝绢隔而搭诊了女帝腕脉。

  然而贺云殊才刚刚搭住花非若的脉,未摸片刻便惊得一息倒抽。

  “如何?”

  贺云殊一脸惊疑茫然的抬眼瞧了女帝,而后便退于塌下跪礼而言:“陛下脉象浮乱,强弱不均、滑滚无常,此为……”

  他这一言踌躇透显的意味令人揪心,便不仅是慕辞提了心,本坐在琴桌前的荀安亦慌然来到女帝榻前。

  “昭郎此言何意?”

  贺云殊这会儿也是慌了神,他哪里能料到自己这一摸,竟就给女帝摸出了个病入膏肓的绝症之脉来。

  “陛下脉象浮乱如绝险之症,然此正是血症之象。郎主若是再细探一二,便不难知陛下浮脉之下暗存劲涌。”

  梁笙适时一言解释,倒是让在场三位郎主皆松了口气。

  花非若平心静气的对贺云殊点了点头,默许他再来试试。

  这回再一诊,贺云殊不似方才慌张,便如梁笙所言探出了那一股浮乱下的劲涌。

  “原是如此……”

  贺云殊收回手来,抬眼正触女帝目光垂视而来,便悉言而释:“陛下的脉象浮为虚乱,而内实劲涌非常。然……浮里皆存其乱,难言其序……”

  花非若笑着点了点头,收回手来轻轻托住额角,“能诊知如此,看来昭郎的医术确非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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