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时空齿轮的真相-《我在入夜后当地府判官》

  冷藏柜的轰鸣声将我震回现实。李青的金骨脊椎正在疯狂生长,那些贯穿太平间的魂脉缠绕成巨大的翡翠牢笼,将医生困在半空不断收缩。但残破的白大褂下,医生脖颈后的金色血管突然爆裂,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判"字虚影,这个血字扭曲着扑向我的面门。

  我本能地侧身翻滚,耳畔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那道血字竟穿透墙壁,在隔壁冷冻柜的玻璃罩上烙出深坑。坑内浮现的梵文让我瞳孔骤缩,这些符号与林小婉留在隧道里的符咒完全相同,更令我脊背发凉的是,它们此刻正在吸收冷藏柜渗出的寒气,逐渐变成实体化的银锁链。

  "切断空间锚点!"林小雅的虚影从通风管探出半边头颅,她仅剩的左眼布满发光蛆虫,"用判官卡激活北斗七星……"话未说完,她的颅骨突然炸开,飞出的银锁在空中与冷藏柜把手完美契合。第九层抽屉自动滑开的瞬间,裹着保鲜膜的婴儿尸体突然睁眼,他嘴唇开合的口型,分明是我们在山洞外听过的经文咒语。

  我猛然将判官卡刺入掌心。卡面北斗七星在空中投射出全息星图,七颗星辰顺着时空间隙游走,最终定格在1949年与2013年的交汇点。但当星芒触碰到冷冻柜的梵文锁链时,那些银色链条突然活过来般蠕动,缠住我的四肢将我吊在半空。更可怕的是,每根锁链末端都浮现出我不同年龄段的幻影,从抱着婴儿的年轻周志国,到如今满身伤痕的自己。

  "轮回闭环的代价。"医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残躯正在锁链缠绕中重组,"你们每斩断一条时空线,就会有新的锚点诞生。"他突然举起缠满锁链的右手,三十七个婴儿虚影从他指缝钻出,扑向被吊在半空的我。这些虚影触碰到锁链的瞬间,我右眼的湮灭之瞳迸发出紫光,时空裂隙在婴儿脚下张开。

  乐乐的嘶吼伴随着翡翠风暴袭来。少年心口的鳞片全部竖起,化作利刃割断缠住我的锁链。他抓住我的手腕冲向正在液化的魂脉茧时,我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七个不同时空线的"我"同时出现在冷冻柜间隙,他们手中的卡牌虚影全部指向婴儿尸体眉心的翡翠魂引。

  "主根的本体在三重夹缝!"李青的金骨脊椎突然发出龙吟,他硬生生扯断自己的右臂抛向半空。断臂在空中化作翡翠巨剑,剑身倒映出的未来画面让我浑身发冷:我抱着新的翡翠母体走向喷涌紫色藤蔓的青峰寺,而那些藤蔓缠绕的,竟是此刻被吊在半空的乐乐。

  医生的紫水晶长矛突然刺穿巨剑。光束炸裂的瞬间,我左眼的湮灭之瞳看见三十七个时空层叠——1949年的青峰寺、1976年的救护车事故、2013年的暴雨夜,所有场景都在光束中破碎重组。最清晰的那幕里,林秀雅正将七块翡翠魂引植入婴儿体内,而那些婴儿的眉心,都烙着与医生相同的紫水晶印记。

  "你以为魂引是救赎?"医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身体由无数发光蛆虫组成,"每个觉醒者都是容器,每个容器都在等待……"他的紫水晶碎片突然嵌入我额头,剧痛中我听见无数婴儿的啼哭在脑海炸响,他们脖颈上的银锁与林小雅的残片产生共鸣。

  李青的惨叫将我从混沌中拉回。他的金骨脊椎正在被时空裂缝吞噬,但喷出的血液在空中凝成梵文锁链,缠住医生悬浮在半空的核心。乐乐突然抓住我的后颈撕开皮肤,涌出的翡翠液体在空中凝成旋转罗盘,指针指向的方位正是青峰镇医院第三冷冻柜——那个即将迎来十八岁生日的李青。

  冷藏柜的轰鸣在时空裂缝中变形。我右眼的湮灭之瞳捕捉到诡异波动——所有冷冻柜的日历标签都在以0.01秒为单位倒退,唯有1976年3月7日的标签泛着诡异的紫光。当我的手指触到这个日期时,判官卡突然迸发出金红光芒,卡面北斗七星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影像:七个周志国正在七个时空层同时剖开婴儿的胸膛,刀尖挑起的翡翠魂引都连着相同的紫水晶链条。

  "这是……时间重叠!"林小雅的虚影从冷冻柜缝隙钻出,她腐烂的右手握着半枚铜钱,"北斗七星对应七重时空,每重时空都有……"她的话被医生的嘶吼打断,由发光蛆虫组成的身体突然分裂成七个分身,每个分身都举着半块紫水晶。当水晶碎片嵌入冷冻柜的瞬间,所有日历标签开始逆向旋转,裹着保鲜膜的尸体们突然发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笑声。

  李青的金骨脊椎在时空间隙中闪烁。他硬生生将自己的脊椎扯出三米长,末端连接着医生的核心本体。"斩断紫水晶的根源!"他的声音混着骨头摩擦的刺响,"翡翠母体在……"话未说完,他的左眼突然迸发舍利光芒,金骨手臂贯穿自己的胸腔,抓出的翡翠母体表面浮现出三十七个婴儿的生辰八字。

