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暗夜追踪,身份揭晓-《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

  景阳钟的余音还在宫墙间震颤,苏小棠的指甲几乎掐进陆明渊腕骨里。

  巡逻队的皮靴声裹着灯笼光晕砸过来时,她瞥见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柴垛,腐木与松脂的气味混着冷汗渗进鼻腔——这是她能找到的最近的遮蔽。

  "猫腰。"她压低声音,率先钻进柴垛与院墙的缝隙。

  陆明渊的广袖扫过她后颈,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陈阿四的铁勺磕在砖头上,"叮"的一声轻响,惊得她后颈汗毛倒竖。

  三个人的呼吸交叠着撞在青砖墙上,苏小棠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像擂在战鼓上的点兵槌。

  巡逻队的灯笼光扫过柴垛时,陈阿四突然闷哼一声。

  苏小棠这才发现他后腰蹭破了道口子,暗红的血正渗进粗布短打。

  她刚要摸帕子,陆明渊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她手背——那是"别动"的暗号。

  "沈姑娘好雅兴,这深更半夜的。"禁卫统领的声音像块冷铁,"皇后娘娘在慈宁宫等您,说是要商量明日百味宴的席面。"

  沈婉柔的笑声甜得发腻:"劳烦大人跑这一趟。"她的绣鞋碾过青石板,步步生莲似的往院外去,"阿福,把我那盏琉璃灯点上,照照路。"

  灯笼光终于移开时,苏小棠才敢松了松绷直的脊背。

  陈阿四扯了扯渗血的衣襟,粗声粗气骂道:"那娘们指甲倒尖,刚才要不是三公子拽我——"

  "噤声。"陆明渊的指尖抵在唇上,月光从柴垛缝隙漏进来,在他眼底碎成星子,"她留了暗桩。"

  苏小棠这才注意到院角那株老槐树下,有团黑影比夜色更浓些。

  她攥紧袖中玉牌,灶神铭文硌得掌心生疼——方才沈婉柔说"你输定了"时,她分明看见那女人袖中滑出半截红绳,和御膳房昨日丢失的那串"百味签"颜色一模一样。

  "去档案库。"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沈婉柔能调得动禁卫,说明她手里有御膳房的旧底。

  十年前那场'灶火案',死了七个厨娘,卷宗里该有答案。"

  陆明渊挑了挑眉:"你确定?"

  "昨日我查月例册,发现上个月有三车南鲜被记成了'虫蛀销毁'。"苏小棠摸出腰间铜牌,在月光下映出"御膳房掌事"的刻痕,"可库房里根本没虫蛀的痕迹——能改账的,只有管档案的老齐头。

  而老齐头...上个月收了沈婉柔送的翡翠镯子。"

  陈阿四的铁勺在掌心转了个花:"老子这就去砸了老齐头的门!"

  "蠢。"苏小棠拽住他胳膊,"老齐头只是棋子。

  我们要找的,是下棋的人。"

  御膳房后巷的狗突然吠了一声。

  苏小棠当先往库房方向走,青砖地被夜露浸得发滑,她踩过青苔时险些踉跄,陆明渊的手及时托住她肘弯——这个动作自然得像是演练过百遍,倒让她耳尖发烫。

  档案库藏在库房最里间,门楣上挂着块"非掌事不得入内"的木牌。

  苏小棠摸出藏在房梁暗格里的铜钥匙,锁芯转动的"咔嗒"声在空荡的库房里格外清晰。

  陈阿四举着火折子,火光映得墙上"食不厌精"的木匾忽明忽暗。

  卷宗堆得比人还高,最上面落着层薄灰。

  苏小棠翻到第三摞时,指尖突然顿住——那叠泛黄的纸页上,"沈氏安插之人"六个字像道雷,劈得她瞳孔骤缩。

  "十年前的冬月。"陆明渊俯身在她身侧,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后,"那时候沈婉柔才七岁,能安插人手的...是她嫡母,还是更上面的人?"

  陈阿四凑过来,刀疤在火光里扭曲成狰狞的弧度:"让老子看看——"

  "等等。"苏小棠按住他要翻页的手,指腹抚过卷宗边缘的焦痕,"这页被撕过,又用浆糊粘回去的。"她轻轻揭开半片残纸,露出下面模糊的字迹,"...林..."

