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突然变心-《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

  夜幕降临,童珍栀二人,离开云府。

  安霄涣回到家府居处,静坐,陷入沉思。

  安夫人常嫆,提着食盒,走进房间。

  闻听脚步声,安霄涣回神瞧看,急忙行礼。

  “恭请母亲福安。”

  常嫆放下食盒,转而,搀扶爱子。

  “免礼平身。”

  安霄涣恭立,愤愤不满。

  “院门这会儿,是谁当差,如何不知通禀?母亲请稍等,我去管教下人。”

  常嫆拦住他。

  “涣儿莫恼。”

  “是我,不舍你辛苦迎接,特意吩咐,不许他们通禀。”

  安霄涣态度,十分谨肃。

  “孩儿迎步行礼,是应该的。”

  “母亲心疼,是溺爱也,不可取。”

  常嫆笑着反驳。

  “你教诲母亲,更不可取。”

  安霄涣辩解。

  “我这是劝谏。”

  常嫆无奈一笑。

  “惯会说嘴。”

  她先一步入座。

  “坐吧。”

  安霄涣依言落座。

  “谢母亲。”

  常嫆打开食盒,取出饭菜,整齐摆在桌上。

  “归家那日,你惜道,出门在外,尝不到我的手艺。”

  “我本想,当天就下厨,给你做一顿饭,怎奈,家事堆积太多,腾不出空,一直拖到今日。”

  安霄涣垂眸,几许难为情。

  “我就那么一说,何敢劳烦母亲下厨?”

  常嫆几分心痛。

  “出去一年,回来变得这样客气,可见,独自在外,没少受苦。”

  安霄涣不明所以。

  “我每月写信,禀知你们,一切无虞,无忧无虑。”

  “母亲忘了?”

  常嫆道破。

  “没忘。”

  “谁看不出来,你那是,恐我担忧,而说的假话?”

  “我非不知常理,你寄人篱下,怎么可能无忧无虑?”

  安霄涣付之一笑,宽解母亲愁思。

  “过去已矣,不必过多计较,母亲就当是,我历经磨难,成长成熟。”

  常嫆应承。

  “好,过去已矣,我不计较。”

  她执起筷子,给儿子夹菜。

  “尝尝,好不好吃?”

  安霄涣尝一口,喜形于色。

  “母亲手艺,孩儿唯是赞叹。”

  常嫆用筷子干净一端,轻轻敲打一下他的额头。

  “油嘴滑舌。”

  安霄涣正色。

  “母亲,我有事,与你谈一谈。”

  “你可愿听?”

  常嫆允准。

  “说。”

  安霄涣微微沉吟,在心里措辞,继而提问。

  “以你之见,月溪公主,性情何如,品行何如?”

  听得称呼有改,常嫆一惊。

  “月溪公主?”

  安霄涣复问。

  “请问母亲钧意?”

  常嫆不答。

  “我先问你,你看法何如?”

  安霄涣倾吐心声。

  “我刚刚思索,旧年为何钟情于她,是因为她的性情,亦或品行?”

  “思来想去,我发现,都不是。”

  常嫆凝目谛听。

  “那是因为什么?”

  安霄涣析微察异,有条不紊。

  “我属意她,大约,源自习惯。”

  “从小到大,她的喜好便是我的喜好,她的习惯也是我的习惯,看似两两合适,实是强行促成。”

  “受玥皇严加教导,除了她,我不能倾慕别人。仿佛,我这个人,理应为她而生,为她而活。”

  “他们兄妹,不在乎我的真正喜恶。就连我自己,也从没想过,我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久而久之,形成习惯。我便误以为,寄情于她,情深意重。”

  “她亦误以为,我们情投意合。实际上,她所中意,是我的伪装。”

  确定爱子心意,常嫆这才表态。

  “去年,我就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可是,无论我怎么劝,你俱是不听不闻,说什么非她不娶,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而今,怎么突然变心?”

  安霄涣自卑愧疚。

  “母亲是不是觉得,我负心薄幸,不是一个好人?”

  常嫆耐心慈然,劝解疏导。

  “傻孩子。”

  “我怎会这样看待你?”

  “就事实而论,是她先辜负你,又嫁顾念廷,又弃志、去投帝瑾王。”

  “虽说,流言不可尽信,但,无风不起浪。你该听一听,外头人哪般议论她。”

  “那样的女子,不值得你付以真情。”

  安霄涣板起脸来,严正申明。

  “母亲请慎言。”

  “我无意诋毁她。”

  “她是什么样的女子,我心中清楚,不容他人污语蔑词,毁她清誉。”

  复见他痴情模样,仿若回到去年,常嫆气不打一处来。

  然则,宠爱儿子,她如旧,顺着他说话。

  “好好好,怪我诋毁她。”

  “她很好,我是坏人,总行了吧?”

  安霄涣一脸无辜。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屑再谈宁云溪,常嫆赶紧叫停。

  “少扯闲话,乏味没劲。”

  “我料,你另有意中人。”

  “你且说说,她叫什么名字?”

  安霄涣唇际,余一丝甘甜。

  “女娘,童珍栀。”

  常嫆不识,心生好奇。

  “童珍栀?”

  “一位民女?”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是何样人?”

  谈及她,安霄涣心境,温暖如春。

  “我们在宫里认识。”

  “她,貌胜晨露清澈,姿若垂柳绰约,热情洋溢,坦率可爱。”

  他稍稍顿言,思量片时,才接着说。

  “我言之肺腑,请母亲勿要外传。”

  “她的真实身份,是皇女,自出生便身负皇命,隐身民间。”

  常嫆愕然。

  “她是……皇女?!”

  安霄涣云里雾里。

  “是。”

  “母亲何至如此惊讶?”

  常嫆额蹙眼锁。

  “忧你安危,有一机密,老爷和我隐瞒多年,至今没有告诉你。”

  “现下,密事几乎守不住,诉你也无妨。”

  她详细道出铜事台宅院机密。

  “皇子皇女,皆非皇上亲生……”

  安霄涣深受震撼,神色始终惊异。

  “皇上竟然……”

  常嫆谨严,打断他的话。

  “主上怎般做法,自有他的道理,我们无权评说。”

  “眼下,重要的是,童女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安霄涣眸色忡忡。

  “她似乎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怪不得,皇上命我斩草除根,分毫不念亲情。当时,我没多想,只以为,龙座之人,为了巩固江山,尽皆漠待亲人。”

  常嫆冷静分析。

  “自出生起,她就是棋子,用于摆布朝局。”

  “皇上既起斩草除根的念头,则说明,她失去利用价值。”

  “如是发展下去,她早晚遭遇不测。”

  安霄涣提心在口,慌忙离座。

  “我这就去找她,告知真相,助她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