  乐乐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他举起的手环爆发出翡翠强光,在地上投射出三重旋转的青铜齿轮,最中心的1949年齿轮开始疯狂顺时针旋转。这个动作让所有时空裂缝产生共振,我看见七个不同年龄段的自己同时举起判官卡,卡面北斗七星在空中连成巨型阵列,将医生的七个分身钉在冷空气里。

  "你逃不掉的因果律!"我的嘶吼混着判官卡的颤音。当卡牌刺入1976年标签的瞬间,冷冻柜突然整体翻转,裹着保鲜膜的尸体们像提线木偶般立起。他们胸口的翡翠魂引发出紫黑色火光,火光中浮现出三十七个婴儿的虚影——每个虚影的眉心都嵌着医生完整的紫水晶。

  医生的本体突然在半空重组。他的白大褂下伸出无数紫黑色血管,像章鱼触手般缠住李青正在液化的脊椎。当血管末端刺入翡翠母体时,李青的惨叫混着舍利碎裂声炸响,他的金骨手臂突然炸成金色粉末,粉末在空中凝成1976年3月7日的雨夜场景——七个周志国抬着银色箱子冲进隧道,箱盖弹开的刹那,三十七个婴儿的啼哭与现在太平间的经文声完美重叠。

  "原来我们是第……"林小雅的虚影突然凝固,她的头部炸开成发光蛆虫雨。这些虫子组成微型八卦阵困住医生的左臂,但紫水晶碎片随即迸发出七道光束,将八卦阵烧成灰烬。我右眼的湮灭之瞳不受控制地睁开,七道不同时空线的"我"同时出现在冷冻柜间隙,他们手中的卡牌虚影汇聚成巨型剑阵,这次剑阵指向的却是乐乐的后颈。

  时空裂隙在我脚下张开的瞬间,医生的紫水晶长矛突然刺穿我的左腿。剧痛中我听见李青的嘶吼混着骨骼爆裂声,他的脊椎巨柱表面浮现出与冷冻柜相同的梵文,巨柱顶端伸出的紫藤缠住医生正在结晶化的双腿。但这次紫藤表面浮现的不是经文,而是乐乐手环的波动频率。

  "时间锚点……"乐乐突然抓住我的右手按在翡翠母体上。少年手环射出的强光让时空裂缝发出琴弦绷断般的声响,我看见三十七个时空层叠的画面中,每个自己都在重复相同的动作——暴雨夜、救护车、哭泣的婴儿、觉醒的魂引。最后定格的画面里,穿白大褂的我抱着新的翡翠母体走向镇医院第三冷冻柜,而冷冻柜的玻璃罩上,正浮现出此刻我们战斗的全息影像。

  医生的笑声在时空回响中扭曲:"你们斩断的不过是……"他的话被翡翠巨剑的轰鸣打断,李青用最后的力量将断臂化作的巨剑刺入冷冻柜群。剑身没入最顶层"周志国"标签的瞬间,三十七个婴儿的虚影突然从冰面钻出,他们脖颈上的银锁与我的残片产生共鸣,共鸣声中浮现出医生残缺的右手——那只手上握着的,正是林小婉失踪的翡翠手环。

  "三秒后所有锚点……"医生的残躯突然爆开紫黑色烟雾。当烟雾散去时,所有冷冻柜的玻璃罩同时炸裂,裹着保鲜膜的尸体们全部睁开眼睛。他们胸口的翡翠魂引发出垂死般的紫光,血管里流淌的金色血液开始逆流,而在他们眉心,我清晰地看见三十七个微缩版的医生正在苏醒。

  我的判官卡突然烫穿衬衫,卡面北斗七星全部刺入掌心。时空裂隙在尸体群中打开的刹那,我看见无数个"我们"正在重复相同的动作:暴雨夜、救护车、哭泣的婴儿、觉醒的魂引……最后定格在三十七年后,穿白大褂的我抱着新的翡翠母体,而母亲怀里熟睡的婴儿,后颈处赫然是正在渗出紫黑色液体的鳞片胎记。

  李青的金骨脊椎突然发出琴弦崩断声。他的整条右臂皮肉彻底炸裂,露出刻满经文的金色骨骼,骨骼末端赫然连着医生的紫水晶长矛。当长矛刺入第三冷冻柜的"李青"标签时,整个太平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唯有冷藏柜的嗡鸣声突然变成婴儿的啼哭。

  我的湮灭之瞳在黑暗中剧痛加剧,却看清了最骇人的景象——所有冷藏柜的日历标签全部变成同一天:三天后的午夜,李青的十八岁生日。而在这个日期的数字表面,正缓慢渗出与乐乐手环相同的翡翠光芒。

  "原来……"我抬起判官卡抵住最近冷冻柜的玻璃,卡面倒映出的画面让我浑身发冷——七个不同时空线的"我"正同时举起柳叶刀,刀尖挑起的翡翠魂引全部连向冷冻柜深处的某个存在。当我的手指触到玻璃的瞬间,三十七个婴儿的啼哭突然从脚下响起,他们脖颈上的银锁同时发出经文嗡鸣。

  医生的残影突然在黑暗中浮现。他只剩半张脸的右半边发出嗤笑,紫水晶碎片在他眼眶里旋转:"欢迎来到真正的主根……"他的话被玻璃碎裂声打断,我面前的冷冻柜突然整体炸开,裹着保鲜膜的尸体飞出的刹那,我看见他胸口的翡翠魂引正在以逆时针方向疯狂生长,纹路组成的图案,分明是此刻悬浮在头顶的北斗七星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