  陆明渊的手指突然覆上来。

  他翻开那一页时,烛火"噗"地闪了闪,将他紧蹙的眉峰投在墙上,像道压下来的山影。

  "小棠。"他的声音低得像深夜的更漏,"你说十年前的灶火案,烧死的厨娘里...可有人叫林翠?"陆明渊的指尖压在泛黄纸页上,墨迹因年久而晕染成浅褐,"林翠"二字却像钉子般扎进苏小棠眼底。

  她喉结动了动,想起前日在御膳房后巷听见的闲言——老厨娘王婶说过,沈婉柔乳母林妈妈的女儿早夭,所以那女人总爱往佛堂跑。

  可此刻卷宗里的膳食单,从林翠"病逝"那日起,竟还有十七道新菜的改良批注,墨迹与十年前的记录判若两人。

  "顶替。"她脱口而出,指甲在卷宗边缘掐出月牙印,"有人冒用她的身份留在御膳房。"

  陈阿四的铁勺"当啷"砸在案几上,震得纸页簌簌飘落:"老子就说那老齐头改账改得太顺溜!

  十年前我刚进御膳房当帮厨,有个烧火丫头总往库房钻,模样生得周正...该不会就是这冒牌货?"他刀疤随咬牙动作扭曲着,粗布袖口蹭过苏小棠手背,带起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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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明渊屈指叩了叩那页被撕粘的残卷,烛火在他眼底晃出冷光:"更蹊跷的是,这页原本该记着顶替者的姓名。"他将半片焦纸对着月光,残字"林"下隐约能辨"氏"字偏旁,"沈氏...或许指的是沈婉柔母族?"

  苏小棠突然按住他手背。

  墙根传来细碎的砖石摩擦声,像夜猫子扒拉瓦砾,却比猫爪重了三分。

  她耳尖微动——这库房地基用的是青灰夯土,能踩出响动的,必是穿硬底官靴的人。

  "熄灯。"她低喝一声,陈阿四的火折子刚掐灭,黑暗便像湿布般蒙住众人耳目。

  陆明渊的手掌覆上她后颈,带着体温的力度将她往阴影里带;陈阿四的铁勺擦过她腰侧,金属凉意渗进单衣。

  三个人背贴着墙,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撞在砖缝间。

  门缝里透进一线蜜蜡光。

  苏小棠眯起眼,看见两盏羊角灯的光晕在地上交叠,接着是官靴碾过碎瓷片的脆响。

  "苏小棠果然聪明。"低沉嗓音像浸了水的琴弦,在寂静中荡开涟漪,"可惜她不知道,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苏小棠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御膳房副掌事赵公礼,总爱捧着个茶盏在灶间转悠,前两日她接手掌事时,这老头还毕恭毕敬递了盏碧螺春,说"小掌事有魄力"。

  此刻他的尾音却带着冰碴子,"当年灶火案烧得干净,偏留了份残卷。

  原以为要烂在耗子窝里,倒让她翻着了。"

  "赵公礼?"陈阿四的低语裹着震惊,铁勺在掌心攥得发白,"你个老匹夫!

  老子当你是前任掌事的旧部,天天给你留半锅煨汤——"

  "嘘。"陆明渊的拇指轻轻压在苏小棠腕间的脉搏上,那是"沉住气"的暗号。

  苏小棠顺着门缝望去,赵公礼正背着手站在廊下,月光照亮他鬓角的银线,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翳。

  他身侧立着个黑衣人,面巾遮得严实,唯余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告诉上面。"赵公礼从袖中摸出枚金色令牌,牌面刻着扭曲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苏小棠已经动用净灵露。"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灶神残魂即将复苏,计划...可以开始了。"

  黑衣人接过金牌,指尖在牌面摩挲片刻,突然转身跃上屋檐。

  瓦砾坠落的脆响惊得库房梁上的灰雀扑棱棱飞起来,赵公礼抬头望了眼夜色,慢悠悠整理着袖口的云纹暗绣,仿佛方才只是说了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灶神残魂...净灵露是她前日为修复古膳谱,偷偷从太医院讨来的秘药,除了陆明渊再无旁人知晓。

  原来从她动用能力的第一刻起,就有人在暗处盯着——沈婉柔不过是台前的棋子,真正的局,早在十年前灶火案时就布下了。

  陈阿四的铁勺在掌心转得呼呼生风,刚要冲出去,陆明渊的手臂像铁索般横在他胸前。"别急。"他贴着苏小棠耳畔低语,温热的吐息裹着沉水香,"我们要钓的,是这条线另一头的鱼。"

  苏小棠望着赵公礼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袖中玉牌突然发烫。

  那是灶神祠求来的信物,此刻铭文处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疼。

  她望着满地散落的卷宗,突然明白:所谓"本味感知",所谓"逆袭",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这盘大棋里的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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