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恩与仇-《三国:开局长坂坡,赵云是我叔?》

  姜冏字仲奕,姜叙字伯奕。二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两年前,大哥姜叙与杨阜、尹奉、赵昂合兵一处,与马超对阵。

  时梁宽、赵衢早投马超,被其收为部将。

  二人暗中与杨阜、尹奉合谋,趁马超出城迎战之时,捉了马超全家,在城门楼上,两军众目睽睽之下,一刀一个,尽皆斩杀,抛尸坠地。

  马超之妻杨氏,妾董氏与两个孩儿,宗族三十余口,无一幸免。

  而在此之前,马超之父马腾,弟弟马休、马铁并宗族二百余口,皆为曹操所杀。

  时至今日,马超除却有一族弟马岱,世上再无亲眷。

  因妻子皆被残杀于眼前,马超兵败之后,夺路向南,破历城,获姜氏一族二十余口,怒而杀之泄愤。

  其中便有姜叙、姜冏兄弟的老母。

  ......

  日落西山,马超踱步至河边,半靠在巨石上,仰望星空。

  那日在城下,前有敌军包围,后有城墙阻隔,马超不曾有半分惧怕。

  只是当妻子族亲一个一个被押上城楼时,神威天将军怕了。

  他想过投降,以保妻儿性命。

  但又恐降了之后,全家老小仍难逃一死。

  雍凉大地上,从来没有仁慈,只有手中的枪,胯下的马,身后的铁骑,值得信赖。

  往日见惯了卑躬屈膝之人,哪个得了好下场?

  回想年少时第一次委曲求全,却险些被人一枪戳死。

  那日在城下,即便降了,想来也不过是与妻儿一同殒命吧。

  如同当日起兵谋反,父亲与弟弟皆被曹操所杀。

  然则反与不反,杀与不杀,又岂是世人所知的那般简单?

  反,尚有活路可拼死一搏。

  不反,只恐全家老小,死得干干净净。

  月光把水面照得波光闪烁,粼粼之间,有一道黑影自上游缓缓走来。

  姜冏在妻儿睡去之后,悄然出帐。

  与马超的恩仇,叫他深陷纠葛之中,无法入睡。

  杀母之仇,灭门之恨,岂敢轻忘?

  救命之恩,医妻之义,焉能不报?

  行走在碎石滩上,姜冏深深叹气,不知该如何面对。

  来到熟悉的巨石旁,眼中仿佛见到了幼年的自己。

  稍大些的男孩爬上巨石,又费力的将弟弟拽上来。

  兄弟二人肩并肩立于巨石之上,哥哥手指遍地碎石,挥斥方遒,好似一位点兵的将军。

  “兄长,到我了,到我扮演将军了...”

  当年的巨石,如今只到姜冏腰间。

  转身靠在巨石上,缓缓坐下。

  胸口的伤势让他紧皱眉头,直到半靠在巨石边上,方才长出一口气。

  “恩...仇....唉...兄长,我该如何抉择?”

  巨石的另一侧,马超缓缓闭上双眼,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随柏轩贤弟去江陵结识的那位女子。

  “将军看似刚强,心中却怀忧伤,妾只盼将军能放下往日仇恨,再展欢颜...”

  抬手摸了摸贴身藏在胸口的绢布,那温婉善良的女子,仿佛是上天赐给他的慰藉。

  “唉.....”

  “嗯?何人在此?”

  ...

  唐子乡,李管事宅院。

  赵林坐在石阶上,听着李焕绘声绘色的描述那妇人的凶狠。

  关平倚靠圆柱,擦拭着大刀上的血迹。

  “李焕,闭嘴。”

  “呃...”

  李焕意犹未尽,拱手退下,肃立一旁,只是眼睛不时瞟向那披着外袍遮体的妇人。

  “刘...刘甚么?”

  刘吉见那年轻将军发问,急抬头答道:“小人刘吉,刘吉祥...”

  赵林随意指了指那丰腴女子,问道:“她是汝何人?”

  刘吉谄笑道:“内人,啊...贱内,贱内。”

  赵林又问:“令夫人为何赤衤...呃...为何杀人?”

  刘吉闻言,眼珠一转,忽然哭嚎道:“回将军大人,那李管事见我妻貌美,起了歹意,强抢...”

  话音未落,那女子忽然起身,自身侧甲士腰间拔出环首刀,尖叫一声,举刀便往刘吉身上砍去。

  甲士见状,急忙上去拦住,夺回佩刀,将女子按到在地。

  “某一时疏忽...请将军责罚。”

  关平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挥了挥手。

  甲士满面羞愧,退到一旁。

  刘吉被吓得亡魂大冒,手脚并用远离妇人,口中叫骂道:

  “你疯了!疯婆子!”

  那女子被按在地上,不顾外袍脱落,死命挣扎,眼泪横飞,尖叫连连,却不发一言。

  赵林见状,摸了摸下巴上的稀疏胡茬,问关平道:

  “坦之兄怎么看?”

  关平:“此间必有蹊跷。”

  赵林闻言颔首,起身来到妇人身前,将脱落的外袍重新披在女子身上,挥退甲士,温言道:

  “夫人是刘吉之妻?缘何要杀他?”

  那妇人闻言,伸手围拢外袍遮体,跪地叩首,只顾流泪,却不言语。

  赵林见状,皱了皱眉,问道:“夫人不言,想来是有难言之隐?”

  妇人摇了摇头。

  赵林见状,失了耐心,起身又来到刘吉面前,恶狠狠道:

  “你来说。若有半句假话诓我,必不轻饶。”

  刘吉惧死,不敢再耍心眼,只好语焉不详道:“李管事逼迫,小人无奈,只得献上贱内...”

  话未说完,那妇人又猛的起身,向他扑来。

  时李焕在侧,急上前两步,拦腰抱住,不叫她挣脱。

  赵林厌恶的瞥了一眼刘吉,站起身来,问那妇人道:

  “果真是逼迫?”

  妇人被李焕拦住,闻言只顾摇头。

  赵林咂了咂嘴,抬起一脚踩在刘吉胸口,啐了一口,骂道:

  “刘吉?你也配叫吉祥?你是叫吉吧!”

  刘吉吃痛,哀嚎道:“将军,将军别听那疯婆胡言乱语,小人真是被逼无奈啊...”

  那妇人闻言,终究是开了口,啜泣道:

  “汝知李管事好辱人妻,便把我卖了两斗陈粮...”

  那妇人声泪俱下,将遭遇一一道来。

  众人闻言,皆鄙夷得看着刘吉。

  赵林在后世倒是听闻有绿hat癖的变态,来到这汉末,听到过卖儿卖女,易子而食,杀妻取肉等惨剧,却也第一次见到这等乌龟王八蛋。

  了解事情始末之后,结合堂中那具死尸,众人已信了八九分。

  赵林又派人去俘虏中捉来一侍女,详细盘问,所言与妇人一般无二。

  “呵呵,都言乱世造孽,似这般为图钱财而卖妻之辈,又如何说?”

  赵林摆了摆手,意兴阑珊,见李焕似是义愤填膺,遂将此事交给李焕处置,自引亲卫寻了一处院落暂歇。

  真是:

  恩仇纠葛两难间,乱世悲欢苦难言。

  卖妻求财纲常乱,劣性犹存太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