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不必一个人扛着所有事-《阿姐借腹生子,我成宠妃你哭什么》

  阿蛮呼吸骤然一滞。

  “根本不会有任何变化。”

  裴玉一字一顿。

  “因为皇兄爱她。无论她伤害了你,还是利用了你,皇兄对她的感情,也丝毫不会变。”

  阿蛮怔怔地看着他,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在意这些,可裴玉的话还是让她以为平静的心又起了涟漪。

  不对。

  是波涛汹涌。

  将她好不容易压下的委屈,全都掀了上来。

  “阿蛮,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你要报仇,还有很多办法,何必牺牲自己。”

  “你说什么?”

  阿蛮难以置信看向裴玉,瞳孔微微放大。

  “我说过,我会帮你。你的事,我必然是知道了。”

  “这是我的事,清晏君!”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那些关于中山国的过往,关于她的血海深仇,是她埋在心底最隐秘的伤疤。

  可此刻被裴玉轻易揭开,让她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裴玉往前又走了一步:“阿蛮,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想帮你。你不必一个人扛着所有事。”

  “为何?你为何要帮我?”

  “我从第一次在绣坊见到你,就觉得你与普通女子不同。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被你这份特别所吸引。

  后来我们一块去了中山国旧址,我看到你对当地百姓不同,眼神里的悲悯与共情,不是装出来的。

  那一刻,我便上了心。开始留意你的过往。”

  “再后来,我便知道了你的事。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会帮你,帮你讨回公道,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阿蛮怔怔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直苦苦隐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在别人眼中,竟是如此轻而易举就能发现的事情。

  原来只要那人有心……

  此时,昭阳拐过花树转角,脚步突然顿住了。

  风里飘来裴玉的只言片语。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虽听不真切完整的对话,可裴玉那语气里的温柔,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模样。

  裴玉看似风流,却从未真正对哪个女子上过心。

  更别说这般语气温柔、姿态恳切了。

  昭阳心里咯噔一下。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她的三皇兄,也喜欢阿蛮?

  昭阳攥紧了衣袖。

  若是换作其他女子,她定然会高兴,会主动帮三皇兄牵线搭桥。

  可那人是阿蛮,是阿蛮啊!

  阿蛮东宫的人啊,怎么能再和三皇兄再有牵扯呢。

  一边是自己敬重的大皇兄,一边是亲近的三皇兄,两人竟都对阿蛮动了心?

  昭阳只觉得心头一阵焦灼。

  阿蛮若是与三皇兄牵扯在一起,那大皇兄该多伤心?

  兄弟二人本就因储位之事心存间隙,若是再加上儿女情长的纠葛,怕是要彻底反目了。

  她越想越急,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白,手指紧紧抠着树身,才勉强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

  花园的小径上,燕王和裴玄并肩而行。

  方才在书房,父子二人还对着舆图,紧锁眉头讨论楚国与魏国的动向。

  楚国近期频繁派使臣出使魏国,两国往来愈发密切。

  若真达成同盟,燕国便会陷入被动,处境艰难。

  可没等讨论出具体对策,燕王却突然提议来御花园赏花。

  这让裴玄实在摸不透父王的心思。

  “父王,今日怎么突然有兴致来赏花了?方才书房里讨论的事,还未商议出结果……”

  燕王停下脚步,抬手拂过身旁一朵盛放的牡丹。

  “思远,你瞧这园子里的花,开得这般热闹。可你总闷在书房,倒辜负了这好春光。”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片交织生长的花簇。

  红色的月季,紫色的鸢尾以及白色的茉莉缠绕在一起。

  既相互映衬,又各自争艳。

  “你看这花簇,就像如今的魏、楚、燕三国。莫若两利而俱存之,参分天下,鼎足而居。”

  燕王的语气渐渐沉了下来。

  “楚国想借魏国牵制燕国,魏国想靠楚国壮大自己。

  而我们燕国,既要防着楚国的野心,又要稳住与魏国的和亲。

  看似相互制衡,偶尔还能因利益达成合作。

  可谁也不敢真正出手打垮其中一方。”

  裴玄眉头微蹙:“父王是说,三国如今的平衡,谁也不愿打破?”

  “不是不愿,是不能。”

  燕王摇了摇头,又向前走了几步。

  “若真能一举灭了魏国或楚国,谁不想?

  可你要知道,一旦其中一国覆灭,剩下的两国便会立刻从合作转为对立。

  到时候战火再起,燕国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这平衡,看似脆弱,却是眼下最稳妥的局面。”

  裴玄却不认同。

  “父王,儿臣不敢苟同。”

  “这三国制衡的局面之所以牢不可破,非因平衡本身稳固。实乃我燕国羽翼未丰,尚不足以震慑四方。”

  “若燕国能励精图治,虎贲军强盛足以横扫六合,府库充盈可支十年征战。

  届时魏、楚两国纵有盟约,亦不敢轻易与我为敌。

  如此,我燕国便无需再仰人鼻息,更不必受这制衡二字束缚。

  儿臣愿以毕生之力,助燕国积跬步以至千里。终有一日打破这僵局,让燕国执天下牛耳,成真正霸主!”

  燕王静静听着,看着裴玄眼中的雄心,那是他年轻时也曾有过的热血。

  良久,他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裴玄的肩膀。

  “你的心思,父王岂会不懂?少年心事当拏云,有这份雄心,是燕国之幸。”

  “只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强国之路从非一蹴而就,深耕细作,方能根基稳固。

  如今魏楚暗通款曲,朝堂暗流涌动。你若急于求成,恐会授人以柄,反倒让燕国陷入险境。”

  他收回目光,定定看向裴玄。

  “孤知你能力出众,亦盼你能承继大统。但切记,欲速则不达,凡事需步步为营,待时机成熟,再图大业不迟。”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定当谨慎行事,不负父王所托。”

  父子二人正说着,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花树的晃动。

  裴玄无意间抬眼,目光穿过几片浓密的枝叶,突然顿住。

  不远处的水榭旁,赫然站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二人听到动静,亦顺势回头。