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市场规则,适应调整-《田园女神的逆袭甜宠记》

  马车轮子碾过最后一块碎石,停在老槐树下。我解开布包系绳,将“共耕-15”号盒轻轻放在木桌上,盒角的小太阳朝上。顾柏舟从车辕边起身,手里握着笔和册子,站到桌后。

  风把披风一角掀起来,我按住它,没说话。

  第一位路人是位背着竹篓的老妇,她停下脚步,盯着盒子看了几息,又看向我:“这卖?”

  “今日不卖。”我说,“可换。”

  她皱眉:“换什么?”

  “等值的米、布,或手作的物件。”我打开《共耕手记》,翻到扉页,“您若愿意,名字记在这里,东西对上了,礼盒带走。”

  她没接话,只伸手碰了碰盒盖。那动作很轻,像是怕留下印子。

  又一个商贩模样的男人走过来,瞥了眼桌上的牌子——“共耕·试换点”,冷笑一声:“没登记的摊,敢摆市口?你这盒子连火漆都没封,谁信你没动过货?”

  我没反驳。他知道规矩,我也开始懂了。

  市集管事来得比预想快。青袍短打,腰间挂着一块铜牌,脚步沉稳。他绕着桌子走了一圈,视线在孩童画的太阳上停了两息。

  “未报备摊位,不得陈列商品。”他说,“包装含非成人笔迹,易生纠纷,按例须下架。”

  我合上手记,点头:“我们不占摊位,也不称售。”

  他皱眉。

  “这是试换点。”我指了指木牌,“民间物物相易,不涉商税,不列市册,可有这条?”

  他顿了顿:“有。但须标明性质,不得误导。”

  “已立牌。”我退后半步,“您若巡查,随时可查。”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没再说话,转身离去,脚步仍稳,却没回头。

  我松开一直攥着披风的手,掌心有道浅痕。

  顾柏舟低头记下:“市集管事,申时初巡,警告未执行。”

  我望向街口。人流渐多,布匹、陶器、干货各占一巷,每个摊前都有标价牌,有的还贴着商会认证的红签。卖礼盒的铺子集中在东市第三排,统一木盒、火漆封口、附鉴定纸条,三验齐全。

  而我们的盒子,没有一样符合。

  但有人停下了。

  一位织布妇人蹲下来,手指抚过花笺上的字迹:“‘愿姐早日起身,共看秋收’……这是人写的?”

  “王家男人说的。”我打开盒子,让她看清内里,“米是他家田里出的,茶是林婶采的,太阳是承安画的。”

  她抬头:“那……这盒能换一匹细麻?”

  “可以。”我翻开手记,“您留名,写清所换之物,我们核对分量。”

  她犹豫片刻,从篓中取出一匹布,叠好放在桌上。顾柏舟上前丈量、称重,记下数字。

  “编号15-1。”我写下交换记录,撕下副本递给她,“若您日后想查这盒来历,凭编号来村,田在,人在。”

  她接过纸页,指尖在“承安画日”四字上停了停,忽然问:“能让我也写句什么吗?”

  “能。”我递出炭笔,“写在花笺背面,字不拘大小,话不拘长短。”

  她低头写起来,笔迹歪斜却认真。

  第二位换到礼盒的是个卖草药的老汉。他拿三包晒干的山菊换了编号15-2的盒子,临走前说:“我闺女在城里当差,从没吃过乡下人亲手做的礼。这回,让她看看什么叫‘真东西’。”

  围观的人多了几个,但没人再上前。

  李商人从街角走来,站在我十步外,没靠近。他手里捏着一张纸,袖口微动,像是想递出又收回。

  我朝他点头,他没回应,只盯着那块“试换点”的木牌。

  第三位是位年轻妇人,带着五岁女儿。她看中编号15-3的盒子,愿用一匹土布交换。顾柏舟核对时,她女儿踮脚问:“姐姐,盒子上的太阳,是我画的那种吗?”

