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青山寨之战(五)-《代宋之锋镝长歌》

  李成胸骨受创,吃痛之下唯有踉跄退后,党项甲士见此狞笑一声,快步直追而去。只是两个跨步,手中大刀俨然直逼李成咽喉。

  望着袭来的刀锋,李成心头一震,双眼怒目裂呲,眼看就要当场身死,后方骤然出现一道长枪

  只是一个突刺,逼迫党项甲士脚步停顿,手中大刀也从攻改为防。。

  然而这还没完,随着那长枪收回,又有六七道长枪,长矛从后方还有间隙处乱戳而来。

  其中一道枪刃瞬间划破党项甲士的护腕,令其硬皮被割裂,鲜血从中渗出。

  随着数枪来袭,党项甲士无奈之下唯有快步朝后退去,却还是晚了几分,连着四五道尖枪戳去,只是瞬息间他的腹部顿时多处要害受创,立即就栽倒在地,气息微弱了起来。

  而在此党项甲士死去,退入列队里的李成,也不由呼吸大促,脊背发凉。

  若是方才再晚一点,那大刀定要从他咽喉而过,这令他既庆幸又恐惧。

  随着徐贺等人来援,弓箭手溃败的局势渐渐缓和,前方还在冲杀的党项精锐见此,也纷纷不相让,齐齐手持武器朝前杀来。

  对着前方冲来的敌军,徐贺同样手持武器,对着左右高声嘶吼:“跟我一起上!”。

  话音落地,双方各自冲前,再度凶狠厮杀了起来,徐贺本人虽身负伤势,也未曾后退一步,而是手持长枪拼命往前杀去。

  党项精锐也是如此,他们双方都知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因此,谁都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杀的愈发疯狂。

  伴随大刀,长枪的挥舞,无数的鲜血洒落在地面,或是各自身上,令他们变得更加凶残。。党项甲士浪烈眼前闪过一道刀光,有人挥刀劈砍在他肩膀上,正中肩甲,发出清脆的叮声,而后一滑,直朝手腕而去。

  强烈的撞击,让他一阵剧痛,然而此刻他却顾不得查看肩上的伤势,只因在他左方一杆长枪正撕裂劲风而来。

  浪烈略微一侧,堪堪避开长枪,随即大手一探,瞬间握住枪杆,猛的发力。他本是少有的勇猛之人,臂力远超常人,一发力,便将死死攥在枪杆上的弓箭手拉扯过来。

  随即在那弓箭手慌乱时刻,左手一个摆动,大刀已从他脖子划过,如切开豆腐般,轻易将大动脉割破,鲜血如同喷泉般冲出。

  夺得弓箭手的长枪,浪烈顺势一舞,木杆顷刻间砸开冲来的弓箭手身上,令其身子猛的一震,摔倒在地。

  见敌人摔倒,浪烈手中大刀一掷,猛的捅入对方背后,几乎是将内脏一同扎破。

  只是一个呼吸,两名弓箭手瞬间毙命。

  浪烈身披瘊子甲,身材本就比寻常人高大,身手又如此猛烈,这令左右包夹的弓箭手只觉得心中大惧,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开。

  另一边杀死敌人的徐贺,恰好看到这一幕,望着如同鹤立鸡群的浪烈,他牙关一咬,猛的朝对方冲了过去。

  面对徐贺的冲来,浪烈冷笑一声,他本是耶和小狗盛副将,素来以武勇号称,又岂会惧怕一群区区残兵败将。

  便也直接提枪迎了上去。”

  二人各自手持长枪,就此开始互相厮杀了起来。

  浪烈身披的甲胄比寻常人更精良,身手也更强悍。

  无需下令,也不用仔细辨认,徐贺所部众人就知道此人绝对是敌军的头领,故所有人一拥而上,想要以多击少,将此人扼杀。

  然而浪烈身为勇将,哪里是普通弓箭手所能抵抗的,即使以寡击众,依旧不落下风。

  只是刹那间,浪烈的甲胄上中了数枪,但未曾伤及肉体半分,他手中长枪颇有重量,很是锋利。望着袭来的众人,他臂膀奋力一沉,横摆短枪,旋即枪刃寒光爆闪而过。下个瞬间,四处来不及躲避的弓箭手,以及出手的武器皆被其所击,纷纷四散飞开。

