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乌鸦-《重生1979:开局成为卖炭翁》

  最尴尬的要数易芳了,她双手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脸颊发烫得像是被炭火烘过 —— 前半夜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不是鬼怪就是未知的猛兽,甚至还偷偷摸出贴身带的平安符攥在手里,可眼下被唐哲按在地上的,不过是只浑身漆黑、羽毛乱糟糟的乌鸦,连爪子上还沾着点泥土和毛屑,哪有半分 “凶神恶煞” 的样子。

  “搞了半天,怎么是只老瓦啊?” 申二狗蹲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一只手揉了又揉眼角,揉得眼角发红,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还以为是啥精怪呢,闹了半天就是只鸟!”

  沈月也凑过来,蹲在唐哲身边,手指轻轻拂过乌鸦漆黑的羽毛,眼神里满是疑惑:“老瓦敲门,我还是头一回亲眼所见,哲哥,村里老人常说‘老瓦叫,祸事到’,这会不会有啥不好的说法啊?” 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听多了老人们讲的忌讳,心里难免有点犯嘀咕。

  唐哲没急着回答,而是站起身,拿着电筒朝着门洞处那几根充当 “门” 的木头走去。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划出一道亮线,照在挂在木头上的两张山狗皮上 —— 那是白天猎杀的狼的皮,被申二多拿来挡在门上。

  “我明白了,你们来看这个。” 唐哲的声音从门洞处传来,带着点恍然大悟的语气。

  易芳连忙走过去,顺着电筒光看过去,皱着眉说道:“不就是张山狗皮吗?有啥特别的?先前二狗说把它挂在门上,能散出狼的气味,让别的野兽不敢靠近,这还是你教他的呢。”

  申二狗也跟着凑过来,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得意:“是啊唐哥!我想着这两张皮放在里面也是占地方,挂在门上既能挡野兽,又能借着里面的炭火烘烘干,这不一举两得嘛!”

  “我指的不是这个。” 唐哲蹲下身,电筒光聚焦在山狗皮的边缘,手指轻轻拂过皮面,“你们仔细看,这张皮的这里,还有这里,毛都被扯掉了一块,露出下面的皮面了。”

  易芳、沈月和申二狗连忙凑得更近,三个人的脑袋挤在一起,盯着唐哲指的地方看了半天。

  易芳甚至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那处掉毛的地方,只觉得皮面还带着点黏腻的触感,可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只能摇了摇头:“除了掉毛,也没别的啊,是不是挂的时候勾到树枝了?”

  唐哲站起身开口问道:“你们知道老瓦一般都吃啥吗?”

  易芳想了想,眼神里带着不确定:“我哪知道啊…… 应该是吃虫子吧?城里的老瓦,经常在垃圾桶旁边转,好像也吃剩饭。”

  “不对。” 沈月立马摇头,语气很肯定,“它们会偷吃鸡蛋,还会啄小鸟崽子吃!去年春天,我家鸡窝被老瓦盯上了,一天丢一个鸡蛋,我蹲在旁边守了半天,亲眼看见一只老瓦叼着鸡蛋飞走,气得我追着它扔石头!”

  申二狗也跟着点头,回忆起以前的场景:“可不是嘛!老瓦这东西到处都是,大队里经常有老瓦啄食死鸡、死兔子,田里的克麻(青蛙)、小蛇也吃,有时候还会偷晒在院坝里的苞谷粒,妥妥的杂食性家伙,啥都吃。”

  唐哲听完,点了点头,又打开电筒,照向山狗皮:“你们俩说的都对,但老瓦最喜欢的,其实是腐肉。这两张山狗皮,我们白天剥的时候没刮得太干净,皮上还残留着不少肉屑和油脂。

  白天太阳晒着,晚上炭火烘着,这些肉屑和油脂就慢慢变质、发臭了 —— 这气味咱们闻着不明显,因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待在这儿,早就习惯了,但对老瓦来说,这就是难得的美味。”

  他顿了顿,指了指不远处的青球树:“说不定这只老瓦本来就栖息在旁边的大树上,闻到山狗皮的腐肉味,就忍不住半夜飞过来偷吃。

  可晚上光线暗,它眼神不好,啄食的时候大多啄到了木头上,才发出那种‘咚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像敲门。你们再看这张皮的掉毛处,不光毛没了,下面的油脂也被啄掉了一块,就是它干的。”

  申二狗连忙把电筒光挪到掉毛处,三个人凑在一起仔细看 —— 果然,那处的皮面不光光秃秃的,还带着点被啄过的细小痕迹,甚至能看到残留的油污被啄掉的印记。他又转头看向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乌鸦,伸手捏开它的嘴,只见嘴角还沾着几根灰色的狼毛,这下再也没了疑问。

  “原来是这么回事!” 易芳松了口气,紧绷了一晚上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是啥吓人的东西,闹了半天就是只馋嘴的老瓦,真是自己吓自己。”

  门洞外的风渐渐小了,只有炭火还在 “噼啪” 地响着,火星子偶尔溅起来,落在地上很快就灭了。唐哲问易芳:“易芳姐,现在几点了?”

  易芳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过了。”

  唐哲便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轮流休息,养足精神,明天顺着牛尾河再走几十里,争取天黑前到坝口寨,找户人家借宿,顺便买点粮食补充一下。”

  申二狗弯腰捡起地上的乌鸦,掂量了掂量,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这狗日的吓了我一晚上,丢了可惜!明天早上烤来吃,正好当早餐,祭祭我的五脏庙!”

  易芳一听,立马皱起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捂住嘴,语气里满是抗拒:“二狗,还是丢了吧!唐哲刚才都说了,它是吃死牛烂马肉的腐肉长大的,这山里不知道有多少病死的动物,万一它身上带了啥病菌,吃了要生病的!” 她说着,胃里还隐隐泛起一阵恶心,仿佛已经闻到了乌鸦身上的腐肉味。

  申二狗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把乌鸦拎在手里,走到火堆边:“易芳姐,你是没挨过饿,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再怎么恶心,也比吃死老鼠强啊!至少这老瓦是新鲜的,处理干净了烤着吃,肉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