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护院-《未婚夫偏心外室?我养太子你哭什么》

  “十二人为一组,每日当值四个时辰,时间到了每组就轮换,只需保护我院中人便可。”

  “只需你们护我三年,三年后我便为你们准备安家立命的本金,给你们自由。”

  几颗星子探出脑袋,夜幕之下,梅苑庭院灯笼高悬,昏黄的光晕映着沈听眠的小脸上,她瞳仁里像淬了层冷光,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股不容置疑。

  她面前,五十名府兵身着统一劲装,按队列肃立,只是单薄的劲装套在身上,倒像是一根根竹竿。

  他们太瘦了。

  尽管听了沈听眠一本正经的话,他们心中还是诧异。

  他们是皇帝赏赐给沈听胀眠看家护院的,可这一年来都被安置在偏院,月钱比府中最低等丫鬟都低,吃食更不必说,都是些剩菜剩饭。

  有人心中愤慨这一年里的亏待:“小姐说得真好听,怕不是三年后便要将我们贱卖出去?”

  其他人心中也有此疑问,可卖御赐之物,是要掉脑袋的,这沈小姐怎么敢的?

  沈听眠方才听春晓说过他们这一年过的什么日子,心中发酸。

  父母战死归京时,她悲痛欲绝,是齐司礼好言好语陪着她,她才从悲伤中缓过来。

  他演得太好了,让她以为他心中是有她的,便一直不求回报地跟随他,讨好他,直到他渐渐地对她变得不耐烦,也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需要改变。

  却一直不曾想过,他在骗自己。

  于是他冷漠她的这一年里,她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一直在试图挽回他,不曾过问府中事,府中的大小事宜便交由府中的管家。

  毕竟她随父母出征的这些年,都是他们掌管府中中馈,自是不知底兵过的是什么日子。

  春晓看了说话的那男子一眼,道:

  “以前是侯府亏待了诸位。小姐说了,日后月钱会叫管家给你们涨,吃食也会叫厨房给你们准备足够的量。”

  沈听眠目光扫视过他们,才道:“我已叫人为你们在院中准备好休息的房间,除了今晚当值的人,其余人随春晓去休息吧。”

  等春晓领着人离去,沈听眠才认真打量起方才说话的男人。

  他身形清瘦,肩头窄窄的,脸颊也削瘦,颧骨微微凸起,唯有那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股常年操练磨出的韧劲儿,硬生生让单薄的身板添了几分精神气。

  方才这群府兵涌进院子时,沈听眠还以为是哪的乞丐帮抢到侯府来了。

  她沉默半晌,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被沈听眠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她对自己有别的心思,听她问出口,顿时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回话:

  “小人家中排行第三,贱名陆三。”

  沈听眠道:“日后你便是这一支队的队长,今日第一次当值,又没有好好休息,明天你去库房领六两酒钱,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

  “天色已晚,你们分出两个人去看守朱嬷嬷,其他人隐蔽在院中各处,不要叫贼人混进来。”

  沈听眠又吩咐几句,才感到疲惫的满意,揉了揉太阳穴,回房去了。

  陆三见沈听眠离去,只摇了摇头,他虽偏居一隅,但是这侯府的形势,他也听说过不少。

  说句难听的,奴才骑在主子头上撒尿也不为过。

  沈听眠的承诺能否兑现,难以预料啊。

  不过,陆三却没有因此懈怠,他点了两名府兵:“你们俩去那房间看守朱嬷嬷。”

  那两名府兵面黄肌瘦,有些不情不愿:“三哥,就那点月钱,我们不必那么认真吧。就算她当真想涨我们的月钱,那管家会同意?账房会放钱?”

  他们本是御林军预备军,皆是经历过特殊训练之人,被皇帝赐给一个姑娘,简直是大材小用。

  陆三一个眼神扫过去,他们欲言又止,喉间就要溢出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好好好,我们好好干活。”

  陆三这才开始安排起其他人。

  沈听眠没有住主屋,而是住在儿时的偏屋。

  浴桶水面被她的指尖轻轻扫过,带起一片细碎的涟漪,她闭着眼,小巧玲珑的面容在朦胧中若隐若现。

  府兵仿佛是侯府中的最底层,可她也不太确定府兵中有没有被人买通的人。

  就算是有,她日后慢慢的揪出来便可,如今她孤掌难鸣,也必须买通他们,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势力。

  五十府兵被她分成四批,分四个阶段在她院中值守。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她迟早会彻底与仇人撕破脸,必须提前做好防备。

  春晓进门时,沈听眠已经穿好了衣,听她气呼呼地道:“二小姐可真是痛爱自己的丫鬟,这么晚了还叫厨房大动干戈,给念珠熬药。”

  “我叫他们给院中的府兵做些晚膳,却推脱说人命关天,叫他们明日再吃。”

  “什么药要熬一个晚上?分明就是不肯给府兵做晚膳!”

  春晓给沈听眠梳头发时,她才发现春晓的脸色不对劲,似乎蒙了一层薄霜,比往日苍白。

  “春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春晓动作顿了一下,却是笑笑:“小姐莫非是烦我话痨了?”

  沈听眠打断她为自己梳理头发的动作,站起身来看向她:“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大晚上的给自己脸上抹一层粉,定是要遮掩什么。

  “小姐……”

  沈听眠威胁她:“若是被我发现说慌了,日后就不必跟着我了。”

  春晓这才轻轻点头,“我与他们好言好语,他们不听,被我说烦了,就将我打了。”

  春晓没说,以前她去拿吃食的时候,也经常会被厨房嬷嬷刁难。

  “你不会还手?”

  “她们人多,我打不过。”

  沈听眠叹了口气,春晓自小便跟着她,除了跟她一起去边疆那几年受了苦,便从未受过苦,更惶论被人欺负。

  春晓不想让自己为她忧心,被人欺负了也自己忍着,不与她说,不敢想象,这一年里被人欺负了多少。

  沈听眠眸中暗茫闪过:

  “我先给你上药,这仇我迟早给你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