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学预言学的-《占星家忽悠着你》

  预言家掌握的情报很多,说出来的却很少,话说一半藏一半的态度很容易造成误解,甚至会在选择性说出真相的情况下大幅改变听者对一件事的理解,事后还很难为此而追责。

  因此也有较为了解他们的人称之为——学预言学的。

  在帕尔正式开始调查莱特尔金库之前,先来明确他究竟能做到些什么吧。

  第一,通过「予天以星」制造的法力传感器“星”能让他在万米高空绘制魔法公式“星迹”,以极小的魔力借用环境中的魔力施展魔法。

  第二,由于被未来自己瞪破产的缘故,凭自身实力制造的“星”极度受限,“星迹”所形成的魔法公式只能用于施展5种1阶魔法、3种2阶魔法。

  第三,经过取舍后,帕尔选择了2阶的「群星示现」「侦测思想」与「鹰视术」,1阶的「心灵戳刺」「魔法飞弹」「借鉴才学」「聆听城市」与「高等侦测魔法」。

  「鹰视术」的效果能让他从制高点俯瞰下方,清晰程度高到能看清地砖的纹路。

  结合这个法术施展的其他预言法术,则让他能对视野范围内的事物进行读心、侦测魔法、辨别阵营等等。

  当然,诸如「检视阵营」「通晓语言」「识破隐形」「行星仪」之类的法术,帕尔需要自己来准备……

  至于「魔法飞弹」与「心灵戳刺」,前者是经典的攻击性法术,后者则是通过探知目标精神中脆弱部分后用大量信息使之过载的精神攻击,是预言系中罕见的攻击法术。

  至此帕尔利用星迹施法所能做到的事情已然明确——对俯瞰视角下视野范围内的目标进行预言与攻击。

  几乎整个翡翠湾的开阔地带(户外)都是帕尔的视野范围,然而室内、地下则显然是他的盲区。

  这一点实在无法绕开啊……

  3阶的「鹰眼术」、4阶的「秘法眼」与「探知」,以及更高阶的预言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一缺陷。

  但理论上帕尔最多缩小自己的视野盲区,拥有防护的高阶施法者、神祇祝福的天命勇者乃至神祇本身等等,往往都不会受到预言术的窥伺。

  「回避侦测」及相关法术,也是预言师永远绕不开的痛。

  总之……习惯就好,或者干脆开摆。

  预言师是高度对抗性的施法者,想要突破这些干扰、提高预言准确率,就只能不断砥砺、提高自身的施法能力以提高算力。

  俯瞰整个翡翠湾程度的能力,显然无法找到莱特尔家族的金库。

  但「聆听城市」这道法术,能让施法者与时代之灵进行感应,读取这座城市本身的记忆。

  而仰望夜空,基于占星学判读星辰轨迹、天体运动才能施展的「群星示现」,则能够绕开视野的盲区得到更多信息。

  俯瞰、聆听、仰望,就是二阶预言师所能做到的极限。

  结合多种多样的预言术,并花费大量时间,占星术士通常能了解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调查“莱特尔家族与开斯特家族的宿怨”以及“莱特尔家族金库所在和赤铜龙的契约”,大体上施展聆听城市就够用了。

  在将半精灵晾在客室后,他通过星迹施法「聆听城市」,尝试读取翡翠湾自身的记忆。

  对常人而言没有记载、早已失落的历史重现于他的面前。

  那些已故之人无法诉说,生者严防死守的过往不断浮出水面。

  一块块拼图自行排列,最终拼凑出了被开斯特家族刻意隐藏的血案。

  几个小时后,四十年前爆发于两个家族之间的纷争及其细节,尽数被有着轻度窥私欲的占星术士掌握。

  作为一名预言师,帕尔很难说自己没有享受这样揭开尘封的历史与他人伤疤的快感。

  与此同时,莱特尔家族位于魔法防护下的金库所在,也已经被他用倒推法分析了出来。

  此时正值夜晚,吃瓜吃爽了的帕尔判读星辰,施展「群星示现」,得到了更多未知的信息。

  至此,整个事件的全貌都从无到有被他洞悉。

  “是时候去找她对峙了。”

  帕尔休息片刻,来到了天文塔的客室。

  听到脚步声的半精灵睁开眼,期待地看向占星术士:“您已经查出金库的位置了吗?”

  “这件事要从哪里说起呢?”帕尔耸了耸肩,“两个家族之间的宿怨应该不用和你详细解释了吧。”

  听闻此言,安缇诺雅有些迷惑,不知对方为何提及此事。

  但她点了点头,作为莱特尔家族的私生女,她对过去那些事已经非常了解了。

  “那就直接说结论吧——莱特尔家族的金库位于这座城市的地下水路,需要以这一族的血才能开门,并根据信物证明身份,终止和赤铜龙的保管契约。

  “之所以金库至今都安然无恙,是因为它真正的物理位置在异次元,地下水路内有的只是被掩盖的通道。

  “开门需要的是莱特尔之血,取钱要的则是某件信物,但只是私生女的你想必没有那种东西吧。

  “至于信物,在四十年前那起事件后已经落入开斯特家族手中,一般人不可能拿到。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但却苦于拿不到信物。

  “我和梅莉·开斯特的同学关系让你心存侥幸,认为说不定有机会能借此拿到信物。

  “到此为止都没什么毛病,委托人有自己的小心思是很正常的事……直到我对你施展了「辨知亲族」这道法术。”

  “你调查我!?“

  听到这里面色已经十分难看的半精灵下意识站了起来,对预言师显露出明显的戒备。

  任谁知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施了法都会不安,但安缇诺雅·嘉兰诺德的戒备却另有原因。

  “别担心,我什么也没查出来,预言学派就这样嘛,几乎全部法术都吃法术抗力,而你的法术抗力刚好比我的施法能力强一点点。

  “但我们预言师在看人方面还是很在行的,知道自己成为「辨知亲族」对象时你是怎么想的?”

  半精灵陷入了沉默,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帕尔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知晓四十年前的惨案,知晓金库相关的情报,想要得到终止契约的信物,同时却又不是莱特尔家族的后裔。

  “安缇诺雅·嘉兰诺德,你真正的身份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