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夫君可能分得清楚?-《三国:开局长坂坡,赵云是我叔?》

  “呜呜呜...”

  呜咽与喘息穿过了单薄的墙壁,传进前堂刘吉的耳中。

  刘吉却只顾对付案上的酒肉。

  “哭,哭甚么哭!进了李管事宅院,往后衣食无忧,不比跟着泥腿子强。

  嘿嘿...还能换来一顿酒肉。”

  缘分本是天注定,红线相缠信手牵。

  可叹人心偏易变,竟容恶念起波澜。

  世上此等人,皆是刘吉吧。

  堂外忽有雷鸣阵阵。

  须臾之后,偶有金铁交击之音,却隐于后堂的皮肉之声。

  刘吉把头晃了晃,端起木碗灌了一口浊酒,似无耳闻。

  “大妹方才出嫁,待过几日回来省亲,又能换些钱粮,可惜是吃不到这酒肉...倒便宜了那痴傻小子。”

  恶念方起,院门忽被撞开,惊得刘吉把手中木碗险些丢了去,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身血污的骑士纵马进了院中。

  与此同时,后堂忽有一声男子怒骂。

  “哪个不知死的狗贼,扰我雅兴!”

  骑士抹了一把脸上血水,看了看刘吉把一身粗布衣衫穿得歪歪斜斜,偏又在这堂中吃着酒肉,略有疑惑。

  便在此时,后堂有一人披着外袍走进前堂。

  四目相对,那人扭头便跑。

  骑士不慌不忙,将长枪插在地上,取出早上好了弦的弩箭,一箭射穿那人大腿。

  惨叫声中,又有一骑纵马进院。

  骑士拔出长枪,轻磕马腹,让出路来,枪指堂内,言道:

  “李军侯,此人衣衫破烂,想来是庶民。”

  李焕闻言,策马上前,细细打量一番,又去看那犹自捂住伤口惨叫之人,冷哼道:

  “庶民?庶民岂能在这等宅院中享用酒肉?”

  刘吉把左手鸡腿扔下,右手木碗甩出,跪地叩首,直呼冤枉。

  “将...将军...小人是庶民!啊不!小人是贱民!是贱民啊!”

  李焕正欲问话,却忽见后堂有一丰腴妇人踉跄走出,披头散发,赤着身,手中紧紧攥住一柄短刀,一边沉默流泪,一边咬牙朝着大腿中箭的那人猛刺。

  院外,马蹄声大作,喊杀声震天,这一夜,唐子乡里的世家走狗终于迎来了末日。

  ...

  与此同时,段谷山寨。

  庞德一声令下,十名甲士一齐挥刀,将跪在身前的戎贼砍死。

  不远处的空地上躺着三具被粗布盖住的死尸。

  “庞将军,走脱了约莫十余人。”

  庞德颔首,问身侧一瘦高男子:“贼首可在此地?”

  男子坐在地上,环抱两个幼童,恨声道:“不在此处,想必是逃走了。”

  庞德侧头看了看两个神情麻木的孩子,叹道:

  “二子尚幼,实不宜见血光...”

  姜冏却咬牙切齿道:“戎贼欺凌其母之时,便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

  既得苟活于世,便要记住仇敌,来日杀尽恶贼!”

  庞德不置可否,却也不曾阻拦,只是视线扫过那赤膊的戎贼尸首,虎目闪过一丝凶狠。

  此处山寨中约莫三百余戎贼,除却为首之人与十余亲信,余者尽皆诛杀。

  士卒在山寨之外寻了一处平地,将那三具尸体埋葬。

  庞德又叫人拾了一些干柴,将山寨付之一炬,这才领军护着姜冏与两个娃儿回城。

  来时只用半日,回去时却走了八个时辰,直至日落,方才赶回冀县。

  自塌了一半的南门入城,沿着残垣断壁的长街穿城而过。

  沿途或有百姓居于废墟之中,见得姜冏随同大军同归,皆奔走相告,多有躬身行礼,庆贺姜大人得救归来者。

  庞德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姜冏,言道:“庞某先去交令,姜功曹莫要耽搁太久。”

  言罢,叫骑军自回大营,只领亲卫十余人纵马去寻马超。

  姜冏抱拳谢过庞德,又罗圈作揖谢过前来迎接的百姓,旋即携二幼童,往自家所在行去。

  途中遇到一老者拦路,言道:“姜大人,汝妻子已搬至城北,住了军帐哩。”

  姜冏颔首,谢过老丈指路,又带两个孩子往城北行去。

  一路上多有百姓为姜冏指路,不多时便在军营左近寻到一座帐篷,门前还有二甲士拄枪守卫。

  见姜冏来到,一甲士上前几步,抱拳一礼,问道:

  “来者可是姜功曹?”

  姜冏还礼,称是,问道:“壮士何以知我?”

  甲士道:“方才有百姓来报,言姜功曹得救回城,身边携带二幼童,是以知之。”

  言罢,引姜冏入帐,解释道:“将军知功曹弃官保民义举,甚为赞赏,特赠营帐在此,又命我等为护卫,以保功曹家眷安宁。”

  姜冏拱手谢过,不发一言,带着孩子掀帘进帐。

  脚下兽皮毯柔软,榻上亦铺有羊皮被褥,一消瘦女子侧卧在床,帐篷后帘外,姜维正蹲在篝火旁忙活,一阵淡淡的草药味飘进帐篷,显然是在为其母熬煮草药。

  许是听见脚步声,小孩哥回头看去,见是朝思暮想的父亲,眼泪瞬间如雨而下,把脸蛋上的黑灰流淌出两道泪痕。

  “父亲!”

  乳燕归巢一般扑进父亲怀抱,也吵醒了卧榻在床的母亲。

  “夫君...”

  被贼人折磨羞辱,犹自不吭声的汉子,此刻被这一声父亲,一声夫君,哄得虎目含泪,蹲下身子,抱起姜维,对着卧榻在床的妻子连连点头。

  “我回来了,夫人病症可曾好了些?”

  姜维紧紧搂住父亲脖颈,言道:“马将军派了医官为母亲诊治,开了药,儿方才就在熬药,待母亲喝了,定会痊愈。”

  姜冏连连颔首,拍了拍儿子后背,却不置一词。

  感觉到腿边有小手拉扯衣衫,姜冏低头看了看两个怯生生的孩童,对姜维道:

  “为父受人之托,养育此二子,我儿今日便为兄长,可能照顾好弟弟妹妹?”

  姜维挣脱父亲怀抱,左右看了看双胞胎,对着姜冏拱手一礼,小脸严肃:

  “我既为兄长,自当照看好弟弟妹妹,父亲放心便是。”

  言罢,不舍的看了一眼父亲,牵着两幼童的手,去了帐外,又取了泥瓦罐,倒入清水,羊肉,放在篝火旁。

  “吾弟吾妹稍待,为兄这就给你们煮肉吃。”

  姜冏见三小相处和睦,稍稍放下心来,行至卧榻之侧,执妻手,言道:

  “马将军可曾说了甚么?”

  姜杨氏摇头道:“不曾言及旧事。”

  见姜冏皱眉,又道:“昔日伯兄与马将军生怨,本是各为其主,疆场厮杀。

  若非梁宽、赵衢自作主张,残害马将军满门,也不至于闹成血仇。

  夫君,马将军待维儿甚为亲厚,今日又救了夫君性命,派医官为我医治,如此恩怨纠缠,夫君可能分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