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刘禅执盟兄弟契 姜维难掩肺腑言-《二周目阿斗,开局给刘备念出师表》

  结义??

  姜维与张表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全然的错愕。

  他们万万没料到,与太子刘禅的初次会面,竟会是这般阵仗。

  瞬间让两人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是要做什么?

  你是太子,是南汉钦定的储君,未来的九五之尊。

  更重要的是,他是他们此行要刺杀的目标。

  而他们自己呢?

  不过是费尽心机,才勉强换来一次面见机会的无名之辈。

  身份云泥之别,他为何要主动提出,与他们结义?

  这是个阴谋,还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姜维咬咬牙,终不肯顺此话头应下,旋即膝行叩拜:“殿下乃天潢贵胄,臣等不过乡野匹夫,萤火怎敢与日月同辉?结义之请,臣等万死亦不敢承!”

  这一刻,姜维的话倒真有些走心了。

  饶是他读过千卷史册,也未见有如此君主。

  “乡野匹夫……”

  刘禅想到相父,怅然一笑:“怎么都爱如此自称……快快请起。”

  说着又伸手搀扶:“地上凉。”

  “殿下,臣等……”姜维跪不肯起。

  “勿多言,孤问一事,汝二人可认真答之。”

  “殿下……殿下但问无妨?”

  “汝等此行可是有何难言之隐,不愿与孤言说。”

  刘禅也想知道,姜维和张表,明明是前世蜀汉的栋梁之才,为何今生却不以真名示人。

  而这一问,倒让二人有些迟疑。

  莫非,刘禅看出了什么?

  “这……”

  “无妨无妨!”

  见二人稍有迟疑,刘禅立刻表明态度:“既不便说,那就不说。”

  “殿下,我……我父亡于胡戎之手,臣……臣只是想若能有朝一日,执戈披甲、领兵出征,驱尽胡虏,为我父报仇雪恨!”

  姜维纵有此心,但刺客说出此言,也是为了应付刘禅。

  可刘禅听闻此言却骤然一惊。

  “什么?”

  听闻姜维言其父复丧于胡虏之手,他怜惜之余,脑中忽翻前世临终之景:

  家院内座座荒坟,洛阳城累累白骨,更有那沸鼎之中,烹着稚子之尸。

  那种极度的悲愤和锥心的恨意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让刘禅本来平和温润的面孔上,竟骤然浮现出森寒刺骨的杀意。

  他愤怒言道:

  “胡戎肆虐,汉家衣冠蒙尘,中原大地沦为炼狱,多少父老死于非命、多少孩童流离失所!此等深仇大恨,刻骨铭心,孤岂能坐视!”

  而后再次扶起跪着的姜维,满面心疼的看着他,认真而动情的言道:“孤向你保证,孤有生之年必以驱除胡戎为己任。你父之仇,便是孤之仇,你若愿助孤,孤必与你共讨胡虏!”

  “殿下……”

  姜维惶然的看着眼前的太子。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第一次与南汉储君见面,竟给他如此巨大的心理震撼。

  再回头想想,北汉那个傀儡君王和那个引胡入汉的魏王。

  这个北汉,除了母亲,还有什么可值得他眷恋?

  他含着泪,低下头,不敢去看刘禅的眼睛。

  他努力的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是假的。

  刘禅天资聪慧,聪明绝顶,一定看出了什么,这么说或许只是为了试探于我。

  然心底那份天生之善,却让他难以决然否定刘禅的真心。

  “臣,谢殿下……”

  刘禅又看向张表。

  张表稚嫩的脸蛋上,亦写满了感动。

  若说姜维长于疆场征伐,张表则更擅收拾胡部、绥靖其民。

  若有其相助,与姜维一刚一柔,必能伐恶与抚善并行,早日清除胡患。

  “孤话已至此,二位可愿与孤结为兄弟?”

  刘禅还是坚持要和姜维张表结拜。

  “这……”姜维还是摇头道:

  “臣年岁稍长,但身份低微,安敢为殿下之兄?”

  “呵呵,那又何妨?”

  刘禅释然一笑,满怀期待道:“朝堂之上,行君臣之礼;私室之间,兄弟之称两相得,岂不美哉?”

  话已至此,姜维心中忽生一种莫名情愫。

  他暗忖:今日刘禅所言,若有半数为真,我便弃此刺客之任,纵使以己之死换他平安,亦无憾也。

  “殿下,结拜之前,臣亦有一事相问……”

  “姜兄尽可问之。”

  姜维哽咽一声,抬起头,真诚的看向刘禅:“殿下此言,可有故意哄骗姜……永之意?”

  刘禅摇摇头,带着起誓般的郑重:“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刘禅今日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若有半句虚假,甘愿受天诛地灭,永堕轮回!”

  “殿下不可!”

  姜维第三次跪下:“万请殿下……殿下,收回此言!”

  “为何要收回?”

  刘禅真诚的看着他:“孤所言既为肺腑,又何惧起誓?”

  “既如此……”

  姜维看了一眼张表,痛苦道:“臣可否再问一事?”

  “你尽管问,莫说一事,便是千事万事,亦无妨也!不过,能不能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下啊!”

  “不!”

  姜维执拗着没有起身:“殿下,你难道未曾想过,姜永此来,或为……或为……”

  最后两个字,姜维实难出口。

  “哎呀,别支支吾吾的,有啥话快说啊。”

  刘禅印象中的姜维,可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

  姜维长叹一口气,终于说道:“殿下,你难道未曾想过,姜永此来,或为行刺于殿下!”

  “行刺?”

  闻听此言,刘禅乐了:“不可能!你怎会行刺于我?”

  “我怎么不可能?”

  刘禅笑着用手指一点姜维胸口:“我识人之能虽不及我父,但我打眼一看,你就是个磊落的忠义之士,你这样的人,不到国破家亡之时,决不屑于行苟且之事……”

  说到此,刘禅有些失神道:“但若国破家亡,你却能连声名气节皆抛却,宁承受万千唾骂,忍辱负重以图兴复……”

  姜维一怔,没想刘禅竟将他看得那般高尚。

  可话又说回来,这不就是姜维内心深处从未动摇过的理想和追求么?

  “殿下……”

  “既已推心置腹至此,孤真心愿与二位结义,你们还是不愿么?”

  “这……”

  姜维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殿下,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怀疑,我今此而来,就是为行刺殿下!?”

  “这不可……”

  那个“能”字还未出口,刘禅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兄母现在何处?可是还在魏地?兄可是受胁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