  “一样。”我蹲下身,“你也可以画一个,贴在牌子上。”

  小女孩从娘亲包袱里翻出炭笔,在纸角画了个歪歪的圆,又添几道线。

  我将纸贴在木牌旁,说:“从今天起,这里每换出一个盒子,就贴一个太阳。太阳越多,说明愿意换的人越多。”

  人群静了静。

  有人低声说:“这不合规。”

  也有人说:“可也没犯哪条明规。”

  市集管事第二次路过时,看了一眼新增的太阳,脚步没停,但也没叫人拆牌。

  我翻开手记,写下三条观察:

  一、市集交易重“形式合规”——火漆、封条、商会签章缺一不可,否则不被视为“体面礼”。

  二、价格并非决定因素,真正影响决策的是“社会认可符号”——是否有官方背书,是否与主流一致。

  三、民间存在规则缝隙——“物物交换”不属商业行为,不受摊位限制,可绕开登记制度。

  顾柏舟看完,低声问:“接下来怎么走?”

  “继续换。”我说,“不争摊位,不抢市口,只让想换的人换到。”

  他点头,继续誊抄清单。

  李商人终于走近。他没看我,目光落在手记上:“你这模式,踩在规外,却没破规。”

  “我不想破规。”我说,“我想知道规是怎么定的。”

  他冷笑:“规是商会定的。谁不守,货被扣,人被驱。”

  “那物物交换呢?”

  “民间自便。”他顿了顿,“但若规模大了,也会被盯上。”

  “目前三十盒,不算规模。”我合上册子,“我们只换不售,不标价,不留利润痕迹。”

  他盯着我:“你打算一直这么换?”

  “不。”我说,“等摸清规则,再决定怎么卖。”

  他沉默片刻,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又塞了回去:“你这样的人,不该被规矩压死。”

  “也不是要压死规矩。”我望向老槐树下的光影,“是让规矩,也能容下我们这种人。”

  他没再说话,退到一旁。

  日头偏西,第三位交换完成。织布妇人抱着礼盒离开时,回头说了句:“明天我还来,要是还有,我想换两盒,一盒给我婆婆,一盒给我妹妹。”

  我点头,将“15-3”编号记入手记。

  林婶的孙女画的太阳还贴在木牌上,边缘被风吹得起翘。顾柏舟用浆糊又压了一角。

  我解开披风,搭在桌角,遮住半边盒子,以免日晒。

  一位穿青布衫的男子驻足良久,终于开口:“我能看看那本手记吗?”

  我把册子递过去。他翻到空白页,问:“如果我想换,但没东西可换,能用工换吗?”

  “工?”我问。

  “我会刻字,能在盒子上刻名字,刻祝福。”他说,“一天可刻十盒。”

  我看着他:“你不是商户?”

  “不是。”他说,“我是落榜的秀才,现在给人抄书。”

  我接过手记,在新一页写下:“共耕协作,不限物易,技艺亦可。”

  “明天。”我说,“你来,我们谈。”

  他点头,将手记还我,转身走入街市人流。

  顾柏舟低声问:“真用他?”

  “用。”我说,“我们缺刻工,也缺让字迹更稳的人。”

  他不再问,低头继续记录。

  李商人第三次路过,这次停下了。他看着那张新增的太阳,又看向我。

  “你不是在适应规则。”他说,“你是在学怎么绕过它。”

  我没否认。

  “小心。”他说完,转身走了。

  天光渐暗,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我翻开手记最后一页,写下今日总结:

  规则不是墙,是网。

  有的眼紧,有的眼松。

  我们不必撞破它,只要找到能过的缝隙。

  顾柏舟合上笔册,抬头:“明日还来?”

  “来。”我说,“带更多盒子。”

  他点头,开始收拾桌角。

  我伸手按住“共耕-15”号盒,防止它被风掀动。

  布包重新系好,马车未动,轮子压着半片落叶。

  一位税吏模样的人站在街口,朝这边望了一眼,没走近。

  我低头,看见织布妇人留下的交换单边缘,有道折痕,像是被反复打开过。

  我伸手抚平它,夹回手记。

  顾柏舟牵起马缰,站在我身侧。

  李商人站在十步外,手中那张纸再次抽出一半,又缓缓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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