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钓鱼台的夜,两场会-《四合院:从港岛混混到爱国大亨》

  香港玛丽医院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条缝。

  一辆没有任何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阴影里。

  陈山被扶着走出医院,夜风吹在他脸上,带着海水的咸味。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王虎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袋,脸上全是压不住的担忧。

  “山哥,非走不可?”

  “要不,等伤好利索了再说?”

  陈山没有回头,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告诉下面的人,我还在医院养伤。”

  “任何人来探病,都说我在睡觉。”

  梁文辉坐在驾驶座上,递过来一个信封。

  “巴基斯坦的签证,还有一套新的身份文件。”

  “卡拉奇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飞机落地,会有人直接在停机坪接应。”

  王虎把行李袋放进后备箱,重重地关上。

  他绕到车窗边,看着车里的陈山。

  “山哥,到了那边,千万小心。”

  “美国佬没一个好东西。”

  陈山笑了笑,摇上车窗。

  黑色轿车没有开车灯,缓缓滑入夜色,消失在香港纵横交错的街巷里。

  两天后,巴基斯坦,卡拉奇。

  一架通体银白,没有任何航空公司标识的波音飞机,静静地停在军用机场的跑道尽头。

  基辛格站在飞机下面,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正和几个穿着西装的下属低声交谈。

  看到陈山,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后。

  “陈先生,你的伤,还好吗?”

  基辛格走上前,目光在陈山缠着绷带的左肩上停留了一秒。

  “一点小伤,死不了。”

  陈山看着眼前这架专机,它的配置和美国总统的“空军一号”几乎一模一样。

  基辛格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这是备用机。”

  “总统先生认为,用最高的诚意来接待一位‘为自由世界流血的朋友’,是必要的。”

  陈山没说话,跟着他走上舷梯。

  机舱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里不像客机,更像一个被搬到天上的白宫办公室。

  基辛格指了指一套柔软的真皮沙发。

  “还有十六个小时到北京。”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聊聊。”

  陈山坐下,一个金发的女服务生端来一杯热茶。

  基辛格在他对面坐下,挥退了所有人。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陈,你觉得,他们最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尊重。”

  陈山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

  “一个可以和你们平起平坐的,棋手的位置。”

  基辛格摇了摇头。

  “太虚了,陈。”

  “我需要更具体的东西。”

  “比如,具体的援助?还是具体的贸易条款?”

  陈山放下茶杯。

  “博士,如果你带着一堆清单去,准备和他们讨价还价。”

  “那这次访问,不会有任何结果。”

  基辛格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你的建议是?”

  “什么都别谈。”

  陈山看着他。

  “就去握手,去参观,去吃饭。”

  “向他们,也向全世界,展示你们的态度。”

  “让他们自己看清楚,和美国站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和苏联站在一起,又会失去什么。”

  基辛格沉默了。

  他在脑中飞快地推演着陈山所说的这种策略。

  “可是,国会那边需要看到实际的利益回报。”

  “总统也需要向选民交代。”

  “利益会有的。”

  陈山靠在沙发上,伤口又开始作痛。

  “博士,你知道中国最古老的生意经是什么吗?”

  基辛格看着他。

  “先交朋友,后谈生意。”

  “你这次去,是去交朋友的。”

  ……

  十六个小时后。

  飞机降落在北京南苑机场。

  没有欢迎仪式,没有红地毯,甚至没有记者。

  舷梯下,只停着几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和几个穿着中山装,神情严肃的中年人。

  北京的空气,干燥而清冷。

  陈山走出机舱,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回家的感觉真好。

  没有人和他说话,一个中年干部走过来,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引向了单独的一辆红旗车。

  车队驶入市区,街道空旷而安静。

  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了路边偶尔闪过的红墙黄瓦。

  钓鱼台国宾馆。

  基辛格住进了最豪华的十八号楼。

  而陈山,被单独安排在了幽静的五号楼。

  “陈先生,XX原本想今晚见您。”

  负责接待的干部,说话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子京腔。

  “但美方代表团那边的行程突然有了变动,会谈提前了。”

  陈山点点头。

  “国事为重,我这里不急。”

  干部似乎松了口气。

  “首长交代,您在这里的一切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您晚饭想吃点什么?”

  陈山看着房间里黄花梨的家具,墙上挂着齐白石的真迹。

  “一碗面就行。”

  干部愣了一下。

  “阳春面。”

  人走后,五号楼恢复了死寂。

  陈山没有休息。

  他让服务员泡了一壶浓茶,然后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等着。

  一个小时后。

  五号楼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没有警卫通报,门直接被推开。

  两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那位,五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但眼神极其锐利。

  “陈山同志。”

  他快步走上前,伸出双手。

  “让你久等了。”

  这一声“同志”,让陈山恍惚了一下。

  他站起身,握住对方的手。

  “客气了。”

  来人没有过多的寒暄,他在陈山对面坐下,神情变得严肃。

  “XX还在同基辛格博士会谈。”

  “他特意嘱咐我,利用这个空档,先来听听你的想法。”

  陈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牛皮纸信封。

  他把它推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打开信封。

  里面只有薄薄的三页纸。

  但他看得很慢,每一行字,都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

  第一页,是半导体。

  从16KDRAM存储芯片的完整生产线,到光刻机的核心光学组件参数。

  第二页,是材料学。

  高强度航空铝合金的配方,以及大尺寸单晶硅的拉制工艺。

  第三页,是机床。

  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十分钟后。

  中年人慢慢合上信封。

  他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陈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震撼。

  “这些东西,都是西方对我们严密封锁的禁运品。”

  “你……真的能搞到?”

  陈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能写在纸上,我就能运到岸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美国人现在有求于我们。”

  “他们想利用我们去牵制苏联,就必须付出代价。”

  “基辛格博士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年人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

  “国家现在太需要这些了。”

  “我们的工业基础太薄弱,很多关键领域都被人卡着脖子。”

  “有了这些,至少能让我们少走十年弯路。”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山。

  “陈先生。”

  “你人在香港,心却比我们很多人,都要红。”

  陈山笑了笑。

  “红不红,不在嘴上,在事上。”

  送走中年人,陈山重新坐回书桌前。

  窗外,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他知道,十八号楼那边的灯,应该也快熄了。

  这一夜。

  台面上的,谈的是主义和格局。

  台面下的,谈的是生意和实力。

  而这两样,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