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拿你的脸来凑!-《重生七零:我脑海里有座武器库!》

  面对这赤裸裸的轻视挑衅,王铁山反而笑了。

  他看穿对方来意,却不点破,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李建业引向那件刚完工、凝聚众人心血的轴承座圈前。

  “李总工,您是咱们县机械行当的掌舵人!能得您亲自指导,我们求之不得啊!”

  王铁山笑容客气真诚,像面对真正的传经送宝者。

  “您来得真巧。这是我们刚用土办法磨出的第一个核心件,您是头一个鉴定的行家。”

  王铁山将那泛着幽冷光泽的零件往前轻轻一推,语气愈发恭敬:

  “您上手点评点评?看看我们玩意儿够不够格入您的法眼?”

  王铁山那客气里带点玩味的话,像颗火星,瞬间引燃了李建业心底埋藏已久的火气。

  他在心里冷冷一笑:“好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正愁没理由找你麻烦,你倒把脸送过来了。”

  “今天,我非得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那张狂的脸,连同你那‘奇迹’,一起踩个粉碎!”

  “好啊!”

  李建业脸上堆起一丝假笑,嘴角咧开,眼神却冰冷。

  “既然王师傅这么有把握,那我就托大一次,替农场,替国家,好好把把关!”

  他“啪”地将鼓鼓囊囊的牛皮公文包拍在工作台上,动作干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打开包,从里面取出几件用厚绒布仔细包着的“武器”。

  灯光下,一把闪亮的德国千分尺寒气逼人,旁边码着一套薄如蝉翼的精密塞尺。

  车间里瞬间死寂,连呼吸声都停了。

  空气在李建业亮出这些象征工业最高精度的“家伙”时,绷紧到了极点。

  人群后头,王崇军死死攥住口袋里的钢珠,手心湿冷。

  李建业慢悠悠戴上老花镜,拿起千分尺,脸上挂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笑,开始了他的“检验”。

  他要用这冰冷、客观的数字,把王铁山的成果碾成粉末!

  “工业制造,花架子没用!核心是精度!是数据!”他调整着千分尺,教训似的提高声音,像在给全车间上课,“今天让你们这些光会卖力气的明白,什么叫科学严谨!”

  他首先测轴承座圈的外圆直径。

  冰凉的卡脚小心地贴住座圈光滑的外圆,他眯起眼,凑近了看读数。

  下一刻,他脸上的自信猛地僵住了。

  千分尺的刻度,稳稳停在图纸标注的数字上。

  分毫不差!

  “嗯……运气还行。”李建业嘴硬地嘟囔一句,给自己找台阶。他松开卡尺,换个角度再测。

  结果依旧精准,那数字让他心口一跳!

  他脸色更僵硬了。

  “怎么样李总工?”旁边的周铁牛忍不住了,挺着胸膛高声问,看热闹不嫌事大,“咱王师傅这尺寸,够不够标准?”

  李建业没应声,眉头拧成了疙瘩,脸颊有些发烫。

  “哼,外圆准点不算本事!老车工多花点工夫也能磨出来!”他还嘴硬,放下千分尺,拿出了杀手锏——那套最薄的塞尺。

  “关键在平面度!”他故作高深地对众人解释,试图挽回颜面,“这种高速转的承重件,平面越平,受力越均匀,摩擦越小,寿命越长!一丁点误差高速下都会被放大,导致整个零件报废!”

  他抽出最薄的一片,仅零点零二毫米的金属薄片在指间闪着冷光。

  他不信邪地将这薄片塞向座圈法兰盘平面和铁砧的缝隙。

  换着角度,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

  那小小的塞尺,却像碰到了无形的铁壁,死活塞不进一丝空隙!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台破烂拼成的土磨床,磨出的平面,误差竟小于零点零二毫米!超出了他带来的精密塞尺的极限!

  这精度,狠狠甩开了县机械厂的最高水平!

  李建业的呼吸急促起来。厚镜片后的双眼第一次露出惊骇,额头渗出汗珠。

  他不信!

  他一把抓起那个完美零件,对着顶上昏黄的灯光,死死盯着图纸要求最高难度的内孔光洁度和同心度。

  只看一眼,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

  那内孔表面光洁如镜,反射着深邃柔和的光,一丝普通车床必然留下的刀痕都看不见!

  完美的圆,完美的内壁,无声地嘲笑着他厂里仓库中那些布满刀纹的“合格品”!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建业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无法理解的震撼。

  他引以为傲的几十年经验,高高在上的工程师等级,对进口设备的迷信,在这一刻,被眼前的年轻人、丑陋的土磨床、这艺术品般的零件,砸得粉碎!

  那两个准备看笑话的徒弟,也像被雷劈中,张口结舌地站着,大气不敢出。

  周铁牛和老孙头交换了一个眼神,满是自豪和痛快!

  王崇军挺直了被岁月压弯的腰,看着前几天还当众嘲笑他儿子的人这副模样,心里无比畅快。

  李建业的脸由白转红,由红变青,最后涨成酱紫色。

  他感觉车间里几十道目光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他脸上、心上,火辣辣地疼。

  他想找借口下台,说“侥幸”,说“光好看不代表材料稳定”,说“土东西用不长”。

  可看着手里这个完美到令他窒息的零件,所有辩解都苍白可笑。

  最终,所有的骄傲、傲慢、权威,在铁的事实前土崩瓦解。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手微微发颤,把那堆精密工具胡乱塞回公文包。

  “走了……撞见鬼了……”

  他含糊骂了一句,一秒也待不下去。甚至不敢看王铁山一眼,带着失魂落魄的徒弟,在众人毫不掩饰的嘲笑和鄙夷中,狼狈逃离了“奇迹车间”。

  就在他那辆县机械厂的吉普车仓皇冲出农场大门,卷起漫天尘土时。

  农场总部,场长马援朝办公室里那部红色加密电话,骤然响起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

  马援朝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抓起听筒。

  电话那头,传来地区军分区后勤部领导严肃又兴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