  而原本一拥而上的弓箭手,更是鲜血猛的飙射,坚韧的身躯瞬间失去生命,狠狠坠落在地。

  仅仅只是最简单的横扫劈砍,却最大限度的发挥了长枪的作用,浪烈可谓是强横,这是他数十年厮杀的经验,没什么花哨的,越简单越致命。

  身处白刃战的中心,浪烈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纵使自身低沉的呼吸在他耳边都好似被放大了般。超过常人的反应速度,还有从尸山血海里历练出的判断力,令他在这百人厮杀中能够为所欲为,宛如猛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这便是勇将在战场上不可取代的作用,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凭借可怕的实力杀出一条血路,让己方士气大涨,更能令敌人肝胆惧裂。

  凭着浪烈的勇武,其麾下士卒无不高声怒吼,奋勇冲前,让本勉强僵持的战场,瞬间出现了极大的动荡。

  目睹场中情形,李孝忠心中顿时急了,就连宋炎也忍不住握紧拳头。

  呼延通更是往前一踏,手中铁矛握的咯咯作响。

  到底是沙场征战,纵使李孝忠,宋炎,呼延通等人望着己方落入下风,又怎能沉得住气,即使在这异常寒冷的天气,他们也不禁额头冒汗。

  此刻,他们都不由将目光投向刘然,想要这名年轻的指挥使下达命令,好扭转落入下方的战局。

  然而被众人所注视的刘然,平静的瞧了一眼场中的动静,却并未做出任何的号令。

  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恰好倚靠在栅栏上,数日以来的厮杀,纵如他也难免感到疲惫,此刻靠在木栅上,稍稍能轻松些。

  望着刘然气定神闲的姿态,着急的李孝忠,还有宋炎,呼延通也只能强忍住心中的不安,继续观望战场的局势。

  而刘然此番姿态虽也有强撑的原因,但更有一番深意。

  数日以来不断弱战强,青山寨士卒们本就达到了极限,能够到现在本就是靠着一股气强撑着,兼之天寒地冻,敌军精锐直冲山寨,几乎只差数百步,就能完全进入山寨腹地。

  这等情形,简直不是可以用不利来形容,而是绝望了。

  但刘然知道,越是绝望,越是不利,就越需要冷静的抉择。

  一旦他这个首领都失去了理智,那就会导致整个队伍都丧失了任何抵抗的能力。

  更何况,他早在徐贺出战之前,就已下令若是战事不利,难以抵挡,就让秦景将所有的滚木落下,哪怕同归于尽,也不可让党项敌军轻易上前。

  既已安排了一切,此刻就无需轻易变更。

  的确,战场之上最需要的是灵机应变,讲究灵活性,但不代表所有情况都要即刻变换。

  就算一个人从坐下到起身,都需要一个从大脑传递到四肢的时间,更何况是一个军队,驱使如臂,那始终只是一个形容罢了。

  当然刘然这招并不是谁都可以用的,若非他一直奔赴一线,舍生忘死的厮杀,士卒们也无法对他信赖,不至于把他这平静当成被敌军吓到了。

  与此同时,前方战线的厮杀也变得愈加残酷,尤其是随着浪烈的亲自出手后。

  在这名武勇强悍的党项武士面前,寻常弓箭手根本不是一合之敌,他只需要仗着甲胄的利害,就能无视绝大多数的袭击,毫无担忧的尽情挥洒自身恐怖的实力。

  短枪劈砍横扫间,鲜血还有碎肉与骨头碴子伴随惨叫声,不断的四处散落,极为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